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伴10年的幸福：那些他嘴上不說的愛，全都融在日常裡
深夜，棉被突然被掀開，我還在迷糊之間，就看見阿宏猛然坐起來，額頭冒著冷汗。我還來不及開口問是不是做了惡夢，他已經一把把我撈進懷裡，確認我安穩地躺著後，又倒頭呼呼大睡。十年婚姻，我早習慣了這種左手牽右手的平淡，但那晚，聽著窗外細細的春雨聲，心裡卻泛起好多回憶。
我是個怕冷的人，每到冬天，手腳就像冰塊一樣涼。阿宏總是笑著把我的手塞進他溫熱的胳肢窩。有次我試著悄悄抽手，他半夢半醒地一把將我整個人捲成壽司，嘴裡還咕噥著：「跑什麼跑啦！」他那份略帶蠻橫的體貼，比任何保暖衣物都來得讓人安心。
週末我們帶孩子去遊樂園，他總會自然地把我護在右邊臂彎裡。兒子總是像脫韁的小猴子到處亂衝，阿宏左手臂圈著孩子，右手依舊緊扣著我的肩膀。人潮洶湧時，他胸膛傳來的心跳聲，是我最堅固的護欄。
有次我出差到高雄，半夜雷雨交加，天搖地動。手機忽然跳出視訊邀請，畫面裡的他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說冷笑話：「妳猜便利商店最吵的飲料是什麼？養樂多啦，因為它會『養～樂～多～』」那晚我們聊到天亮，我後來才知道，同行同事的太太因為嚇壞了哭著叫他回家，而阿宏，怕我害怕，硬撐著陪我整夜。
吵架時他也很有「原則」。每次爭執到快摔門時，他總會堵在玄關當「門神」。我曾一氣之下說了難聽的話，他抱著枕頭轉身去睡沙發，卻在半夜又摸黑鑽回來，從背後圈住我，鼻音濃濃地說：「再吵，明天妳買早餐。」
他說要出差五天，但第三天就出現在家門口。我才開一條縫，他就板著臉開罵：「都不看貓眼！要是壞人怎麼辦？」手上拎著的臺南蝦餅搖搖晃晃，我忍不住想把門甩上，再讓他按一次。
昨天我一邊寫稿，他一邊看職棒邊剝瓜子。過了十分鐘，他忽然把掌心攤過來，裡頭全是剝好的瓜子仁，油光閃閃。「發什麼呆？快吃啦！」語氣裡帶著嫌棄，耳根卻悄悄紅了起來。那一刻，比任何情話都甜。
從當年機車雙載、風吹日曬，到如今我們有了車、有了房，過上更安穩的日子。這些年我隨口提過的東西，他從沒漏過。有次我感性地讀出一句網路上的金句想與他分享，他只斜眼瞄我：「直接說要買什麼啦！」他總是這樣，用最實際的方式愛著我。
十年過去，我想，這樣的日子，大概還可以再過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那些他不說的愛，全都藏在這些尋常日子裡，一點一滴，滲進心裡，再也離不開了。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