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AI狂飆，但台積電與輝達（NVIDIA）並不平靜，地緣政治與中國DeepSeek來襲都是潛伏危機。曾貼身採訪AI教父的《黃仁勳傳》作者史帝芬．維特，如何解讀兩家企業的未來？而他也意外揭露，輝達重視女性勞動力與生育福利，極可能跟黃仁勳當年對老婆Lori的一個抉擇心存愧疚有關係。背後緣由揭開後，在台灣少子化生育率探低的此刻，格外發人省思。
川普上任後開啟關稅戰爭，對台灣有何影響？當台積電再度準備赴美設廠，且也將設立研發中心，又會帶來哪些衝擊？輝達的企業文化，背後又有哪些迷人故事？
本日（3/11）遠見．天下文化事業群舉辦「黃仁勳：AI領航者」科技論壇，邀請《黃仁勳傳》作者史帝芬．維特（Stephen Witt），並與ikala創辦人程世嘉、台大資工系教授陳縕儂對談，對於這些問題都有解答。
遠見．天下文化事業群舉辦「黃仁勳：AI領航者」科技論壇。蘇義傑攝
「矽盾」正在移動，廠房地理位置重要性下降
「『矽盾』正在移動。整個產業鏈不僅僅是在向美國轉移，也擴展到日本、韓國，甚至在全球各地建立新的製造和晶圓廠。」面對擠滿張榮發基金會國際中心的全場聽眾，維特不疾不徐地描述台積電面臨的宏觀局勢。
去年（2024），台積電在亞利桑那州（Arizona）的12吋晶圓廠完工，維特描述，「那片土地就像月球表面，四周都是荒漠，沒有任何適合人類居住的跡象。」為何要選在當地設廠？除了土地便宜以外，更可能的原因是這些工廠未來不會有太多員工。
維特分析，馬斯克（Elon Musk）正在告訴川普，未來十年機器人將會接手人類工作，屆時工廠位置將不再重要，因為不再需要人力，即便需要技術管理者，也可以遠端操控工廠。
「這將導致設廠地點的成本競爭優勢逐漸消失，對台灣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維特認為，台灣的生產效率佳、勞動強度高，且頂尖人才數量多，但自動化時代決定因素將不再會是人力。
程世嘉補充，如同維特所說，台積電赴美設廠的地緣政治因素濃厚，作為上市公司，分散風險是必須考量的事情，不過，他認為台積電的優勢難以取代，且在美國設廠也有困難之處。
「台積電真的是一個高精度、高密度、高人才知識密度的製造工廠，我們在未來一段時間還是需要人類。」雖然台積電也在製程中導入AI，但他認為仍處於早期階段，台積電工程師的不可取代性還是很高。
維特也緩頰表示，雖然未來工廠的地點變得沒那麼重要，台灣的技術優勢依然難以取代，「我認為電機工程與管理的專業知識仍會保留在台灣，這點不會改變。」
《黃仁勳：AI領航者》科技論壇。左起：台大資訊工程研究所教授陳縕儂、iKala愛卡拉共同創辦人曁執行長程世嘉、《黃仁勳傳》作者史帝芬‧維特、遠見雜誌社長兼哈佛商業評論全球繁體中文版執行長楊瑪利。蘇義傑攝
質疑川普關稅政策，損害美國信任
他也批評川普的關稅政策，指出不管是對美國、台灣、加拿大，只要牽涉其中都是壞事，「這種倒退的經濟思惟不會產生任何積極影響，只有負面後果。」
維特解釋，川普的邏輯是：「關稅讓我們變富有，」透過對進口商品徵稅，等於讓美國變得富有，「但這實際上是在提高美國消費者的稅負，他卻認為這能讓國家變得更富裕，這根本沒有邏輯可言。」
維特強烈表達，如此關稅政策連最基本的經濟分析都無法通過，完全沒有道理。而更糟糕的是，「你根本說服不了他，因為這個政策並非基於理性邏輯。」
維特因此說，對台灣來說關稅當然是挑戰，但對美國的影響更大，因為川普此舉已經影響到各國對美國的信任。「假設川普輸掉大選，民主黨重新掌權取消關稅，問題是全球還會信任美國嗎？」
輝達重視女性，竟和黃仁勳老婆有關
除了關注台積電赴美以外，對談中也特別提到STEM領域的女性占比過少議題。
輝達相當重視女性工程研發人員，黃仁勳甚至在2024年將女性員工比例拉升至四分之一，對此，陳縕儂指出，科技產業變化迅速，從業者需投入大量時間以維持競爭力。然而，女性往往因生育、育兒與家庭責任，在時間分配上面臨更大挑戰，影響其在產業中的發展。
當性別比例失衡時，女性更易因缺乏支持與競爭壓力而退出，進一步加劇問題。因此，推動產業內的性別平衡與多元化環境至關重要。此外，多元化亦有助提升產品開發品質，當開發團隊來自不同背景，能更全面考量各類使用者需求，確保產品符合更廣泛市場。
建構生育友善職場，輝達女性員工可兼顧家庭
維特則分享，黃仁勳重視女性從業人員的原因，很可能來自他的妻子Lori，同為工程師的Lori，當年在俄勒岡州立大學250名電機工程學生中，是僅有的三名女性之一，她在矽谷工作的薪資甚至一度高於黃仁勳。然而，在黃仁勳創立輝達，且兩人育有兩個孩子後，因為無法找到合適的托育方案，Lori選擇退出職場，專心照顧家庭。
維特表示，黃仁勳對此一直心存愧疚，這段經歷可能影響了輝達的企業文化，比如在COVID期間推行居家辦公政策，且至今仍維持相對彈性的工作模式，而黃仁勳也曾強調，他希望讓有幼兒的母親能夠兼顧家庭與事業，不必因照顧孩子而完全退出職場。
在台灣生育率持續探低的此刻，許多政府與民間企業人士都積極表達關切。台積電董事長魏哲家，則於日前指出台積電會給予好的環境，讓台積電員工努力生孩子，以便讓工程師人才源源不絕。黃仁勳於輝達啟動的女性友善與生育福利，似乎也從另一面向給出解答。
黃仁勳多次表示老婆在他的人生中扮演重要角色。取自Stanford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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