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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穿越眼淚後,死亡會通往溫暖的彼岸:專訪《地獄催淚部》導演楊婕

非常木蘭

發布於 2024年10月30日10:05 • 文字:詹和臻、陳芷儀 • 編輯:林瑀、楊雅涵

「你死了以後,沒有人替你哭,所以你不能投胎。」

站在前往地獄的專車前,地獄使者對著等不到女兒眼淚的吳爸爸說。而此時在陽間,導演女兒陷入情緒風暴,因為演員無法演繹她想要的情感,卻急著離場,她憤怒咆哮:「我爸死了我都沒去,她逃什麼逃?」這怒火背後,是多年前與父親的爭吵和她對成功的執念,這份未解之情,始終梗在心底。

楊婕最新作品、入圍今年女性影展的短片《地獄催淚部》,設定了「必須有人掉眼淚才能轉世投胎」這樣獨特的世界觀,開頭即死亡,不僅為家人間的矛盾闢出更多元的觀看角度,也跨越了時間的限制與生死的界線。

電影最後,跑馬燈寫著「謹以此片獻給吳克智先生」。那是楊婕的三伯,也是她拍下這部片的重要靈感來源。

死亡的一瞬間,原來是如此平凡

「我親眼看到我三伯斷氣的時候,那是很奇妙的經驗,因為那一瞬間實在太平凡了,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跡象。」她形容當時的感覺,「如果不是醫院的機器停止聲提醒你,人死去和活著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差別。」這份感受深深印刻在心中,也讓她開始思考,如何透過電影來表達死亡的無聲瞬間,以及生命的脆弱與延續。

「可能只能靠電影來留下一些想像的空間吧,想像他還活著,還存在於某個死後的世界裡。」楊婕提到,她在影片中想像了一個充滿溫暖的死後世界,「或許那裡有一位很可愛的接待員,陪他走人生最後一段路。」她希望,這段旅程不再那麼隨機和冷漠,而是充滿了他喜愛的音樂,甚至還有一輛公車載著他離開,讓這段死亡之旅多一點重量和意義。

當談到拍電影是否也是在為生命尋求某種永恆性時,楊婕低聲道:「想安慰在世的人吧。」對她而言,電影不僅僅是捕捉那些短暫的瞬間,還是一種對生者的慰藉,讓他們能在銀幕上看到一種延續生命的可能性。

在《地獄催淚部》中,死亡和情感交織出一個獨特的世界觀,讓觀眾在每一幀影像中體驗到深刻的生命脆弱與無常。這份敏銳觸覺,來自於楊婕內心深處的直覺——一種從她大學時期便開始展露的創作天賦。

「我剛開始拍片時,會很直覺地想到攝影機應該放在這裡、所有事情都是很直白地在跟觀眾溝通。我喜歡什麼東西,就覺得應該是長這樣。」這些如膝反射般地想法,來自看過的電影、做過的夢,以及她曾想像過的世界。

幸運是,在勇於做夢的年紀有人結伴同行

今年 34 歲的楊婕仍保有那份單純的直覺,但在經歷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電影製作碩士的歷練後,她重新扎實了基本功與進階技術,得以在創新與技術之間取得更好的平衡,一次次推出更趨成熟且細膩的作品。如今,楊婕回想起一頭栽進電影世界的那段時光。

大三那年,楊婕一邊修習易智言導演的劇情片課程,一邊也投入王亞維教授帶領的紀錄片製作。這兩堂課,讓過往經驗多在舞台劇編導、演員的她,發現扛起攝影機的視角是那麼不一樣,每一部作品原來能被各種不同的方式觀看。著迷之餘,她心中也燃起想證明自己的念頭。

2011 年,楊婕交出易智言導演課堂中的期末作業《祖慧老師和她的夢中情人》。之後,她完成大學的畢業製作《幸運星》,與一群夥伴成立了影像工作室。對楊婕來說,這樣的幸運延續著,因為在那段勇於追夢的日子裡,她遇見了同樣充滿幹勁的朋友們。

當時的夥伴們已經決定赴美攻讀研究所,因此他們約定了一年的合作期。「我們就用這一年賺學費,申請學校,並幫助彼此完成想做的作品。」楊婕回憶。透過接拍廣告片、音樂 MV 等工作,他們緊密地聚在一起。這段期間只是他們漫長創作旅途中的一個過渡期,但卻為彼此的人生注入了不同的養分。

「當時的作品,就算被老師或前輩說『很有趣但看不懂』,我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覺得這樣才特別,台灣新電影需要走到下一個地方去。」楊婕叛逆地笑了下,「那時候非常驕傲,團隊的大家有不害怕任何事情的氣息。」

在火堆旁講故事的初心,是電影最大的魅力

這趟一年限定的冒險旅程,激發了創作的無限可能,讓這群年輕的創作者惺惺相惜,毫無顧忌地盡情探索,「這對我來說是一個真正的開始吧,就是認識了一群各自有天賦、又很努力、也很囂張的朋友,一起做了一年很浪漫的事情。」她說,那份自由讓她能活在當下,勇敢地相信直覺,這是最好的禮物。

彼時,楊婕專注於打破既定的電影框架,更重視形式。「我們一開始的東西都在玩,」她回憶道,「只看表面,模仿別人的電影,就像吃到好吃的菜,卻不知道(廚師在)廚房是怎麼做的。」這種憑感覺行事的方式,隨著她進入哥倫比亞大學後發生了變化。「那裡的碩士訓練非常結構化,逼迫我們放下華麗的東西,回到最純粹的戲劇和視覺語言。」當作品不能使用音樂、對白等附加元素,創作者別無選擇,只能專注面對影像本身。

這種蹲馬步般的基本訓練,在她後續的獨立製片工作中發揮作用。「在台灣做獨立製片需要多重技能,有時一個人要做收音、美術、服裝等工作。」楊婕說,她在現場也經常根據情況靈活調整拍攝,「如果看到更好的表演,我會修改劇本;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場景,就迅速轉換思路。」她靈活、多工,能夠應對拍攝中的各種挑戰。

那麼,現在拍片,不「玩」了嗎?她認為跟大家一起玩,仍是拍片至今最享受的事,但也坦承,年紀越長越難保有玩心,需要時刻提醒自己別忘了初心,「若是失去了在火堆旁邊講故事這個本質的精神,我覺得對我而言,電影也會失去了它最大的魅力。」拍電影,無非是有一些話想說,有一片想讓眾人看見的世界。吆喝眾人圍坐火堆旁的說書人,那份把故事說好的慾望必須堅定。

困惑,自省,突破:找到下一層的自己

此時的楊婕,剛完成製作期約三年的短片《地獄催淚部》,被問及未來的走向,她低頭盯著桌子的角落,沈默了一下才開口:「現在我對於下一步要去哪裡、怎麼走,很困惑。」全心投入製作,心底的迷惘卻逐漸擴大,「我好像有很多選擇,或是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但是又不曉得要去哪裡,突然來到一個很困惑的地方。」

類似的狀態其實不是第一次浮現。2017 年左右,在紐約拍攝《一團爛泥》的楊婕,正如片中角色一樣,深陷在有毒的感情關係中,「那個時候就是覺得,感情像監牢。片中兩個女生都在有毒的關係裡,它的結局是一個輪迴,走不出去,找不到出口,只能不斷回到原點。當時的我也是,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麼樣子。」多年後,已知結局的此刻的她,心裡其實明白,階段性的困惑縱然像一座迷宮,卻也能成為一面鏡子,映射出她自身的問題,找到突破的契機。

「大部分的時候,我覺得如果創作者不能平心靜氣地剖析自己,看看目前自己在遇到的問題裡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作品就可能會停留在同一層,沒辦法去到下一個地方。」這個過程,對她來說困難卻也上癮,「創作者通常自省,同時也自戀於自省,剖析自己的過程讓我們迷戀。」

她甚至也自省了迷戀自省這件事。「如果我一直走心,好像就只能拍跟我有關的東西,只能拿自己的黑暗面出來講,但這世界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所以這也是屬於我新的創作難題。」作為創作者,需要往內心挖掘,卻也必須避免自溺,這或許是十多年前,那個抓起攝影機就拍的她未曾想過的事情。這也代表,如今的楊婕已經在下一層了。

我們不要正確答案,不要輕易妥協

現階段的楊婕,雖然對未來的道路感到迷惘,但這並未阻止她前進,心中的藍圖始終清晰。

「我很希望自己能有更多開創精神,對於那些沒有人做過的事情,對於未知的想像,能有更多的信心。」她眼中的台灣人往往過於追求安全感,這包含對於既定秩序的依賴、對與眾不同的恐懼,「有人說台灣是『恐懼之島』,因為我們害怕冒險,害怕叛逆,害怕不合群,這讓我們在遇到阻礙時,只想尋找正確答案。」

拍片多年,她相信所謂正確答案並不存在,「我希望我們的產業不再拘泥於標準答案,而是鼓勵那些敢於顛覆、嘗試新方法的人。不要太輕易妥協,晚一點再妥協。」說話前常有長時間的思索,楊婕說出來的話語氣中總有倔強;當前方的路仍不明確,她得是第一個相信自己,也讓團隊能夠相信的人,拍電影這件事,她不能妥協,怎麼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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