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洗走負面標籤 發掘紅髮男兒背後故事
【明報專訊】紅色與農曆新年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亦是即將到來的西方情人節的重點用色。但當這種象徵喜慶及愛情的色調，落到身體特徵及種族範疇時（特別在西方社會中），例如紅髮，便會被冠上負面形象。2013年，英國攝影師Thomas Knights開始了Red Hot攝影企劃，一改西方社會對紅髮男士的負面印象。企劃正在倫敦蘇豪開設為期3個月的Red Hot Gallery，並舉行Own It及Male Nude展覽，提升紅髮男士的外界形象外，亦為紅色帶來另一種值得慶賀的意義。
紅髮本身是隱性基因，在亞洲只屬小數，相對而言外國較多，如紅髮人口比例較高的愛爾蘭便佔10％，但多被冠上Ginger或Redhead等不太正面的標籤。發起Red Hot企劃的Thomas Knights本身亦是紅髮，而紅髮在西方社會同樣男女有別。如Nicole Kidman、Emma Stone、 Jessica Chastain等明星，又或是名模Lily Cole、 Karen Elson，以至早期荷李活明星如Rhonda Fleming及Rita Hayworth等女性，大都能得到荷李活及業界垂青，並視為性感對象；但男士則不然，部分如Michael Fassbender、Benedict Cumberbatch更不時要染髮來參與製作。但回到2013年，電視劇Homeland大紅帶挈了主角Damian Lewis，同時亦因為Prince Harry從軍的正面印象，讓紅髮男士能重返大眾目光之中。
我們沒有紅髮占士邦
Thomas Knights分享︰「我想我只能從我自身的英國體驗來分享。在英國，其實紅髮是十分普遍的身體特徵，但卻有着不少負面標籤，不論男女。男孩子潮流文化內卻沒有相應的榜樣（role model），有別於女孩子，如《夢城兔福星》內的經典迪士尼角色Jessica Rabbit，便是極具代表的角色。但反之主流沒有紅髮的占士邦或動作巨星，於是這個『沒有』現象成為我發起Red Hot的動機，讓男性能有相應的榜樣。在英國，紅髮男孩在成長時常成為被嘲弄的對象，而在英國及美國，紅髮男士在社交場合及職場上也成為被戲弄的對象，這些言論大都不是咒罵，如超級市場Tesco曾於2013年推出SANTA loves all kids. Even GINGER ones廣告，這些嬉笑讓紅髮人士無時無刻感到無形壓力。」
紅髮有不同深淺，也可以生在不同部位，Red Hot企劃所選的模特兒則以紅頭髮為主，亦有部分主題作品如2022年推出的偏橙髮色特集月曆Super Gingers。今年推出的Own It專集月曆，就發掘紅髮人士中的小眾故事。「Own It除以紅髮為主題外，亦發掘他們的人生啟發他人。雖然Red Hot大都來自非異性戀社群，但不盡然。如Own It月曆封面的Steven McRae便是紅髮異性戀者，是現任倫敦皇家芭蕾舞的首席舞蹈員，分別於2008及2019年演出時撕裂阿基里斯跟腱，兩度面臨被迫退役的危機，最後仍能立於舞台力保首席地位，努力掌握自己的命運。」月曆亦有酷兒網紅兼藝術家Dale K，又或是變性紋身師Jamie Boy King，以及隱性愛滋病病毒感染舞者Daniel James Greenway等，每一位都有其前塵故事，讓這些小眾中小眾能成為啟發他人的榜樣。
同樣紅髮 但男女有別
Red Hot自2018年開始便推出兩款月曆，一款以主題為本，另一款則是全裸寫真，當中有一半模特兒來自非異性戀界別。「推出兩款月曆，是希望貼合不同場合，一款較為入屋，另一款為全裸。全裸很多時賣得更好，但兩款均希望能以較性感照片來強化（empower）紅髮人士的形象。今年的Own It月曆則希望能走出純外表的局限，帶出模特兒的心路歷程。」Thomas說︰「其實我們曾推出全裸全女班2016年月曆，但迴響不及全男班製作大。我想主要原因是紅髮女生作對象的巿場已經過去，而且直男買這種月曆，亦易被視為貶抑女性（misogynist）之舉。作為參與者，紅髮模特兒，特別是男的，由一個被歧視的角色成為被物化的對象，其實是一個強化自己的歷程。而參與我們座談的作家Jacky Colliss Harvey，便就這種男女有別的現象出版Red: A History of the Redhead一書。」
大部分人也活在主流社會，但不能忽略世上還有很多不少的「小眾」。Thomas覺得Red Hot的運作模式能否挪用到其他小眾？「我們亦希望能走出純以紅髮為本的創意框框，以Own It作主軸將不同小眾連接。我認為整個出發點需要與個人生活體驗相關，例如推出一本純以非洲族裔為本的月曆，便缺乏說服力。但我相信這種為被弱勢小眾平權的模式具潛力，如Own It模特兒之一Jamie Boy King便推出了一本以變性人為模特兒的月曆。我想在這個世代，可集合四散的小眾來營造影響力，而社交媒體便是最有力的媒介，為自己的小眾界別出一分力。」
文：Dawn Hung
編輯：陳淑安
facebook @明報副刊
電郵：feature@mingp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