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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從熱血檢察官到僵化結案機器──巨量詐騙案衝擊,新北地檢署爆發離職潮

報導者

發布於 3小時前 • 文字 孔德廉 攝影 楊子磊 設計 江世民 核稿/張子午;責任編輯/張詩芸
新北地檢署今年爆發大波離職潮,共有10名檢察官申請離職,創下該署紀錄。身處其中的前司法官們指出,龐大的詐欺案件和結案壓力,讓檢察官變成僵化的結案機器。(攝影/楊子磊;設計/江世民)

2025年以來,新北地方檢察署有10名檢察官離職出走,創下該署最高紀錄。位於新北市土城區的新北檢,向來是全台業務最為繁重的地檢署,根據法務部統計,2024年新收檢察案件就高達32萬件,數量高居全台22個地檢署之冠。
此外,檢閱近5年數字更可以發現,大量激增的案件中,詐欺已成為主流。這類以掠奪金錢為主要目標的犯罪,就像是夾雜著砂礫和巨石的泥流,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司法防線。身處一線的司法官們如何自處?其中不少人為何選擇拋下鐵飯碗?詐欺暴增帶來的大量副作用又怎麼影響台灣司法體系?這些棘手的問題正一步步發酵。

脫下身上一襲代表公權力、正義與反省的紫色法袍之際,前檢察官們心裡各有盤算,但大抵都帶些遺憾和寬緩。

遺憾,是因為無法在早已選定的終身志向中繼續向前走;寬緩,則是因為終於可以擺脫「結案機器」的無限迴圈、從持續暴增的案件裡脫身。

今年(2025)新北地方檢察署(後稱新北檢)共有10名檢察官*申請離職,不僅創下該署紀錄,也被視為是詐欺暴增後所帶來的嚴重副作用。從兩項數據可見一斑:今年上半年審計部所發布的2024年總決算報告中便提到,近年來無論是詐欺案量和財損均創新高,其中案件數從2019年的2.3萬件成長至2024年的11.8萬件,財損金額也從73億元暴增至487億元。

10名檢察官*:分別為:陳漢章、葉育宏、程彥凱、莊勝博、褚仁傑、歐蕙甄、李秉錡、李冠輝、何克凡、林郁璇。

此外,根據法務部統計,自2018年起,平均每年辭職的檢察官人數大抵都落在10人左右,然而過往這樣的數據是分散在全台22個地檢署,今年光是單一地檢署就達到以往全國平均總數。

檢察官這個職業,多年來被視為文組第一志願之一,必須通過錄取率僅1%的「司法官特考」,受訓2年及格後才得以分發上路。由於工作具極高獨立性,動輒10多萬元的薪資又高於一般公務人員,因此有「鑽石級飯碗」之稱。

只是為何閃閃發亮的「鑽石飯碗」吸引力不再?詐欺暴增又是如何衝擊司法?《報導者》訪問了從新北檢離職的其中8人,他們的年資大多落在12年上下,正是辦案經驗豐富的主力軍,若順著升遷之路前行,也將成為體制的支柱。他們為何轉身選擇了另一條路?

當「金田一」的夢消逝

自新北市地檢署離職轉任律師的歐蕙甄,從小立志當「金田一」,熱衷於刑事案件的偵辦,但龐大的結案壓力、詐欺案上重複的瑣碎工作,加上法官同學的離世,讓她下定決心離職。(攝影/楊子磊)

身形嬌小的歐蕙甄,不再擔心被堆積如山的卷宗擋住視線了。在色彩繽紛的新辦公室裡,作為一名開業律師的她,有一張獨立整齊的辦公桌,和可以遠眺大漢溪的獨立陽台,這是過去12年來不曾有的待遇。只是回望過往,她幾乎從未動過離職念頭。

歐蕙甄回憶:「我從小就是立志要當檢察官的人,因為我喜歡辦案、喜歡金田一。國小的時候我爸爸就跟我講,金田一做的工作就像檢察官,雖然後來發現其實應該是警察,但檢察官就一直是我人生的首要選擇。我可以決定我要問什麼問題、調查哪些東西、然後去構築成一個可以構成犯罪的事實,所以我一直非常熱愛這份工作。」

回到1990年,暢銷日本漫畫《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主角金田一,總是在殺人事件發生後,冷靜地收集證據,利用邏輯和心理學縝密地推衍出兇手的行為和動機。本格派的冷硬推理風格,深深影響著整個世代,也把找尋證據和真相的渴求刻進10歲小女孩的心裡。

在一路考進台大法律系、法研所後,小女孩逐漸長大,在2009年正式通過律師與司法官特考,並於第52期司法官結訓後選擇走入新北地檢署,一圓檢察官夢。職涯中,歐蕙甄一共擔任8年的「偵查檢察官」,負責在刑事案件中協助卷證分析、勘驗證物、執行搜索與訊問被告等偵查程序,那些都是她再熱愛不過的工作。

變化發生在她檢察官生涯的第十年,那是2022年,恰逢詐欺案件開始大量爆發的一年。根據統計,該年全台各地檢署新收的偵查案件中,詐欺案占比首次突破2成,總量更衝破雙位數來到16萬件。隨後,法務部也出面強調,因詐欺案件量創新高,不斷耗損檢警偵查能量,也排擠其他重大案件偵辦,將開徵百名檢察官助理。

對應到現實,是第一線的全面潰堤。

回憶起當時狀況,歐蕙甄解釋,詐欺案件由於涵蓋車手*人頭帳戶*等組織型的犯罪樣態,數量本就鋪天蓋地;為了分散量能,新北檢的做法是採用人工分流,把幫助詐欺等非主要犯罪交由主任檢察官協助處理。只是隨著案件愈積愈多,橫跨全球的詐欺形成一股犯罪洪流,在體制上撞破了一個大洞。

車手*:指詐騙集團中負責提領、面交或轉交贓款的「中間人」,主要的工作是取款,是犯罪所得的中轉點。

人頭帳戶*:指的是詐騙集團透過誘騙、購買或租借等非法手段取得的銀行帳戶,這些帳戶會被用於接收、轉移詐騙所得贓款,藉此讓詐團隱藏金流、逃避追查。

「我記得差不多每到月底,就會說要『溢流』了。那時才發現主任們收到的案件也非常多,因為他們也處理不完,就溢流出來倒給其他檢察官。變成大家每天身上要多背2、30個案件,裡面一半以上都是詐欺。」

對照最高檢察署的統計可以發現,過去10年內,每個檢察官平均月結案數約莫落在100到110件左右,2022年突破120件,2023年更一舉上升到130件。其中,歐蕙甄所在的新北檢,每年新收偵查案件數更是連年領先全國,其中詐欺便占了多數。

「叫什麼名字?在哪一天、哪裡被警察抓?提款卡是誰的?從哪裡來的?」

驚人的數字轉化到現實裡,是他們一旦上工,包含歐蕙甄在內的數百名檢察官必須日復一日地訊問不斷湧現的車手;高峰時刻,這樣的流程一天甚至要重複10多次。

「詐欺案件幾乎長都一樣,因為車手們講的話都差不多,流行的抗辯也差不多:『我只是找工作,不知道他們是詐騙集團;我在網路上遇到對方,他介紹我投資⋯⋯。』」在不斷重複的日常裡,她感到麻木,習慣用冰冷態度來面對眼前的嫌犯,接著聲押、偵查、結案。

即便重複,不代表這些車手不重要,他們仍是集團犯罪的一環,但也僅是位處邊緣的小螺絲。隨著小螺絲不斷累積,一股腦擠進地檢署內,占據了檢察官大部分的工作時間。重複循環中,司法官們變得像是生產線上的工人。

歐蕙甄形容自己就像一條拉到緊繃的橡皮筋:

「我常覺得自己很像女工,因為現在詐團斷點設得好,被抓的都是一些『免洗筷』,實際上我們又抓不到源頭,變成每天都在處理那些枝微末節的事情,還要常常值班到半夜。那個疲勞一直累積,就愈來愈痛苦,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的,可能幾個同事也有病識感,大家就想趕快跑出來。」

每一份工作都有難以忍受之處,但另一名司法官的死,堅定了她要離開的決心。

2024年,正好是司法官第52期結訓滿10週年紀念。一起歷經磨難的同學們在餐廳相聚,帶頭的正是就職於士林地方法院的李姓法官,他是該期結業的第一名,也是歐蕙甄的好友,聚會在吐槽和歡愉中結束。沒有人想到,4月12日凌晨,李法官從宿舍墜落後喪命

「他一直都是很溫和的人,一直都是淡淡的笑著,就是好像很能扛得住壓力的感覺,聚會上也都是他在安慰別人,沒想到他竟然是跳下去那個人。我就在想,他到底承擔了多大的壓力?司法體系就是要我們追求卓越,我們要成為最棒的司法官,要服務人民,讓人民信賴司法、信賴檢察官和法官,所以我們要不斷精進自己,他也一直走在這個追求卓越的道路上,不只是要面對大量的詐欺案,還盡量抽空完成學業。可是這種追求過勞的結果是什麼?是不是這個地方其實不宜久留?」歐蕙甄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最終她沒有在體制內找到答案,所以選擇離開。

重複勞動的結案機器

自新北地檢署離職後轉任律師的李秉錡,是少數有駐金管會經驗的檢察官,曾偵辦多起金融犯罪。在每天只能睡3小時的龐大壓力下,他決定轉職。(攝影/楊子磊)

「現在是不同的累啦,但是是有笑容的。」司法官學院第51期結業、以偵辦金融案件聞名的李秉錡,是今年最早離開新北檢的前檢察官。他用一抹笑容來總結披上白袍後的生活。

轉任律師之前,年資夠深的李秉錡本應循著前輩腳步踏上升遷之路,預備在署內競選主任檢察官*,此後一路高升。熟稔各種犯罪、洗錢防制、新興科技與詐欺等議題的他,不僅是除北檢以外第一位被派駐至金管會的檢察官,更在大型金融案件偵辦上表現出色,但他最終放棄了升遷。

在署內競選主任檢察官*:我國的主任檢察官遴選制度是採「匿名票選」制。由各地檢署檢察官投票選出所屬地檢署當年度的主任檢察官推薦⼈選,後再由法務部長圈選確定。

「我一直很喜歡辦案,除了金融相關以外,我一直記得剛出道的第一個案子,那是個殺人案。那時我才第一年,一個假日值班,突然蘆洲分局跑來說有殺人案,我聽了都要昏了,因為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先假裝鎮定,然後躲到廁所打電話問學姊怎麼辦。到現場看到法醫把手指插到屍體裡,用來計算下刀深度,嚇都嚇死了;我還忘記戴手套,不小心把兇嫌家的公布欄弄倒,上面都是我的指紋,只好趕快賠不是。好在當天晚上兇嫌就抓到,也問到兇器就藏在舊衣回收桶裡,」李秉錡回憶道。那個初出茅廬的案子,也奠定了他對檢察官職業的想像:調查真實。

此後,他在位子上待了13年,始終試著維持同樣方向。從到荷蘭奈梅亨大學擔任訪問學者、到義大利接受青壯檢察官訓練,到獲選進駐金管會學習金融活動和金融刑責,都是為了發展不同專長,讓調查之路可以走得更遠。

與此同時,李秉錡也沒有偏廢本職,這意味的是必須花費加倍時間在工作上。例如一週5天他會分2天給金管會,另外3天則回到地檢署處理「輪分案件*」,這些案件大多是雷同的面交車手和人頭帳戶。

輪分案件*:「輪分案件」是指地檢署為了公平、防止私案而將新收案件,透過電腦系統或依編號順序,按次序分派給不同的檢察官辦理的程序。這種制度確保案件的分配是隨機且公正的,避免了人為偏袒的疑慮。

在案件數量持平時,他還能找到平衡;隨著詐欺暴增「溢流」,帶來的改變是破壞性的。李秉錡記得4年前開始,每天得面對120、130件類似的案件,為了盡快結案,他只能把工作帶回家做,每晚從11點一路奮鬥到凌晨3點,睡3個小時後再起床顧小孩,接著進到地檢署內開始新一輪的循環。

「我的工時幾乎是別人的兩倍,但如果辦案子有價值,體力累還可以接受。問題是辦的都是詐欺集團的邊緣人,很少能處理到主嫌,所以就是把書狀例稿拿來改名字、改時間、改領錢地點就可以用了。那做這個我就會覺得又來了,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到最後就是心累,那才真的很累。」

拚命結案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常態,而是所有檢察官都得面對的現實。因為檢察官雖沒有被制式辦案績效綑綁,但法務部明定各地檢署需要每個月統計「未結案件」,再依此進行督導,這使得不少檢察官都調侃自己是「結案機器」。

重複的機械性勞動,讓身處一線的司法官們身心俱疲,而嚴重的副作用,更直接體現在犯罪偵查本身。

作為一名資深檢察官,李秉錡清楚記得,為了消化溢流案件,他會快速排定開庭,每一庭最多10分鐘,只有我問你答。他只想知道被告某年某月某日有沒有拿錢?誰指使的?拿了錢有多少好處?問完就簽名離開,因為一整個下午,他有20個同樣的詐欺庭要開。

「這麼大的工作量下,你要怎麼期待檢察官在自己的個案裡面去溯源?你溯看看,一定案件塞車被檢討。我認為刑事是國家司法權的最後手段,偵辦資源有限,如果什麼東西都入罪化一定處理不來。就像我們作為一個(前)檢察官,全身都是血汗、爛泥巴,你怎麼有辦法放下手腳,去處理真正的刑案?」

於是在職涯的十字路口,這位鍾愛調查的檢察官決定轉身,和前同事李冠輝、褚仁傑一同卸任開辦律師事務所。因為他理解機關的運作規則,就像是一顆不斷滾動的球,要嘛緊攀著往上爬,要嘛就被甩離中心,幾乎沒有停在原地喘息的空間。「至少離開後,每天可以睡超過3個小時了,」李秉錡說。

不再是「HERO」

曾任新北地檢署檢察官、現為敦合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的程彥凱、莊勝博、陳漢章、葉育宏(由左至右)。接受訪問時,幾人同時提到,自動繁殖的白色卷宗、總是重複的詐欺案件、行徑一致的車手與人頭帳戶,彷彿讓檢察官這份工作成為「沒有臉的人」。(攝影/楊子磊)

除去歐蕙甄和李秉錡外,今年還有4名檢察官決定一同離開新北地檢署。他們是程彥凱、陳漢章、莊勝博與葉育宏,幾人在合夥創辦的事務所裡重新相聚,決定從紫袍改披白袍,是因為他們決定不再當個「沒有臉的人」。

有此一說,是因為曾擔任過法官、後轉任檢察官的葉育宏,還記得一名員警對他們的觀察:台北地檢署散發出菁英的味道,每個門口的門牌清楚標示分組,裡面的人各個西裝筆挺;新北的話,每個人都看不到臉,因為都像是一部結案機器。

面對辦公桌上每天都自動繁殖的白色卷宗、總是重複的詐欺案件、行徑一致的車手與人頭帳戶,4人同時嘆氣。這口氣摻雜了氣餒、埋怨和疲憊。

「我曾經一天要處理18個面交車手。那是18個案件,要閱卷、製作大量財產附表、要開庭、寫起訴或不起訴書,重複18次,這樣的『詐欺日』後來變成是常態,」著重於企業金融、毒品與民生犯罪案件的程彥凱說。

為了在大量新收與未結案件之間找到平衡,程彥凱和同事一樣,不得不大刀一砍,盡量用最簡易、最制式化的方式處理完手中積累的案件,因為根據法務部統計,全台地檢署年底未結偵查案件數從5年前的78,942件一路上升至今年的148,946件,幾乎是翻倍成長。

久而久之,對檢察官而言,「收支平衡」早就大過「實踐正義」。

「可是我們是日劇《HERO》的世代,研究所跟同學討論未來要當檢察官還是法官,9成都選檢察官。因為大家對檢察官的想像完全就是像(《HERO》主角)久利生公平這樣,就是這麼帥、就是這麼熱血,除了能從工作得到成就感之外,還可以幫助別人,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這個職業。可是我發現我撐不下去了。」曾破獲多起社會矚目案件的陳漢章感嘆道。

離開的理由繁多,龐大案件量也不是主因,在這份工作裡再也找不到過往的使命感,反而才是最大推力。從學生到受訓,談及這份神聖的職業時,他們總是嘴角上揚,但在案牘勞形的重複勞動中,最高追求不再是發現真實,而是消滅數字、不要逾期,那是本質上的不同──4人異口同聲地如此強調。

日劇《HERO》中,主角久利生公平從調查出發,挖掘迷思與偏見背後真實,將檢察官形象從官僚主義和精英主義中徹底扭轉。這本來是他們嘗試實踐的目標,但現實畢竟不是戲劇,詐欺洪流又加劇了體制傾頹。即便幾人仍認為檢察官是非常有價值的工作,但如今他們被巨大結案壓力所綁架,反而離心中的理想愈來愈遙遠。

過去曾偵辦緝毒、重大犯罪、企業金融與醫療案件的莊勝博總結:

「我當檢察官的初衷是想匡正國法,但現實是要用熱情跟榮譽感去支撐自己繼續做下去、去填補辦案資源的不足,那不是長久之計。」

司法官離職敲響警鐘,體制如何調整與修補?

單一地檢署的離職風潮,究竟只是巧合,還是詐欺暴增後帶來的強力副作用?圖為司法院司法大廈。(攝影/楊子磊)

就在新北地檢署10名檢察官離職消息傳出之際,法務部回應,2023年申請離、退、轉職的檢察官共59人,2024年為44人,2025年目前統計10人離職、18人退休、12人申轉法官,長期來看離職人數曲線並無明顯上升趨勢。

單一地檢署的離職風潮,究竟只是巧合,還是整個時代的縮影,是詐欺暴增後帶來的強力副作用?仍待持續觀察。但早在兩年前,立法院就已經以專題研究討論司法官離職人數遞增的趨勢。研究顯示,2018~2022年檢察官離職人數*以2020年18人為最低、2022年41人最高,其中辭職的多為年資10年以上、未滿20年者──他們除了累積豐富經驗,也是辦案主力,人數達40人、占總體的67.8%。

2018~2022年檢察官離職人數*:離職樣態以辭職及退休為主,該份研究參考107年度至111年度銓敘統計年報資料。

2023年9月,立法院預算中心更發布報告指出,近年司法案件量持續增加,院檢機關未結案件數逐年累增,同時也面臨司法人力之流失,具有豐富資歷之司法官選擇退休、辭職或改任律師,當年辭職及退休合計人數較往年增加。其中,電信詐欺犯罪猖獗,檢察機關新收案件中該類案件成長幅度甚鉅,且偵辦難度增加,加重檢察官工作負荷,「對於已捉襟見肘之基層檢察人力,負擔更為之加重」,為緩解人力流失,司法官工作負荷沉重之困境亟待解決。

如今,狀況似乎沒有好轉。今年9月,連二審高等法院都決議暫時停分詐欺案4個月,另創刑事「審查中心」,對詐欺案件進行預先程序審查,以嚴格控管案量,提升處理效率。11月,彰化地檢署更對一名提款逾200次的詐欺車手求處高達30年刑度,並強調此舉是基於一罪一罰及罪刑相當原則,每個行為都應被完整評價及定刑,創下國內少見紀錄。

龐大的詐欺洪流帶來的副作用正在發酵,選擇急流勇退的檢察官們或許只是敲響了一記警鐘,警醒我們的體制需要加速調整和修補,趕在司法的堤防被沖垮之前。

若需要進一步協助,可聯繫以下單位

台灣自殺防治學會:https://www.tsos.org.tw/web/home
24小時安心專線:1925
生命線協談專線:1995
張老師專線: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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