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2/25編按:聯電榮譽董事長曹興誠曾指出,兩個兒子都是中華民國籍,台灣有事,他們都會回來剿共;其中的大兒子即是曹之昊。2009年他擔任Muse Games執行長時,以3D射擊遊戲「伊卡羅斯之炮」(Guns of Icarus)一砲而紅。截自2023年,Muse Games推出《荒原療者》(Wildmender)新遊戲仍在業界收穫不少獎項與好評。此篇為2011年曹之昊創業初期接受《遠見》專訪,揭露創業歷程,以及面對有盛名的父親,長子的自處之道。
聯電榮譽董事長曹興誠,是台灣著名的科技界前輩。他以深富謀略與敢言敢當的管理風格,在33歲就任聯華電子總經理,進而把聯電打造成全世界第二大晶圓代工廠。
如今,他的長子曹之昊,定居紐約,也剛好到了關鍵的33歲,目前擔任美國3D遊戲軟體公司Muse Games執行長。 儘管父親做硬體,兒子做軟體;父親在台灣,兒子在美國,但是父子倆都算從30幾歲起,開展人生關鍵的創業之路。
「30出頭,老實說不年輕,我滿緊張的,」曹之昊猶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說出年齡,事實上他內心覺得,父親在他這年紀已經頗有成就,自幼對他產生了無形的心理壓力。不過,談到許多企業第二代背負的家族包袱,曹之昊直率地說,父親從來沒有對他的人生與事業規劃有任何干涉,讓他覺得「Kind of lucky」(還算幸運),也讓自己更卯足勁想證明實力。
曹之昊熱愛遊戲,大學念的卻是歷史
曹之昊從2009年初起擔任Muse Games遊戲公司執行長。團隊只有八名正職員工,平均年齡27歲,在紐約一間轉個頭就可看到所有人的小辦公室打拚。資金除了靠某些天使創投小筆資金,都沒向父親要求幫忙。
曹之昊本人,也完全沒有企業第二代的架子。從與台灣時差12個小時的紐約越洋打電話,他體貼記者不要起得太早,選了一個紐約近午夜的時間做採訪,談吐之間充分展現出鄰家大男孩般的性格,親切又直爽。
不過,曹之昊只要一談到遊戲相關話題,如Xbox最新熱賣的體感遊戲機Kinect,還有最近自己瘋狂迷上的一款美國得獎遊戲「World of Goos」,就滔滔不絕,很容易感受到他對這份事業的熱愛。曹之昊笑說,他就像台灣大多數六年級生在電玩的相伴下長大。
1977年出生的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五、六歲玩過的第一台遊戲機是Atari,常玩一款把蚯蚓連接在一起的小遊戲。現在來看很粗糙,卻能吸引他花一整天認真玩。
念小學時,他便由母親蔣愛禮帶著一起移民美國加州。那之後,曹之昊的心思花在課業與適應新環境,玩遊戲只是單純的興趣。直到高中畢業進入柏克萊大學,他主修的還是與電腦遊戲等不太相關的歷史。
「但,別忘了那時是1990年代,全校同學都在搞.com(達康),不管你主修甚麼。那時我發現,那股『Just do it』的.com創業精神,就是自己想要的!」他說,念歷史受到的人文訓練,讓他在行銷方面,可以針對網站需要什麼內容提出建議,這是始料未及的。
曹之昊初次創業,受歡迎但獲利少
曹之昊1999年大學畢業後,很快在舊金山灣區一家網路公司找到產品經理的工作,初步體驗在網路產業工作的魅力。但換了幾間公司,大多在做產品經理後,「我覺得這只是打基礎,一輩子當上班族,畢竟不是我想做的事,」他坦白指出。
於是,工作五年後,他辭職進入被美國財經媒體列為十大最佳MBA的紐約大學史騰商學院(NYU Stern)進修,補足自己創業較弱的財經、財務與管理能力。
他的父親曹興誠曾說過:「年輕人不要盲目創業,只是想當老闆,做別人做到爛的事,應該勇敢開創新的東西。」巧的是,曹之昊的創業方向,也是朝最先進的領域去想。他在灣區做行銷工作時,3D技術剛興起,他就深深被吸引。
「我覺得,未來的世界本來就是虛擬與現實愈來愈混在一起,3D可以創造一個完整的虛擬世界,太迷人了,」曹之昊說。
於是,在2007年研究所畢業後,曹之昊創立了「就醬玩」(Sosauce)線上旅行分享日誌。
這是美國第一個結合3D線上虛擬世界與內容分享的網站,提供網友地圖、日誌與各種小工具,可以記錄自己的旅遊心得,也可玩小遊戲,由於介面精緻又友善,還曾被網友列入「50大你離不開的好用網站」。
其實,「就醬玩」的地圖涵蓋虛擬圖釘的機制,就像許多背包客會做的事,去過一個國家,就在地圖上做個小標記,會有此創意,也是因他是個經驗豐富的遊客。
他曾到過20幾個國家旅遊,最遠拜訪過非洲坦尚尼亞與肯亞。通常都只帶著簡便行李,和三五好友到處睡便宜旅館,深入體驗當地的風俗民情。
專注遊戲開發,獲專業玩家讚許
可惜,「就醬玩」犯了戰線拉太長的錯誤:部落格工具、遊戲甚麼都做,太耗資源,導致獲利不多,曹之昊苦思新的策略。結果發現,不如把網站上的遊戲部門獨立出來,只單單把遊戲這一件事做好。
但是,他心中想開發的是精緻的3D遊戲,又希望能在PC、iPad、iPhone等多元介面上玩,開發成本不低。還好,以前工作上就常使用的Unity遊戲引擎,幫了大忙。
Unity是一種可用於製作3D遊戲、動畫的編輯工具,最大優勢是一般遊戲商從PC轉換到iPad、iPhone等多元平台的成本,大略要1萬美元出頭,但使用Unity只要1000多美元,大大降低開發門檻。
拜Unity優勢加持,Muse Games首次出擊就成功。在業界看來超快的半年內,曹之昊率領團隊於2010年初開發出一款精緻的3D射擊遊戲「伊卡羅斯之炮」(Guns of Icarus),被網友稱讚頗有日本「太空戰士」遊戲裡的蒸氣龐克風美學氛圍,熱賣近萬套,目前已超過50萬玩家。在目前仍屬小眾,賣上千套就算不錯成績的3D遊戲市場裡,已屬難得。
更讓他自豪的是,擁有145萬多會員的美國遊戲網站Steam,玩家多是遊戲資歷深的狂熱份子,在「伊卡羅斯之炮」上線後,立即將它列為此網站Mac(麥金塔)介面主推商品。
讓他開心得要命,因為有一種「被懂門道的專家尊敬」的快感。Muse Games團隊優秀,也是可以很快開發出3D遊戲軟體的主因之一。公司從美國MLB職棒大聯盟網站,挖來一個3D動畫高手Brian Kehrer,讓遊戲的3D視覺非常突出,廣受網友好評。
他的一天:陪女兒玩一小時,再繼續工作
曹之昊坦言,遊戲公司加班的狀況很常見,他們也無法避免。不過,已和同是美國華僑的女友Yvonne結婚多年的他,有一個三歲女兒,還是會留時間給家人。他常常晚上下班回家,先當好爸爸陪寶貝女兒玩一兩個小時,等她睡了以後,再勤打電話給台灣發行商,利用時差周旋兩邊的工作。
在美國市場小有基礎之後,目前曹之昊勤於開拓更有潛力的中文市場。
他承認,到了台灣後,就勢必會有人提起父親曹興誠。
「台灣比起美國,是更重視人際關係的地方,不像美國只講合約。父親的名字可能有幫忙。但我盡量不提,因為我覺得產品如果做不好,父親是誰都沒用。」
問他,曹興誠退休後,近年以暱稱「老麻雀」勤寫部落格,趕上年輕人網上創作趨勢,會不會也把熱情延伸到玩遊戲?曹之昊表示,爸爸還沒那麼先進,只在空閒時,會很熱心地拉些業界朋友來玩兒子公司的遊戲,這對他來說已經太受用了。
曹之昊認為,台灣電玩產業已相當成熟,未來若能透過iPhone、iPad及網路等平台拓展遊戲市場大餅,前途不可限量。Muse Games除了在美開發產品與市場外,也希望多跟台灣遊戲廠商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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