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車賦予阿拉伯女性力量
位於阿富汗西邊的沙烏地阿拉伯是世界最保守封閉的國家之一，經過幾十年來積極發起活動，近期才終於賦予女性開車的權利。
沙烏地阿拉伯是世界最後一個開放女性駕駛上路的國家，在一個過去和現在仍不斷限制女性自由、眾人眼中極權專制的國家，這可是女權歷史性的一刻，他們直到兩年前才總算賦予女性投票權和參選權。
較不為人所知的是，沙烏地阿拉伯的揚善抑惡局（Committee for the Promotion of Virtue and the Prevention of Vice，就是宗教警察）發布的女性騎乘單車禁令，也在 2013 年遭到推翻。
2012 年上映的電影《腳踏車大作戰》（Wadjda）探討沙烏地阿拉伯女孩騎單車的禁忌，切入點是與電影同名的女主角瓦琪達迫切想要擁有單車的故事。導演海法．曼蘇爾（Haiffaal-Mansour）是沙烏地阿拉伯第一位在家鄉製作劇情片的女性，若要講到追求目標違背性別期許，她可說是具有切身之痛。
電影中，瓦琪達的好友阿布杜拉偷偷教她騎單車，她則是央求當地單車行老闆不要出售她一見鍾情的綠色單車，並承諾存到錢就會回來買下。母親告訴瓦琪達：「在我們這裡，女孩子是不騎車的，如果妳騎自行車，以後就不能生小孩了。」要是她堅持騎車，未來連婚都結不了。
儘管如此，瓦琪達還是一心一意追求目標。後來她聽說校內要舉行《古蘭經》背誦比賽，贏家可以獲得一筆獎金，她想到這筆錢可以買單車，便搖身一變成為模範學生。瓦琪達果真贏了這場比賽，可是在她告訴工作職責是導正女學生行為的老師，自己打算怎麼運用這筆獎金時，老師全驚愕不已，最後便沒收這筆獎金，以她的名義捐贈給巴勒斯坦。
沒多久她父親娶了第二個妻子，不服氣的瓦琪達母親便出錢買下這輛單車，以示抗議。隨著影片邁入尾聲，我們也看見瓦琪達在一場單車比賽中擊敗阿布杜拉，整張臉龐閃耀著喜悅光彩。
雖然 2013 年的法令規定像瓦琪達這樣的女孩可以騎自行車，但還是幾乎沒人騎。儘管禁令解除，他們仍然列出一長串條件，例如：女車手必須穿戴穆斯林罩袍或長袍，並只能在指定區域騎車，必須要有男性監護人陪同，再來就是單車不得當作交通工具，只能當成一種娛樂消遣。
最後一項規定最能明顯看出這個國家果真是以抑制女性行動自由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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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Photo by Andrea Piacquadio on Pexels
現在，你可以在比鄰波斯灣的東岸城市胡拜爾（Al Khobar）看見女性成群結隊，沿著海濱大道騎車，但她們也是經過多年抗戰才走到這一步。其中一個女車手法蒂瑪．雅布勞斯（Fatima Al-Bloushi），在歐洲參加為期一週的慈善單車比賽之後，於 2017 年開始在胡拜爾騎單車。
法蒂瑪小時候學過騎車，長大成人後卻沒再騎車，她認識的女孩大都和她差不多，前提是她們學過騎車的話。唯獨等到她出國旅行，來到倫敦和阿姆斯特丹等自行車友善城市，她才有機會好好騎自行車。
比賽中她必須連續七天騎車，每天騎一百公里，為了準備這場即將到來的比賽，法蒂瑪決定在家鄉練習。當時她在胡拜爾從沒看過其他女性騎車，由於不想引人側目，她選擇在一大清早或夜間前往幽靜偏僻地帶練騎。
她告訴我，儘管她做的事根本沒有違法，警察還是經常攔下並譴責她，要她簽署文件，誓言她不會再犯，並警告她要是繼續騎車，可能必須走法律程序。這些警官話說得好聽，表示此舉是關心她一個女生單獨在外的安危，但他們才是她在路上唯一碰到的騷擾。
法蒂瑪認為他們是出於個人偏見才阻止她騎車，這些帶著偏見的男性正好具有行使法律的權力，更不喜歡她挑戰沙烏地阿拉伯的文化準則。其中一人語帶控訴地對她說：「妳以為自己是誰？妳不在美國，我們還沒走到那種地步，可以任妳這樣自由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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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同一場賽事的全男性沙烏地阿拉伯隊拒絕接受法蒂瑪加入，他們擔心讓女性加入會惹毛政府機關，於是她後來只得加入國際車手隊。媒體報導一名沙烏地阿拉伯女性（史上第一人）參加比賽時，沙烏地阿拉伯女性寄來的訊息淹沒了她，有人對她說她們也想學騎自行車，有的人則是希望下一場比賽能加入她的行列，來信者多數都是沒自信單獨外出騎車的女性。
法蒂瑪回應眾人要求，組織團體「她的單車」（HerRide），率領會員一週兩次前往市內唯一一條單車道，沿著沒有車輛的山崖濱海道路騎車。隔年，包括法蒂瑪的妹妹雅莎（Yasa）在內，她們一行四人挺進歐洲，參加同一場賽事，這次從瑞典出發，終點站是德國，和幾百名世界各地自行車手共襄盛舉。比賽完成後返國時，法蒂瑪感覺到情勢總算逆轉。女自行車手變成沙烏地阿拉伯王國的日常畫面，至少在吉達（Jeddah）和胡拜爾等相對自由的城市如此。
在這個直到 2017 年，都不將體育項目列入女學生的學校課程綱要的國家，可說是一個非凡進展。原本女性不能獲准參加奧運會，但 2012 年卻有兩名女性成功闖入阿富汗代表團，讓強硬保守派驚恐不已，2016 年則增加至四名女性。健身本來也是專屬男性的活動，許多女性為了保持健康，只能在購物商場兜圈子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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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數據資料顯示，沙烏地阿拉伯女性的肥胖率、癌症和其他疾病的比例皆高於男性。就連體育競賽也嚴禁女性觀看，2018 年前女性仍禁止踏入體育場。
雖然現行法規略微放寬，高度保守的社會仍對參與運動的女性抱持敵意心態。反對派的說法和十九世紀末西方國家的藉口如出一轍：體育活動會讓她們女人味盡失，若是放寬嚴格的服裝規定，則可能造成道德淪喪。一名來自吉達的女單車手指出，她在 2015 年開始和朋友外出騎車時，偶爾會有路人看不過去，打電話報警要求警察前來制止。
想要騎單車的沙烏地阿拉伯女性如今有一個強大後盾，那就是駐美大使瑞瑪．班達爾．沙特公主（Princess Reema bing Bandar Al-Saud），沙烏地阿拉伯王國史上第一名女性大使。她也曾任沙烏地阿拉伯社區運動聯盟（Saudi Federation for Community Sports）主席，職責是改變體育界，讓體育界更包容女性，無論是行政事務乃至參與皆然。
她也負責把體育教學帶進校園，積極鼓勵女性走上大街，前往空間開放的公園健身運動：「我一直告訴女性，她們不需要他人的許可就可以展開屬於自己的運動計畫，現在也有越來越多人這麼做。」該聯盟目前正在組織女性單車隊。
這場文化改革讓法蒂瑪受益良多，她被派去授課，傳授其他女性單車騎乘技巧，而她也參加訓練營，希望成為全新女單車隊的一員，有朝一日進軍奧運。
本文摘自漢娜．羅斯《踩動世界的女人》，由木馬文化出版授權轉載，欲閱讀完整作品，歡迎參考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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