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穗」夢碎2/分眾市場流量變現難 行家喊斜槓續命影視匠人
在短影音當道、演算法分眾化的今天,人手一機讓人人都有「爆紅」機會,也讓正宗影視工作者憂心人人分食大餅無以為繼。行家直言,影視終究是「產業」,最忌諱「孤芳自賞」,初學者打底「匠人」基本功不能少,可以先從補助案找到評審「對味」的製作方式,進一步打入商業市場,才能存活下去。
新銳導演郭嘉豪拿著國際肯定的短劇作品,回台興高采烈地報名「金穗獎」卻碰了一鼻子灰,無奈地向CTWant投訴,媒體巨變的時代,「電影人」想在台獲得肯定,為何這麼難?郭嘉豪說,自己從小嚮往影星周星馳模式「演而優則導」,高中沒畢業時就「跑龍套」當臨演,每小時新台幣50元也賺,蹭了個便當就感激涕零。好不容易在大學時導演了幾部作品,投遞台灣各縣市學生影展,攤開入圍名單卻往往是世新大學和台灣藝術大學包天下,自己出身沒有影視科系的致理科大「很難選得上」,之後摸摸鼻子往對岸和全球發展,「歪打正著」在大陸與東南亞各城市小有成就,如今想回台發展,土壤卻被「控」了水泥著不了地,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而提供郭嘉豪不少創作「鬼點子」的好友、出身「反骨男孩」網紅YouTuber「瑋哥」陳睿瑋在一旁直言,自己做影片這麼久,也「紅得莫名其妙」,能走紅運氣成分居多,實在摸不著邏輯,更何況紅歸紅,現在流量與演算法朝令夕改,名氣有了很好,但「分潤」公式卻不透明,拿到的錢遠不如名氣,動不動正常搞笑還莫名被「黃標」限流甚至被檢舉到「下架」,心血結晶只能付諸東流,「可能我長得比較猥瑣才被限流吧」自嘲中滿是無奈。
陳睿瑋直言,若年輕人想要投入影音市場,最重要的是培養第二專長,別餓著肚子,且因著自己的第二專長,還能當題材拍片獲利,就算沒紅「穩定的工作也餓不死」。陳睿瑋坦言,自己前些年幫緋聞對象「擦屁股」燒了不少錢,近年長輩年邁,醫藥費也要扛,深感「流量養不起家」,正積極與開餐廳的朋友合作,將規劃「網紅店長」系列活動,拿出自己中華料理真功夫,在拍片之外為人生保底,也更有底氣帶給觀眾歡笑。
而談到電影人「門派」,出身世新科班的影視工作者黃以誠認為,科班出身者「包袱」反而沉甸甸,各電影獎評審往往期待科班者扛大議題作品,想做些平實的「清粥小菜」人情味參賽,還會被調侃「科班出身就這點能耐」,並不覺得科班占了便宜。黃以誠提醒,包含「公視學生劇展」、「文化部短片輔導金」、「高雄拍」等單位,都有針對學生優秀作品提供獎金與刊出機會,菜鳥電影人不妨從歷年得獎作品著手,看看評審「要的是什麼」,逐漸在「市場接受」與「堅持理念」間找到平衡點,不然每年一頭熱投入影視產業者很多、黯然離開轉行的更多,這種「有毒」的新陳代謝,根本厚實不了台灣影視圈,努力只剩白搭。
《國際橋牌社》導演汪怡昕也說,早期「老片廠」時代,國小畢業、大字不識幾個的片場「老師傅」大有人在,他們才是真功夫,儘管電影人以台藝大、世新占了半邊天分庭抗禮,自己卻不覺得有什麼煙硝味,也不至於排外,近年影視產業更是險峻,「願意投入影視工作,都值得被肯定啊」他直言。
汪怡昕妙喻,影視產業如同保險業,進入門檻並不高,門派五湖四海,「待得住」又「做得好」才是王道。他說,影視終究是「產業」,不能只有「我覺得好」關起門來「自嗨」,要先從商業影視成功者的作品找出「食物鏈」,迎合大眾目光,先捧好飯碗、養起流量與知名度,「當師之前,先當個好匠人」,基本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