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醫學故事：是毒是藥還是化妝品？毒死拿破崙的它，現在是血癌的救命藥！
有在追《如懿傳》的人，大結局時反派衛嬿婉被灌下鶴頂紅，那一幕可說是大快人心！其實，中外使用「鶴頂紅」的歷史都非常悠久，還毒死了包括光緒、拿破崙等一票名人，甚至一度被拿來當化妝品，而在現代，它竟然被拿來當血癌的治療藥品！
在各種宮鬥小說、戲劇中，鶴頂紅是大家並不陌生的毒藥，但其實「鶴頂紅」這個有些詩意的名字背後，指的就是沒有純化的砒霜。砒霜學名三氧化二砷，白色無味，大約60-200mg即可致死。而「鶴頂紅」含有雜質硫，毒性稍微比砒霜低一點。
人類用「砷」早就行之有年
人類使用砷化合物的歷史，比我們認知中的更加久遠，甚至可以追溯到西元前2000年。而中醫秉持著「以毒攻毒」的原則，在《本草綱目》和《神農本草經》中都有關於砒霜治病的相關記載。
歷史上記載第一個使用砒霜謀殺的人，是羅馬皇帝尼祿，他用砒霜毒死了自己的政敵；還有政治家族因為控制了用砒霜調製而成的毒藥，因此站穩了政治地位。因為在政治鬥爭中被大量使用，砒霜被稱為「國王的毒藥」。還有許多女性，利用砒霜謀殺丈夫來獲得財產，在17世紀的法國，砒霜因此有個別稱叫「繼承粉末」。
砒霜毒死的名人真不少！
1821年，拿破崙死在了聖赫倫那島，屍檢發現他的頭髮裡含有少量的砷，因此推測拿破崙其實是死於臥室和浴室的綠色染料「砷酸銅」，這在當時被廣泛用於裝修和服裝行業。
中國清朝的光緒皇帝，也是死於砒霜之毒，當年光緒皇帝硬生生比慈禧太后早一天死亡，便有許多人推測，光緒皇帝是死於謀殺。後人經由科學檢測，發現光緒的衣物胃區部位的含砷量很高，應是攝取了大量的砒霜，導致死亡。另外，也有傳言說史達林其實也是死於政敵下的砒霜之毒。
砒霜還有「美容」功能
不過，砒霜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用途，那就是美容！砷的毒性會使得血管變脆，導致毛細血管很容易破裂，而這種效果正是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瘋狂追逐的蒼白膚色。
19世紀，人們甚至會口服含砷溶液，或通過吸入蒸汽、靜脈注射或灌腸等各種方式使用砷。各類含砷的化妝品還宣稱了去除粉刺、雀斑等各種功效。
20世紀被拿來做武器
到了20世紀，人們將砷用於殺人的「野心」更大了！美國陸軍化學戰服務公司開發了以「砷化合物」為主的兩種氣體武器－Lewisite和Adamsite。幸運的是，這兩個武器出現得太晚，沒趕上一戰，之後二戰時，直接被其他更毒的武器取代，因此從沒有上過戰場。
血癌的新救星
一路「毒」下來，砷在20世紀後，終於有了一個顯著的正面貢獻：2017年，上海血液學研究教授陳竺獲得美國血液學會（ASH）頒發了當屆歐尼斯特．博特勒獎，以表彰研究團隊對於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病（APL）臨床研究上的成就。
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共分為七型，其中第三型為第三型急性前髓性白血病，英文簡稱APL。這是一種合併有瀰漫性血管內凝血的血癌，跟其他骨髓性白血病相較，APL的白血球含量偏低，造成凝血功能異常，容易產生敗血症。
正因APL是一種死亡率很高的惡性血液疾病，陳竺團隊提出全反式維甲酸（ATRA）和三氧化二砷（ATO）做共同的標靶治療，讓病人5年內的存活率提升至90%，而三氧化二砷的主要成分，就是砒霜。
「砷」在歷史上的角色相當多，從前的「毒星」變救命藥，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轉型。期望學界持續這一領域的研究，讓砷造福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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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以璿 圖／許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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