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蒸騰,惹得萬物浮躁,惰性冉冉而上,讓人昏昏沈沈,然而,萬眾矚目的巴黎奧運,使人們燃起了澎湃之情。如同此刻,昏暗的攝影棚角落,特別明亮的梳化桌傳來洪亮笑聲,而笑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歌手阿爆(阿仍仍)。
見到阿爆的第一眼,舉手投足只有「Chill」一字可以形容,這位即將攜手原住民音樂前往巴黎文化奧運的金曲歌后,談及此刻心情,滿載笑意地說:「我覺得我很幸運也超級期待!」
一顆緩緩發芽的勇氣豆
事實上,此番能前往巴黎奧運演出,阿爆與團隊可是是經歷了四年前因新冠疫情連環爆,阻擋前往東京奧運演出的機會;只是萬萬沒料到的,四年後機會竟再次來敲門,「接到消息的那一刻,馬上跟經紀人說無論如何,一定要去。」而帶著全排灣族語創作專輯《kinakaian 母親的舌頭》巡迴,首站便是法國巴黎,一個對電音接受度很高的地方,「這張作品跟電音有很深的結合,我想要看看當地聽眾對於這類音樂的接受度。」阿爆爽朗的笑聲中略帶剛毅。
阿爆透露做完《kinakaian 母親的舌頭》後,總想著要把它帶到不同地方,卻因為疫情搗亂了所有的規劃,「能再次重啟計畫,讓大家認識臺灣原住民作品的其中之一個樣貌,我真的很興奮!」比起演出前的緊張,阿爆更多的是感謝。
尤其身處於自由奔放的臺灣島嶼上,音樂有著多面向的呈現:主流、非主流,華語、台語、客語還是原住民語言,電音、饒舌、R&B,或是最樸實的原住民吟唱;在突破傳統的同時,阿爆為原民音樂帶來了創新表現,這不僅是一種勇氣,更是對文化的熱愛,「我想的是,讓聽眾對台灣原住民音樂有一點點印象、有基礎的接觸。」
跌跤成灌溉人生最佳養分
不少人對阿爆帶著原民音樂推廣國際深感佩服,然而就她而言,只是單純地想做、先試再說的想法,「我是屬於身體在前面的群體,意思就是先做,但是不管後面的結果如何;我覺得這點非常的原住民。」果實的發芽絕非偶然。
回頭看阿爆的音樂之路,何嘗不是如此,從拿下第十五屆金曲獎最佳重唱組合到面臨公司倒閉,僅在一夕間,被捧上天卻又狠狠摔回人間,「其實這都是生活在 push 你前進、做選擇。」老天關了這扇窗,那我們就打開另一扇門,比起更多浪漫的想法,面對人生際遇,阿爆選擇務實看待。
毫無防備下卸載歌手身份,阿爆重回護理圈工作整整六年,問及「會後悔作這個決定嗎?」她閉著雙眼淡淡說出「不會」,四周寧靜無比,彷彿掉根針都能聽見,緊接著回答:「我反而覺得,年輕的時候就跌跤,可以趕快選擇另外一種生活方式。剛開始或許無法調適,轉念一想,還有很多機會、時間可以重來。」
如此淡然看待人生百態,再次重返,阿爆認為是音樂選擇了她。
一如既往的早晨,一通來自原民電台的電話,再次將她帶回音樂圈,從兼顧診所和電台主持,過著雙軌人生九年多,到卸下護理師一職,過程毫無掙扎,一切都是如此順其自然。「做到一個段落,它自然會告訴你該怎麼做選擇,生命就是這麼奇妙且莫名其妙地又回到這裡。」問及,或許這一切是音樂之神所賦予她的使命?摸摸鼻子的阿爆說:「我不覺得是使命還是什麼,可能是因為我的人格特質,讓我感到成就感的是,看到別人也獲得了成就感。」
在原住民的文化裡,互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原住民的社會很習慣互助,從傳統換工到歌曲演繹,我幫你唱、你幫他唱,不用解釋太多也不會懷疑。」當專注於喜歡的事情上,我們會開始肯定自己,進而產生自信,這股自信不見得是獎項,而是有能力創造。「我覺得對一個人來說,在年輕時越早肯定自己,日後比較不會害怕嘗試任何事情。」這股好的磁場量能潛移默化影響灌溉著阿爆的人生。
「傻」是最大的勇氣來源
外人看來是多麼有勇氣,但是對阿爆而言,就是憑藉著母親與當時老闆的支持,以及一股傻勁,「我最大的勇氣來源,可能就是傻吧!」語末,連同在場的經紀人、妝髮師皆發出認同的笑聲。
媽媽的確是阿爆的勇氣來源,「我們這個族群就是這樣,會先做而不會問那麼多。我很喜歡這個傳統。」家庭教育與生長環境對一個人有多大的影響?從阿爆身上,我們看到在碰撞、害怕,甚至是放棄前,她選擇持續為枝枒灌輸養分,無論是否結成碩果。
在資訊量爆炸的現代,我們有的時候會怕浪費時間或精力,然後錯失一些犯錯、實驗的機會,導致連最簡單的勇氣都無法展現。所以跌倒又何妨?成長緩慢又何妨?成功之前何不為自己任性、勇敢一次。
「其實有時候也不是要一次到位。」阿爆緩緩地睜開雙眼,鏡子的折射光,讓她的眼神更加炯炯有神,「怕失敗就把目標設的簡單一點,有時候感到挫折都是目標一下設太高了。」正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人們往往專注於光鮮亮麗的一面,卻常忘了背後探索的過程。
將目標以漸進的方式一步步調整,慢慢堆疊累積,夢想的拼圖隨之完整,「持續準備,確定這件事情是你熱愛的事情,身體就會有感覺。」喝了口紅茶,阿爆強調,「最重要的是,要重視你自己,不管是身體和心理的反饋,記得你要重視自己,就好了!」
鐵樹也能綻放名為「勇氣」的花朵
在追求音樂夢想中,阿爆有過掙扎、碰撞甚至失利,除了那股傻勁和母親加持,直率的性格讓她在困難面前更加堅定。在無數自我懷疑與肯定,讓夢想的碩果壯大,持續向前、站上更大的舞台,生命的種種際遇,何嘗不是滋養勇氣茁壯的養分?
依然是那個艷夏,隨著餘暉落幕,攝影棚裡的笑聲越發爽朗,掃除過往陰霾,阿爆與臺灣原住民音樂將在巴黎文化奧運上綻放光芒,縱使是鐵樹,終將能結成一朵名為「勇氣」的花。
◎Editor-in-chief:Elaine Liao
◎責任編輯:Krystal Huang(@k_rystalhuang)
◎Photography:Henry Wang(@hellohenryboy)
◎Video Producer:Fumo Lin(@furmochu)
◎Video:KAi( @charl.xk_ )
◎Make up & Hair:Wind Feng( @wind.feng)
◎Fashion Managing Editor:Eric Chen(@eric_yang_chen)
◎Interview & Text:Krystal Huang(@k_rystalhuang)
◎Production Assistant:Fiona Tsai(@fionaxcjz)
◎Fashion:
Look 1 :Shirt, Trouser, Gloves by UUIN;Shoes by FERRAGAMO;Jewelry by APM Monaco
Look 2 :Top by LOUIS VUITTON;Jacket, Trousers by LONGCHAMP;Shoes by FERRAGAMO;Accessories 私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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