吃中藥傷腎甚至得洗腎？中西醫整合治療慢性腎病減少腎衰竭風險，還能降低死亡率
衛生福利部為了加強慢性腎臟病的防治，改善國人腎臟健康。在 2020 年起啟動「全民健康保險中醫慢性腎臟病門診加強照護計畫」，聯合中醫一起照護腎病患者，計畫召集人陳俊良中醫師解析中醫對慢性腎臟病的治療方法與合療成效，尤其中醫介入第 3 期患者，更能發揮延緩及改善惡化程度。
你一定聽過這樣的說法，「吃中藥會傷腎，嚴重者甚至還要洗腎」，慢性腎病還能靠中醫治療嗎？
對此，長庚紀念醫院中醫內兒科主治醫師陳俊良解釋，其實會造成腎傷害的是草藥植物馬兜鈴酸類以及來路不明的草藥。「中藥」與「草藥」不同，前者是根據中醫官方古籍記載；而後者則是民間療法，並沒有發展出一套醫理可以解釋。
事實上，中藥不僅不會傷腎，對慢性腎病的治療效果相當好。陳俊良舉 2 個醫學研究為例說明，首先是高雄醫學大學附設醫院副院長黃尚志的研究，分析超過 2 萬 4,000 名慢性腎臟病患接受中醫治療後，可延緩惡化腎臟病；另一個則是台北榮民總醫院職業醫學及臨床毒物部主任楊振昌的研究，探討中藥對慢性腎病患者死亡風險的影響，慢性腎病接受中醫治療，其死亡風險低於從未接受中醫治療者。
健保納「中醫慢性腎臟病門診加強照護」延緩惡化程度
慢性腎臟病分為 5 個階段，以腎絲球濾過率值（GFR）來判斷病人的腎臟功能，通常第 3 期以後才可能出現症狀，有的病患甚至更晚才會出現症狀。
第 1 期是腎絲球濾過率 GFR 90~100 ml/min/1.73m2，腎功能正常但併有蛋白尿與血尿；第 2 期是腎絲球濾過率 GFR 60~89 ml/min/1.73m2 為輕度慢性腎衰竭；第 3 期腎絲球濾過率 GFR 30~59 ml/min/1.73m2，是中度慢性腎衰竭；第 4 期是腎絲球濾過率 GFR 15~29 ml/min/1.73m2，是重度慢性腎衰竭；第 5 期是腎絲球濾過率 GFR ＜15 ml/min/1.73m2，是末期腎臟病變，極可能需要洗腎。
慢性腎臟病已是台灣的新國病。根據台灣腎臟醫學會的調查，國內每 8 位成人就有 1 位可能罹患腎臟病，而三高是造成慢性腎臟的主要原因之一，糖尿病、高血壓、心血管疾病患者、長期服用藥物者、65 歲以上老人等，都是慢性腎臟病的高風險群。他表示，只要有蛋白尿等符合「第 3 期腎病變」的病患，即可用健保尋求中醫照護。從 2020 年起啟動「全民健康保險中醫慢性腎臟病門診加強照護計畫」後，腎病從 10 大死因下降，也延緩並改善腎病患者的惡化程度。
中醫介入治療以腎病第 3 期治療效果最好
中藥治療慢性腎臟病的功用主要是抗氧化、抗發炎以及改善氣血循環的作用。慢性腎臟病第 2 期可以用中醫食療來保護腎功能；第 3 期治則可以延緩腎功能惡化，越是早期介入效果越好。其中以第 3 期治療效果最好，一般來說，中醫介入治療後的 3 個月，就能看到初步效果。
中醫辦證論治上以脾虛、腎虛為主，實證包含氣滯化火、血瘀、痰濕為多，會依病患證型採取用藥。藥方主要作用為疏肝健脾補腎與養血益氣為主，包括加味逍遙散、黃耆、黨蔘、丹蔘、當歸與人蔘等，並搭配針灸改善腎臟組織的惡化。在藥方上，加味逍遙散是最常使用的方劑，主要治療氣虛肝鬱、黃耆則有抗氧化與抗發炎的功用、黨蔘可以補中益氣、丹蔘則可減少尿毒素的作用。
此外，口含人參片可改善洗腎病患在洗腎時發生低血壓的狀況。他解釋，由於西醫的升壓藥不多，如果發生低血壓的情況就必須中斷洗腎，以免患者休克。現已研究證實，口含人參片可作為洗腎病患併發低血壓時的輔助治療。
中西醫雙邊轉介觀察更精準調整處方
陳俊良分享中醫介入慢性腎病治療的成功案例。69 歲的廖先生患有高血壓 10 餘年，有水腫、尿泡多，且有情緒緊張與容易疲勞等症狀，經檢查為腎臟病第 4 期，目前服用西藥控制中。他擔心惡化後可能會到末期需要洗腎而求治中醫。
針對廖先生的症狀，醫師開立加味逍遙散、補運還五湯與葛根芩連湯，經由中西醫整合治療後，加上衛教均衡飲食與規律運動控制血壓與血糖，治療約 1 年，腎絲球過濾率從 23 ml/min 改善至 35 ml/min，改善腎功能，更從第 4 期進步到第 3 期。
陳俊良強調，慢性腎病從西醫轉介中醫的病患，仍需定期到西醫回診，根據患者身體狀況及抽血數據，透過中西醫兩邊轉介觀察，調整處方更精準用藥。舉例來說，當發現病人身體較為虛弱，就從調養身體著手、避免發炎感染影響腎功能；若病人因尿毒症而有搔癢症，則會用黃連解毒湯來改善搔癢問題。
他提醒，千萬不要亂吃保健品與來路不明的中草藥，透過中西醫整合的全人醫療模式，有效改善腎臟病病況，更能讓病患獲得更好的生活品質。
諮詢專家：長庚紀念醫院中醫內兒科主治醫師 陳俊良
文 / 黃曉波 編輯 / 賴以玲、黃慧玫 圖 / 楊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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