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芳專欄》僅靠出口難以支撐中國經濟年增率5%

美國智庫榮鼎咨詢(Rhodium Group)近日發布有關中國經濟研究的報告指出，中國經濟在2025年的實際年增率為2.5%至3%，約為中國官方公佈數據的一半，該研究報告指出下半年固定資產投資大幅下滑或為主要原因。此外，該智庫對2026年中國經濟成長率的預估值為1%至2.5%，遠低於其他預測機構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4.2%)、經濟學人(4.6%)、S&P Global(4.6%)與OECD(4.4%)等。長期以來，中國經濟成長率的真實性與合理性一直是受到經濟預測機構與經濟學者的關注，平心而論，中國今年經濟仍維持5%左右的成長率並不具說服力。

中國國內需求與投資的衰退

首先，就中國的需求與供給面而言，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11月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年增率為0.7%，11月生產者物價指數(PPI)年減2.2%，中國PPI已連續38個月衰退。中國有效需求不足與生產過剩所導致的低價競爭情況是中國官方最關注的兩大經濟問題，當中國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無法改善時，民間消費對於經濟成長的貢獻度應不高。

再者，就投資而言，當中國生產過剩的問題持續，則低價競爭對廠商利潤的傷害是非常大的，除非中國各級政府有錢可以對這些廠商持續補貼，否則，廠商生產的誘因將會持續降低。在近年外國人對中國投資持續減少與中國內需不足的情況下，中國的財政收入也會減少，因此，我們合理預期，中國各級政府也持續補貼廠商的財政支出也會被迫降低。若市場低價競爭的情況無法改善，則廠商投資的誘因將會持續減少。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近期公布的數據顯示，2025年1至11月中國固定資產投資較去年同期下滑2.6%，減少幅度較近今年前10個月的1.7%進一步擴大。因此，中國許多產業面臨低價競爭應是中國固定資產投資的下滑的主因，當然，中國房地產面臨的困境也是其投資下滑的重要原因。

只剩出口可以帶動經濟成長的中國經濟

此外，雖然政府支出的增加也可以促進經濟成長，但這是中國歷年均存在的情況，並不會是讓中國經濟成長率有大幅變動的主因。若中國的國內消費與投資誘因均減少，則影響中國經濟成長最重要的引擎只剩出口的增加。根據中國海關總署在本月8日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11月對美出口年減28.6%，降幅大於10月的25.2%。其對第2大貿易夥伴歐盟的出口年增率為14.8%，較10月不到1%的成長幅度高出許多。對東協的出口成長率為8.2%較10月11.0%為低。在美國對等關稅政策下，即使中國對美出口大幅減少，中國今年前11月的貿易順差為1.07兆美元，首度突破1兆美元，且已超過去年全年的順差。在中國的出口年增率為5.4%與進口年減率為0.6%下，中國的淨出口增加是解釋中國經濟率為正成長的唯一理由。

最後，雖然中國的出口可以帶動經濟成長，但是，若中國的需求不足與投資減少較去年衰退，則中國經濟成長仍可以維持與去年相近5%左右的水準並不合理。許多經濟預測機構在對中國經濟進行預測時可能多是基於對中國政府政策宣示的目標進行微調，但是，若忽略中國政府以嚴肅看待的有效需求與低價競爭問題，則除榮鼎以外的智庫對中經濟預測可信度，將會愈來愈低。

作者》蔡明芳 淡江大學經濟學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