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價格飆漲100%掀咖啡文化變革！Fika社交式微、無豆咖啡崛起

習慣喝咖啡的你，現在仍然每天在咖啡店買一杯或兩杯咖啡嗎？瑞典的年輕人由於受到漲價的影響——一杯拿鐵普遍漲20瑞典克朗（約新台幣62元），已逐漸改變這項日常消費行為，將頻率減至每週0～3杯。瑞典人的傳統習俗之一，就是約親友一起敘舊時必定選擇喝咖啡和吃蛋糕或餅乾 ，當地人把這種社交稱為「Fika」。不過，隨著咖啡價格愈來愈貴，千禧世代和Z世代變得不再約人喝咖啡；有的甚至為了儲蓄主動節制或放棄享受Fika，改以其他活動代替，比如約在家裡或到戶外散步，大學生則會自己帶茶相約在圖書館或購物中心。若長久這麼下去，瑞典的Fika咖啡文化會不會跟著淡化呢？

咖啡漲價衝擊瑞典Fika文化：從社交習慣到消費轉變

咖啡豆供應短缺是全球性的問題，主要是極端氣候和天災導致收成欠佳，再加上勞工不足及運輸成本提高等因素，使大眾喜愛的早晨咖啡時光蒙上烏雲。過去12個月，全球的生咖啡豆價格飆高了100%以上，而瑞典市面上一包500公克的普通咖啡豆的賣價已超過100克朗（約新台幣311元），預計將繼續調漲40%。儘管通貨膨脹和生活習慣的轉變造成家用的咖啡豆和咖啡粉銷售量日益遞減，還是有瑞典人在下一波漲價前飛奔至超市掃貨，清空架上的咖啡商品。

另一方面，許多企業會在辦公空間供應免費的咖啡，因此人們很可能轉而增加在工作場合享用咖啡的頻率，促使原本就存在的辦公室Fika文化變得更加活躍。斯德哥爾摩大學的民族學家特斯卓姆（Richard Tellström）解釋道，「Fika文化是瑞典人藉由咖啡發展人際關係和工作關係的核心鏈結，這就是為何咖啡漲價的衝擊力這麼大。當你登門拜訪時，總會有人請你喝咖啡，而拒絕一杯咖啡可以被視為不禮貌」。特斯卓姆同時觀察到，年輕世代眼中的咖啡文化確實在變，他們偏好氣泡和混合飲料，並且不把喝咖啡當作是成年人身份的彰顯。這麼看來，Fika文化的轉向並不完全來自漲價，也可能是世代交替的結果。

從椰棗籽到真豆混合：無豆咖啡的興起與未來布局

根據《國家地理雜誌》報導，2050年地球上適合種植阿拉比卡咖啡的土地可能將會減少多達50%，相關的「咖啡豆危機」已經不是新聞。那麼與其放棄傳統或習慣，我們是否有其他的選擇呢？答案或許就是：無豆咖啡（beanless coffee）。世界首創「無豆義式濃縮咖啡」的Atomo於2019年成立，2024年利用回收的椰棗籽烘焙生產了400萬磅（約181公斤）的咖啡粉；目前供應73家咖啡店，最新的合作夥伴是位在倫敦梅費爾區的Hagen Espresso Bar。

Atomo用椰棗籽製作的無豆咖啡，強調能大幅減少碳排放和用水量，不會造成森林砍伐。（圖片來源：Atomo Coffee臉書官方粉絲專頁）

但是，向獨立咖啡店銷售咖啡粉並不是Atomo所期望的商業模式，據創辦人兼執行長克雷許（Andy Kleitsch）描述，有利的經營方式是與咖啡廠商合作，將Atomo無豆咖啡與一般咖啡豆混合，以節省成本並做到減碳的效果。目前為止，Atomo背後累積的投資金已達5,800萬美元，成功地將售價定在與一般咖啡豆相同或更低的價位，而且味道跟真的咖啡一樣好，更環保和經濟實惠，從罐裝咖啡、咖啡粉、膠囊、到專業濃縮咖啡機都適用。

克雷許進一步指出，對咖啡產業而言，要解決咖啡豆危機需要先處理供應、品質和價格3項條件，「咖啡的未來是配方咖啡」。使用椰棗籽、瑪雅堅果（ramon seeds）、綠香蕉、葵花籽萃取物、角豆莢、果糖、草莓纖維、胡蘿蔔、馬鈴薯纖維、豌豆蛋白、黑野櫻莓、脫脂葫蘆巴籽，以及綠茶咖啡因，Atomo開發出更溫和、巧克力香和乾果香更濃的飲料，甚至能夠調節咖啡因含量，如此一來就不需要添加額外的奶油、鮮乳和糖分來提升風味了。為迎合偏好咖啡豆研磨的消費，無豆真豆配方咖啡也許將是廠商大舉投入的下一個商品線。

Z世代重塑咖啡文化：從小甜點儀式到社群美學

「省下咖啡錢，拿來投資並積攢財富。」——這句話聽起來像陳腔濫調，卻十分符合大環境的景氣，但不為變富，而是要撐過通膨。據線上產業媒體《Coffee Intelligence》報導，現在有70%的愛好者改在家裡沖泡咖啡；這是無豆咖啡、真豆咖啡、和配方咖啡都能競爭的潛在市場。在澳洲，生活成本加重使較年輕的消費群選擇更廉價方便的選項，如即溶咖啡，帶動像雀巢金牌咖啡這樣的品牌達成10%的銷售提升。此外，雀巢咖啡上市的咖啡濃縮液，讓偏愛DIY實驗和客製化的千禧世代及Z世代在家就能享受優質冰咖啡，用一杯只要澳幣$0.90的成本，泡出店面要價$8（約新台幣$156）的水準。勤業眾信會計事務所的首次全球咖啡調查報告（2024年，13國，7000名消費者）同樣證實：高度的便利性與上漲的咖啡價格，助推了居家即溶咖啡的消費量增長。

在精品咖啡黃金時代愛上咖啡的族群，也許會認為只有用單品咖啡和特殊沖泡手法才稱得上喝咖啡。時下的年輕人顯然觀點不同，他們的咖啡文化注重「混合式體驗」，而不是直接與咖啡豆有關。這一點將咖啡文化劃成兩個分水嶺，也為廠商打開兩種刺激消費的可能：居家的精品咖啡和便利客製化咖啡。對Z世代來說，個人化與便利性使居家咖啡成為迷人的生活風格。社群平台TikTok徹底將「居家Cafe」變成普及化趨勢，不僅可以對抗漲價，還能打造獨特的味覺體驗。這股風潮凸顯美學、獨力作主和自我表達，與Z世代的喜好不謀而合，他們掀起的「小甜點」（little treat）咖啡文化變化無窮——從紫色香芋拿鐵、仿雞尾酒咖啡、抹茶鮮果拿鐵、用牛角麵包啜飲咖啡等，展現突兀的趣味性和大膽的實驗精神，使象徵品味高雅的黑咖啡顯得乏味過時。新懷舊主義（newstalgia）不把喝咖啡當作習慣，而是一張創作的畫布，一份甜蜜的點心，一種社群串連的體驗。

這些繽紛搶眼、高糖的咖啡特調，正在重新定義享受一杯咖啡的意義及社群認同。飆高的咖啡價似乎不是在引領我們思考如何喝得更省錢，反倒是在帶我們接納新的大眾咖啡文化！

【本文為作者意見，不代表本媒體立場】

審稿編輯：林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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