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公主的前夫、作家阿利貝恩 (Ari Behn) 在聖誕節自殺身亡,享年 47 歲。你也許不認識這位英年早逝的前駙馬,這很正常,我們也是到 2017 年才認識他的: 2017 年他在專訪中指稱,好萊塢演員 凱文史貝西 (Kevin Spacey) 對他進行性騷擾。他並不是第一位指控史貝西對他動手的證人,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已經有兩位史貝西性騷案的指控者在今年死亡,阿里是第三人。對照史貝西還在聖誕節錄製了一段故作陰險地的私人影片,這起挪威作家的聖誕節之死,格外令人感到不安。
凱文史貝西遭好萊塢封殺
凱文史貝西,曾經是我們認為最有資格被稱為戲精的演員之一,但這位戲精如今卻面臨幾乎被好萊塢放逐的窘境,
而一切都是從 2017 年演員安東尼瑞普 (Anthony Rapp) 的指控開始的:1986 年,當時 14 歲的瑞普已經在百老匯表演,當時 26 歲的史貝西邀請他到家做客,但在當晚派對結束後,史貝西帶著瑞普到他的臥室,隨後性侵了他。
安東尼瑞普。
多年來史貝西在好萊塢順風順水,獲得了一座東尼獎、兩座奧斯卡、還有長達十年的倫敦老維克劇院創意總監寶座、當然,還有六季的網飛 Netflix 劇《紙牌屋》(House of Cards)。而 2017 年的東尼獎頒獎典禮之夜,仍然是劇場迷的瑞普與朋友一起收看典禮轉播,卻發現了今年的主持人,就是當年秘密性侵他的加害人。這導致瑞普決定說出一切。
《紙牌屋》。
史貝西後來表示,他對當晚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但他在推特上向瑞普表示「對那些自己酒後所有不恰當的行為感到抱歉」。可是這不是單純的道歉文,史貝西在同則推文裡表示,他與男性或女性都曾經交往過,而如今「趁這個機會」,他宣布自己往後將以「同性戀身分」繼續生活下去。這種摸蛤兼洗褲的做法引起許多出櫃影人的憤怒,飾演史巴克 (Spock) 的柴克瑞恩杜 (Zachary Quinto),推文指責他的出櫃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操控」,藉以掩蓋他性侵罪行的邪惡。而史貝西對這些批評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凱文史貝西。
但是有意見的人還很多:Netflix 寧可踢出這位當家招牌明星,也不願讓《紙牌屋》沾上汙點;原本要頒給他的艾美獎特別貢獻獎也取消;演出的新電影《金錢世界》(All the Money in the World) 導演雷利史考特 (Ridley Scott) 也將電影裡所有史貝西的戲分刪除,改由克里斯多福普拉瑪 (Christopher Plummer) 接演;
《金錢世界》原由史貝西化老妝演出。
倫敦老維克劇院 (The Old Vic) 也展開內部機密調查,找尋是否還有遭到總監毒手的被害者。這些逐出門戶的做法固然嚴厲,但是更多被害者也同時浮現檯面。瑞普的指控訪談刊出還不到 48 小時,曾與史貝西在老維克劇院合作的墨裔演員羅柏托卡瓦索 (Roberto Cavazos),就舉報曾被他性騷擾;導演東尼蒙塔納 (Tony Montana) 也宣稱,史貝西使勁攫住他的下體,要蒙塔納跟他回家。
史貝西在老維克待了超過十年。
這才只是 48 小時內發生的事,但後頭才大有看頭:《紙牌屋》監製表示曾有工作人員遭到史貝西騷擾;英國酒保向太陽報表示史貝西在他面前暴露生殖器,後來給他一隻價值 5 千英鎊的錶做為補償;英國某不具名演員遭到他的性侵;名演員李察德瑞福斯 (Richard Dreyfuss) 的兒子表示被史貝西摸了下體……十數起指控全都有相同的模式:非常年輕的男性、喝酒、強摸下體騷擾、或是帶回家性侵。而最終連挪威駙馬也難免於其難:阿利貝恩指出在他參加完諾貝爾頒獎典禮之後,史貝西對他毛手毛腳。
阿利貝恩
「他坐在我旁邊,我們很愉快地聊天……過了五分鐘後他說:『我們出去抽根雪茄吧』。而後他的手從桌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蛋蛋。」
班立刻制止他:
「呃……先不要這樣好嗎?」
對於這起發生在 2007 年的醜事,班認為當時他的髮色比較深,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十歲,這卻正中史貝西慾望的下懷。
《火線追緝令》凱文史貝西。
關於 2 年前開始的這些對史貝西性騷/性侵指控,警方的調查與相關訴訟仍在處理中。某些已經庭外和解或是遭到檢方撤控,但某些案件的當事人已經等不到結果了。一位指控史貝西性騷擾的女性琳達庫金 (Linda Culkin),在今年 2 月在過馬路時被卡車撞上;一位指控在 2016 年 10 月遭到性侵的匿名按摩師,指稱史貝西命令他按摩下體。此案正準備開庭,但檢察官在今年 9 月公告,這位當事人已經過世。如今,阿利貝恩的死,讓這個不幸的死亡數字增加到了 3 ──這些死亡都在今年發生。
《美國心玫瑰情》凱文史貝西。
史貝西與這些指控者的死亡有沒有關係?很難說有什麼關係,但是另一方面,從這些指控者的描述看來,史貝西早從 80 年代起至今,持續地對他身邊的年輕男性有不軌行為──甚至在他出名之前便開始了。這代表某些受害者已經背負了好幾十年的痛苦回憶。這麼多年來,史貝西在好萊塢表現優異,外界對史貝西的好評,對這些見識過他最惡劣一面的被害者來說,如同瑞普一般,甚至不確定這個世界會不會相信他們的遭遇。
《鐵面特警隊》凱文史貝西。
挪威國王哈洛德五世已經與皇后發表了對於阿利貝恩逝世的聲明,稱呼阿里是一位多年來重要的家族成員,他為大家留下了溫暖寶貴的回憶。
史貝西發布聖誕短片反擊
史貝西仍然維持著去年的傳統,在今年聖誕夜再度發布了一則短片。影片中他再次以《紙牌屋》的總統法蘭克角色上身,以權威式的嗓音傳遞某種隱晦的訊息。
去年的影片明顯是對性侵指控的一次反擊,至今仍否認所有性騷指控的他是這樣說的:
「你不會相信那些沒有證據證明的惡劣行為吧?你會嗎?你不會沒有準備物證就上法院吧?你會嗎?」
非常明顯地在批評這些指控是無憑無據。於此同時,史貝西同時挑逗觀眾:
「我知道你要什麼……他們總是想要分化我們,但我們之間的關聯太過強烈……我告訴你我內心最深邃的黑暗秘密……你相信我,雖然你知道你不應該這樣做。」
去年的影片:
這段影片精彩地引用了《紙牌屋》法蘭克與觀眾的關係,藉以表達史貝西自身因性醜聞而被迫與觀眾分離的境況。這段影片精心設計,加上史貝西一如往常的精湛演技,在 3 分鐘之內幾乎讓我們忘記了一切的紛擾,當然,它帶來更多的紛擾。它似乎證明我們應該放下所有道德上的疑問,擁抱一位表演藝術的傑出天才。但另一方面,許多名人對史貝西的指控也未必是空穴來風,《星艦爭霸戰:發現號》的演員瑞普、李察德瑞福斯的兒子與挪威的阿利,似乎沒有必要透過汙衊史貝西以獲得名氣──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好名氣。
《刺激驚爆點》凱文史貝西。
而今年看來史貝西仍然不放棄這種詭異的表態,他又發布了一部影片,表示「你可以全力回擊你的敵人,但你也可以出人意表地收起火力,然後以德報怨」。而就在我們搞不清史貝西特意聲明自己慷慨大度的目的為何時,阿利貝恩卻自殺了。讓這則影片、還有 2 年來史貝西的性騷指控與史貝西本人,再次染上一層令人不安的色彩。
今年的影片:
好萊塢是很難再收編史貝西了,至少這幾年是如此。他原本的經紀事務所,是好萊塢的天王等級經紀公司CAA (Creative Artists Agency)。CAA 早在 2017 年就與史貝西劃清界線,這等同於他很難在好萊塢找到那些 CAA 才能疏通管道的大好工作機會。
也許法律上最終無法將史貝西定罪、或是這些指控全都是子虛烏有,但是史貝西偏好年輕男性──事實上是未成年男性──的性癖,已經讓他跨越了好萊塢的紅線,他過往那些讓他聲名鵲起的權威性角色,如今看來更顯諷刺。而好萊塢甚至無法承擔史貝西無罪的事實:他已經黑了,他的那些影片讓他更像是在狡辯。
這應該是你最不想要收到的聖誕禮物,我們希望明年不要再收到任何來自史貝西的聖誕禮物了──除非是那個我們都想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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