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就是膚淺,而婚姻就必定深刻嗎?事實上是,人有時可以在一個晚上就變得親密,也可以用長長的時間,越走越遠。
《此時此刻》裡,我最喜歡郭雪芙與劉俊謙的〈站一個晚上〉,兩個陌生人偶然相遇,一起在城市裡逃亡,卻成為彼此的救贖。
郭雪芙飾演的單親母親蒨蒨,為了獨自撫養女兒,每天要到按摩店站一個晚上,為客人們按摩服務,同時還要面對前夫的索討,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劉俊謙扮演聽障外送員陳俊彬,雖然戴著助聽器,但是比誰都還要真誠傾聽,單身的他渴望著「戀愛感」,試圖在按摩小姐身上得到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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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他們,在按摩店認識,發現那些無從對身邊人說出的心事,卻能被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輕輕接起,溫柔抱著。我們沒有關係,所以沒有批判、失望,我說什麼,你都微笑望著我,好像什麼都是好的,明明我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好糟糕、好糟糕呀。
圖片|Netflix 提供
願意道歉的男性,打破有毒的男子氣概
許多人看完這部戲,都說他們被陳俊彬「圈粉」了,除了有些傻憨的可愛外,我想他身上最強的魅力是——他懂得道歉。一個願意道歉的男性,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
譬如在小房間裡,當蒨蒨替他按摩時,他竟不自覺勃起,被浴袍罩住的陰莖翹得高高的。他一陣尷尬,趕緊遮起性器,很慌張地對蒨蒨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這樣。」
沒有把自己的性慾推給女性,說是妳引起的,妳要負責幫我解決。而是知道這生理反應造成了妳的不舒服,我真心抱歉,希望沒有冒犯到妳。
當把蒨蒨帶回家裡,發現室友們圍著他的房間,想聽他們在裡頭的動靜,他也代替室友道歉。蒨蒨才提醒他,這不是你的錯,幹嘛替他們道歉?
一個願意道歉的男性,我想所有女生都會同意,這很容易讓人心動、心軟。道歉不是軟弱、怯懦,道歉是負責的,知道我造成了你的困擾,我意識到了,也願意收斂,我不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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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社會一直用「有毒的男子氣概」綁架男性,讓男性誤以為永不低頭,表現勇猛,活得像勃起的陰莖,才會受到崇拜與喜愛時,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往往會讓身邊的人難以靠近,甚至被那盛氣所傷。
就像在另一集〈說好的輕井澤〉中,同樣是自己與伴侶都出軌了,吳慷仁飾演的角色是向老婆先道歉,說他也沒想過會這樣;而另一邊,小 S 的老公卻是惱羞成怒,不斷口出惡言。
願意展現脆弱,靠近陰性面的男性,絕對是最有魅力的,因為他真正像個人,因為他完整,因為他知道妳是個人,妳有感覺,妳會受傷,而他會不捨。
戀愛不是勇猛比賽、陽剛競技,戀愛是兩個人的靠近、互相依賴。你不必永遠堅強,我也不用假裝脆弱,時強時弱,我才得以觸碰你內在的真實,愛上你真正的樣子。
願意勇敢的女性,我為你邁出那大大一步
這樣真誠質樸的俊彬,讓已被生活現實壓垮的蒨蒨,再次被融化,再次相信人性的善是存在的,她值得與這份良善相遇。這份感情,也激發了蒨蒨,讓她勇於抵抗前夫的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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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俊彬載蒨蒨回家,還把保溫盒裡的涼麵、蛋花湯送給她。早就守在巷口的前夫憤怒衝來,脅迫蒨蒨還打了俊彬,蒨蒨一氣之下,把整包蛋花湯都灑向前夫,牽起俊彬的手逃走。
如果是獨自一人的蒨蒨,或許沒有勇氣對抗前夫,她早已習慣了兩人的權力關係,但因為有了俊彬的陪伴,她生出了勇敢,那一包蛋花湯,就象徵著俊彬給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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蒨蒨趁著上班空擋,打開 YouTube 學手語,想用俊彬的語言跟他說話,想跟他靠近,想知道使用這個語言的你,是怎麼思考的?想知道你會不會發現,我把你放在心上了?
學習愛人的語言,就像造一座橋,我看到你在那裡了,請等等我,我正在努力過去的路上,很快就到了,不要走。
當俊彬來接他,她調皮比起手語,他眼露驚訝,開心地笑了。他們把手放在嘴唇上,說著「秘密」,那是全世界只屬於他們的語言,只給彼此的情話。
這一個晚上的邂逅,比起蒨蒨過往的婚姻,更接近心底。一夜情並不膚淺,因為真誠的靈魂會認真對待每一刻,與每次相遇。
人與人的關係,並不一定需要長長的時間來堆疊,此時此刻你我若真心相待,一秒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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