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專訪/兄弟忙偷屍體!妹妹「在家性愛」 陳雪甄曝《人生海海》名場面秘辛
電影《人生海海》入圍金馬62五項大獎,以黑色幽默描繪馬來西亞華人家庭在宗教制度、身分認同及時代裂縫中的荒謬處境。陳雪甄也以妹妹「水雲」一角提名最佳女配角殊榮,為了融入角色,陳雪甄讓自己徹底變成馬來西亞人,口音跟語感都氣味十足,沒想到竟然是用10天速成的,她接受《TVBS新聞網》專訪時,回憶這段緊繃又高壓的「大馬化」過程,崩潰直呼:「我那幾天肩頸硬到不能動!」
為了演好大馬華人女性,陳雪甄開拍前瘋狂練習口音,原本信心滿滿看YT自學,沒想到第一天就被副導打槍說「太假了」,讓她大受打擊,但10天後就要開拍,她只能置死地而後生,逼自己成為真正的馬來西亞人,「我整個介面都改成馬來西亞,聽當地財經新聞與談話節目,聽大馬的流行歌,去深入了解國族歷史,為什麼他們會語言混用,再調整口腔肌肉、語速與呼吸。」可以說是全身浸泡在馬來文化中。
她坦言自己在正式上戲前都還很不確定,畢竟在這麼短的時間,不確定能不能做到,「但我覺得有時候就是一個信任感,你一個人在現場,必須要全然的相信自己的身體跟聲音,已經做的所有功課可以帶給你的力量,所以當下我其實就想起我在法國學表演的時候,我老師講過真正好的表演是,就算聽不懂你在講什麼,但觀眾看著這個表演也能產生想像空間。」幸運的是副導也很嚴格,一句一句檢視她的發音,也讓她能放心表演。
陳雪甄在片中飾演的「水雲」,面對父親過世後大體被宗教局奪走,弟弟跟哥哥既憤怒又慌亂,甚至幼稚的要去搶屍體回來,她一笑置之並默默收尾,更獨自守著父親的祕密,堅毅地獨自舔舐悲傷。
追求細緻與完美的她,不只口音,連走路的姿態與神情都特別設計過,「水雲」雖然是妹妹,但從看到爸爸跑路跟獨自痛哭的那瞬間,想被寵愛的那個小女孩瞬間就長大了,她能做的就是面對跟想辦法解決問題,輕盈地往前走,因此長大成人的她會有一種處之泰然的神情,陳雪甄笑說:「所以我在當水雲的時候,是盡可能讓自己活在當下、享受當下的,自然會有水雲的神情跑出來。」
「水雲」身為三兄妹中的老二,早熟、懂事、壓抑也從不抱怨,無論在手足間還是親子間都得扮演成熟的調停者,也讓她重新思考自己跟父母的關係,「我來自於一個5個孩子的家庭,的確父母在我身上的關愛是比較少的。有時候也會羨慕,想當被寵愛的那個人,所以我很大程度可以理解水雲。」但她坦言自己沒有水雲這麼勇敢,誠實的面對自己,「儘管被生活推著向前走,她還是面對自己想被疼愛的渴望。」
因此片中那場「墓園偷屍體」的高潮戲,大哥跟小弟追、趕、奔逃,忙著搶回爸爸大體,同時間她在自己的家,卸下武裝躺回老公的懷抱,享受難得的溫存,這兩個片段不斷交錯,這場戲似乎把三兄妹的命運同時推向最赤裸的一刻—有人在逃亡,有人在對抗,有人選擇接受當下。陳雪甄說,這場性愛戲,其實是她全片最脆弱的一刻:「當你累到不行,只想有人能讓你靠一下,短暫地變回小女孩、被愛一下,就那一刻。」
兄弟扛著父親的遺體在荒謬的制度裡逃命,妹妹躺在丈夫懷中讓自己短暫活過來,正如她所說:「希望大家看到的是一個努力活著的女人,而不是被同情的角色。」至於妹妹是否知道兄弟們去偷屍體?她笑說:「我覺得她知道,但也不能怎樣,知道他們要去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但我就是隨便你們。我活在當下嘛,反正最後還是我要收尾,但是就先放著吧。」
對此導演廖克發則笑說,這是一種小人物過日子的方式,「反正生活很苦,很多事情改變不了,那乾脆上床冒冒汗好了!」就像兄弟倆決定在國慶日去跟制度拚一場,把爸爸搶回來,水雲則用性愛來慶祝,「他們就是各忙各的,看起來很好笑,但這就是小人物的浪漫啊!」
陳雪甄則代入水雲視角,幽默地說:「就是很直覺的活在當下嘛,我是沒想到國慶日,也沒想到我的兄弟啦,如果有想到他們,我做(愛)不下去啊,太煩啦!」真正活出了片名《人生海海》的意義,已經很用力過日子了,就放過自己,因為人生就像海,儘管充滿著起伏跟困難,最終海浪還是會帶著你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