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善變的模仿者」：不可輕忽的紅斑性狼瘡早期徵兆與身體信號

文／張德明

一 莫名的倦怠和不明原因的發燒：

全身性紅斑性狼瘡正像晚風香徑中的迷蝶，翩翩飛舞，丹青難下筆，造化獨留功，款款生姿，卻無跡可尋。

全身性紅斑性狼瘡可說是最善變的模仿者，常沉潛徐進，變化莫測，但在早期可能會有一些值得我們特別留意的症狀，藉由蛛絲馬跡，以求早日發現。

其中最常見的是兩個 F，其一即莫名的倦怠（fatigue）。幾乎所有病人都會有同樣的經歷，就像罹患感冒後提不起精神一樣，當然多是因疾病本身慢性炎症反應造成，但也可能源自心理因素、睡眠障礙、貧血甚或藥物影響。

另一則是不明原因的發燒（fever），大約八成病人會有此經驗，其表現多是低度（＜38.5℃）且持續性發燒，但若伴隨寒顫，則需先排除感染。

再者，發病初期或疾病活躍時，病人也會表現出所謂的全身症狀（constitutional symptoms），除發燒和倦怠外，尚包括體重減輕、和胃口不佳等現象。如果患者剛好是年輕女性，又有上述症狀，即應懷疑自體免疫疾病如全身性紅斑性狼瘡的可能性。

雖然狼瘡號稱是全身性，可謂無所不在，但卻因人而異的可能只侵犯少數幾個器官。也因此，並非每位病人都有同樣病症，其表現的多樣性常令人目眩，許多症狀起起伏伏，糾纏牽扯，但卻可能從來沒有其他症狀。

不過，疾病初期的症狀也通常就此持續煩擾多年，甚或造成最終危害，因此值得我們更加留意。

二 常在臨床表現症狀的器官：

許多症狀並無特別專一性，雖令人起疑，卻無法立斷，只有定期追蹤，以期勿枉勿縱。

以下就幾個常受侵犯且常在臨床表現症狀的器官，分別描述：

1. 皮膚：

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許多病痛都藉由皮膚表現，狼瘡亦然。太陽通常代表溫暖、生長和活力，但對多數狼瘡病人而言，卻是天敵。

皮膚表現上最典型的是所謂蝴蝶斑，紅色、微突起的皮疹，常分布兩頰且橫過鼻樑，但卻留下完好的鼻唇摺（俗稱法令紋）。盤狀皮疹則是四面隆起，中間萎縮凹陷的淡色皮疹。此外，光敏感、禿髮、雷諾氏現象（遇冷時肢體末端顏色變白、紫、紅）、網狀青斑、口腔潰瘍、瘀青等，都是常見的皮膚症狀。

2. 關節：

大約七成病人在疾病初起時即有關節酸痛的症狀，九成病人在病程中會有類似經驗。侵犯的關節與類風濕性關節炎無異，但卻常移轉，不對稱，僅伴隨數分鐘的晨僵，甚少造成破壞等，而與類風濕性關節炎有別。

3. 腎臟：

大約五分之一病人在疾病初期即會有腎臟炎的症狀，常表現為血尿或蛋白尿。而約一半的病人在病程中會有腎臟侵犯，當尿蛋白大量流失時，血中白蛋白會下降，而影響血液滲透壓，導致體液流向組織，產生水腫，因此年輕女孩莫名的水腫，即是我們需要提高警覺的地方。

4. 心肺：

心臟侵犯，就狼瘡病人而言，並不常見，雖然心包膜、心肌、心內膜都可能受到侵犯，但仍以心包膜炎或併發心包膜積水較常發生。三成患者會有心電圖異常，但病人最常見的症狀仍是胸痛、氣喘。此外，一半的狼瘡病人會有肺部侵犯，其中以肋膜炎最常見，因肋膜受到發炎反應的刺激，患者常有咳嗽或吸氣時胸痛的感覺，這些都值得我們在臨床上注意。

5. 胃腸系統：

大約有三成病人會有胃腸不適的症狀，包括脹氣、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等，單純由狼瘡角度看，可能和血管炎有關，這些症狀即需做非常仔細的理學檢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6. 淋巴系統：

淋巴系統是免疫系統裡重要的一環，免疫系統過度活躍，疾病自有可能產生淋巴結腫大的現象，且常以頸部淋巴結腫大為多，無論是病人自覺，或物理診斷時發現，都應將自體免疫疾病如狼瘡先加以排除。

7. 神經系統：

神經系統的侵犯在狼瘡病人，可能遠比注意到的為多，包括莫名的焦慮、頭痛、沮喪、抽筋、痙攣、身心異常、注意力分散、行為異常、幻聽，甚至妄想、精神分裂，皆有可能肇因於狼瘡的發病。　

※ 本文摘自 《紅斑性狼瘡：診斷治療與照護指南》，原篇名為〈第三章　全身性紅斑性狼瘡的症狀〉，立即前往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