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裡的硬科幻 《靈魂》打造黑洞訴說無常

記者蕭宇廷/臺中報導

相對於天馬行空的「軟科幻」影視作品如《沙丘》、《駭客任務》，「硬科幻」作品如《星際效應》、《三體》等，更加強調科學細節和邏輯推導的合理性。義大利跨領域與多學科藝術工作室fuse*，和比利時魯汶大學及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天文物理學家合作，在《靈魂》中打造出驚人的黑洞視覺與充滿沉浸感的影像，4月26、27日將在臺中國家歌劇院大劇院世界首演；演出由fuse*與臺中國家歌劇院共製、初未來Hello World技術協力。

fuse*成立於2007年，擅於探索新興科技的表現可能性，用全新的表演形式與語言，啟發前所未有的視角，讓人們能以「更清醒的眼睛」觀察現實世界。早在 2015年，fuse*就曾經應初未來Hello World創辦人蔡宏賢邀請來臺，2023年作品《Onirica()》、曾在TCCF創意內容大會展出，精選了義大利波隆那大學「夢庫」中30個夢境，創造出有如法國新浪潮電影導演高達的電影般魔幻作品。

新媒體藝術家暨策展人王俊傑說，fuse*的特色是視覺影像非常強烈，可以把影像設計、表演者和想呈現的議題，非常巧妙地完美融合在一起，「舞者在動、畫面也跟著跑，與一般劇場按cue點進行不一樣，這要程式寫得非常好才可能這麼順；顯示他們的技術非常成熟，這在一般的科藝演出中是比較困難的。」

藝術指導Luca Camellini表示，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和科學家合作，了解專業的知識和資訊；也試圖把科學數據透過軟體或模擬器轉化。「但觀眾不須要具備天文物理學知識，歡迎進劇場直接感受，不影響對作品的理解」。

而他們花了7年的時間不斷嘗試、修正，讓舞者身上的感測器可以準確和視覺效果連動，使理性的畫面可以完美融合舞者傳達的情感面向，希望觀者可以更投入其中。

《靈魂》為fuse*生命3部曲的最終章，首部曲《光》講述誕生與「進入光明」的主題；2部曲《黑暗》引領觀者探索萬物間的相互依存，展現其不可分割、流動交織的關係。《靈魂》則把焦點轉向人類生命的邊界，強調萬物皆處於持續轉變之中、也就是萬物皆無常；並以能讓時空扭曲、改變光線前進路徑的黑洞，作為極具力量的隱喻。3部曲形成一個沒有起點、沒有終點，生生不息的圓。

「《靈魂》從2017年開始發想，創作過程中，我經歷了各種人生起伏，包含親人的臨終陪伴，世界也發生了疫情。」藝術指導Mattia Carretti透露，和團隊討論如何隱喻「無常」時，大家同時想到了黑洞，整個故事的主題濃縮在瀕死的瞬間、人即將不存在的短暫須臾瞬間，將之放大延長，探討當中所有的情感和起伏；這個瞬間同時搖擺在過去未來、平靜慌亂、畏懼期望之間，希望呈現出從生到死那一刻，所有元素的消解和情感的起伏。

《靈魂》的5個章節包含了從古希臘自然哲學到東方的五行思想，生命被視為由數個基本元素所構成，如地、水、火、風、空，每一章皆由獨特的視覺語彙與精密的科學模擬所構成，圍繞黑洞邊緣的光與物質現象展開。例如第2章中呈現的身心崩解，視覺靈感來自電漿動力學；而第3章中愛恨交織的火焰，視覺上則以黑洞邊緣的「磁重聯」現象為發想。

「死亡應該是每個人所面臨最巨大的無常。」蔡宏賢說，《靈魂》可稱作「LIVE media opera」，舞台上以前後幕投影創造出立體的全像投影，舞者懸吊其間，跳得越激烈、生成影像就越狂風暴雨；「面對生命無常，我們經常是一個人，而雙舞者呈現的是一種靈魂的陪伴，相當感人。」

編舞Diego Tortelli提到，《靈魂》的第一幕是一名舞者懸置在半空中，另一位站在地上像是給予支撐；最後一幕則是兩個角色對調過來，希望讓觀眾意識到，生命中的陪伴和被陪伴角色並不是絕對的，「你以為在付出照顧對方，但其實可能是對方在陪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