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E書】一個潛在的犧牲者,為什麼會一步步成為《連環殺手的學徒》?
文/犁客
1973年,十七歲的青年亨利向警方坦承,自己剛開槍射殺了一名叫做柯爾的男子,原因是柯爾打算對亨利的朋友不利──這聽起來很像鬼扯,但亨利表示,柯爾已經殺了至少四名青少年,把屍體埋在他租的倉庫地底。亨利帶著半信半疑的警方到倉庫查看,警方在倉庫裡發現一些物品,來自先前被通報失蹤的男孩;而開始挖掘之後,警方驚覺:倉庫底下埋的不只四具屍體。
當時警方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美國史上最駭人的青少年連環命案──除了那個倉庫,警方尋線索在沙灘、樹林等處,總共挖出了二十九具屍體,全是男性,年紀在十三到二十歲之間;而那時連「連環殺手」、「連續殺人」這方面的概念,都還沒有太多人知道。
亨利小時候的學業成績還不錯,宗教信仰虔誠,還參加童軍活動,不過他的父親有家暴傾向,有次嚴重到亨利必須攫來獵槍威脅父親不要繼續對母親動手。父母離異之後,亨利在中學的成績一落千丈,逃學曠課的時間被做粗活貼補家用、喝酒和大麻填補。不到一年,亨利就輟學了,並開始在警方資料裡留下襲擊他人和入室竊盜的紀錄。
輟學之前,亨利認識了一個大他一歲、和他一樣時常逃學的朋友;亨利發現朋友不但開著跑車,而且似乎永不缺錢,相當好奇。這朋友常和一名較年長的男子混在一起,於是也把亨利介紹給男子,這名男子就是柯爾。亨利和柯爾熟起來之後,柯爾會允許沒拿到駕照的亨利開他的車,也向亨利表示,因為自己與竊盜組織有關,所以如果亨利有東西(不管來歷如何,是偷來的也沒問題)要脫手,可以交給他處理,後來更帶著亨利搞了幾次闖空門的勾當,然後對亨利說:你應該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那個階段涉及人口販運──柯爾聲稱自己替一個將青少年男孩賣到全國的組織工作,如果亨利可以把十幾歲的年輕男孩帶給柯爾,就可以拿到酬勞。
1973年、亨利向警方坦承自己槍殺柯爾的那個時候,亨利已經替柯爾「工作」了兩年左右。亨利堅稱自己一開始並沒有答應,但後來因為家裡需要用錢才決定加入,也堅稱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柯爾並未將被綁架的男孩們交給人口販運集團,而是性侵之後殺害,可是在那三年當中,亨利已經知道柯爾的真正行徑,而且還曾經協助殺人及掩埋屍體。
而且,亨利本來可能也是柯爾手下的犧牲者──亨利的朋友把他帶去柯爾家的手法,和後來亨利誘騙青少年的方式相似,亨利自己也符合柯爾喜好的條件,但他為什麼會從一個可能的受害者,變成加害者的幫手、甚至變成謀殺罪犯?
犯罪心理學家及資深記者,綜合大量警方資料、法庭紀錄、媒體報導,以及與亨利的長時間訪談──現年六十九歲的亨利,現在仍在獄中服無期徒刑──拼湊還原當年的過程,審視原來只是家庭出現問題導致行為偏差的青少年,如何在與綽號「糖果人」的柯爾相處當中一再被刺探、誘惑,一步步成為《連環殺手的學徒》。
不為嗜血、不為獵奇,而是為了理解與防患於未然──因為像柯爾這樣的人,不但仍然存在,而且比起五十年前,現在他們有更輕鬆、更多元,也更能瞞過父母師長直接接觸青少年的管道。
▶▶看看【當「受害者」與「共犯」之間的界線逐漸模糊,殺人魔的學徒是怎麼一步步被塑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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