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幫自己管錢卻被拐買保險，受益人還是親戚...吳淡如40歲醒悟：就算是中年後才學理財也一定來得及
作者 : 吳淡如
圖片 : 圖片翻拍FB/吳淡如
中年之後才痛定思痛學理財，來得及嗎？我當然會說：來得及！但是請你別再投機，別相信運氣。對於理財，我其實是很後知後覺的人。一開始就打算做文青的人都是浪漫的，很怕繁瑣的事情，也很怕錢這回事（但不是討厭錢喔，花錢時總是暢快的，這兩件事情應該分開）。我吃了很多虧，到了40歲才醒過來。
來細數我的理財黑歷史好了。
第一課：自己的理財自己管
因為從小叛逆，選的不是爸媽喜歡的科系。高中一畢業就必須當家教，才有生活費念大學（當時的臺大幾乎不用學費，只要身上有1,000 元就可以去註冊）我很早就知道要靠自己才有飯吃，但是並不知道如何理財。
當時打工的機會很有限，沒那麼多兼差需求，而我也無法勝任工地類型的工作。還好臺大學生很好找家教，我還能斜槓賺稿費。我大四時就出書了，雖然當時一本書的版稅只有5 萬元。24歲出社會工作，省吃儉用搭公車上班，我把每個月的薪水和稿費，幾乎都存下來。
想不到我本來是個「好好小姐」吧？當同事開口跟我借錢去買車，或是說他股票虧損，請我借錢給他去扳回一城。臉皮很薄的我雖然覺得怪怪的，但都因不好意思拒絕而答應。結果卻是從來沒有人還過我。當我面帶羞澀的去問「請問你何時可以還我錢？」的時候，至少有2次我得到這樣的答案：「妳怎麼這麼小心眼？沒多久就來要我還？」「我沒有寫借據給妳吧？我以為妳是要贊助我的。」
當時的同事、上司、朋友或親戚，不管跟我借多少錢，都沒有人還（比例高達100%）！事後我深自「反省」，後來誰跟我借，我都說不！而且我有一妙招：「我可以幫你介紹專門辦貸款的銀行朋友，因為歷史上沒有人還過我錢，而且後來連朋友都當不成。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這錢還是不借得好！」
30歲那年，在我當了8年不暢銷作家後，我終於登上「暢銷作家」之梯。那年版稅收入超過千萬（那是出版的黃金時代，好漢不提當年勇），事實上前一年我還因為稿費未滿18 萬的課稅門檻，領到退稅4,000 元，真是驚喜過望！窮文青從來沒想過寫字會賺那麼多錢，這也算是夢想生利息吧？不過事實上，40歲以前的錢幾乎沒有留下來（只買了一間自己住的小房子）。
為什麼？我怕理錢的結果就是：當我有一筆錢的時候，我只想到要交給誰處理？而不是自己處理！剛開始是母親幫我處理。但是我發現，母親受不了保險業務員的殷勤款待，會在我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拿去買保險（受益人竟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真慶幸我並沒有因此被謀殺），或借給親友。
後來我決定要自主理財。當時和一位同學的律師太太很熟，她看起來精明能幹，說可以幫我報稅和理財。不久後我想買一間小辦公室，竟發現帳目非常不清楚，明明我要用我的錢買房子，她竟然拿不出來。追問之下，我拿到了「最後一本存摺」，裡面的錢大概只有不到我這些年賺的1/3。之前的存摺她都不肯交出來，也無從追索。
再強調一次，過去種種皆為沉沒成本，追悔無益。總而言之，理財的第一步驟，就是自己掌管自己的錢，理清自己的帳目！
第二課：投資交給專家？交給自己最踏實
你也許會覺得，總會有專家比較會投資吧？不把錢交給他們管，但由他們幫忙投資不好嗎？讓我告訴你我另外幾位朋友的故事。
第一位朋友，是我25歲當記者時坐在我隔壁的同事。當時我對於財經知識一無所悉，而他是一位財經記者。當時股市大熱，他認識很多的主力大戶、股市老師還有股友社，意氣風發賺了很多錢。但好景不常， 1988 年發生了郭婉容課徵證所稅事件（這是五年級同學一出社會不久最大的經濟風暴，還好我們當時都不是很有錢）。有一天他看起來非常沮喪，我問他怎麼了？
股票連跌18 支停板，而他又是借錢來買的。「比妳能夠想像的還淒慘！」我毫無概念的腦袋想不到有什麼比這更慘。他說：「全部歸零了！」
「為什麼？」我驚訝地問。原來這位大報的財經記者，並不是自己在進行交易，他把所有的積蓄都託給他最信任的股友社，結果股友社跑路了。天哪！財經記者竟會把錢都交給別人處理？他不是有很多「內餡」嗎？（我每天都在聽他說著我不懂的「內餡」）他說：「你看，我現在身上穿的還是18歲時買的那條工人褲，完全捨不得換，可是350 萬元沒了！你知道嗎？我的內衣、內褲也都是破的，完全捨不得換新，可是……」這話講得太悲涼了，我很同情他。
「妳前不久不是有買兩張股票嗎？」他說：「可不可以借我？」（我當時一頭霧水，借股票能幹什麼？）其實那兩張股票是我聽他的「內餡」買的。大概18 萬吧？（我真的忘了是哪一支）也是我當時一年的稿費收入。我不清楚他要借我的股票做什麼，後來才知道那叫做「放空」。那時我真心想幫他度過難關，還真拿了股票借他。
一段時間之後，我打算從這間公司離職，我跟這位同事要回我的股票。他其實也算是個好人，他對我說：「我拿去放空了，那我還妳現在的價金好了。」我當時真的不懂什麼叫做放空，我想強調的是：很多人喜歡多空雙向操作，但是全世界最頂尖的投資家，像是安德烈．科斯托蘭尼，或巴菲特，都不贊成放空。就像科斯托蘭尼說的：「一檔股票最後可能上漲百分之一千，甚至是百分之一萬，但最多只能下跌100%。」
回到我的同事，他只還了我9 萬元現金。對於只剩一半我雖然深感疑惑，不過因為同事遭逢到很大的困難，我也就不好意思多問。為什麼我說他是好人？因為如果那時候他還我股票，而我又呆呆地抱著的話，那兩支股票後來變成了10 塊錢以下的雞蛋水餃股我會損失更大。原來「專業人士」也會栽在很奇怪的地方，因為他竟然不相信自己會理財。
這樣的事情在我人生歷程中看過不少。有一位是主播朋友，另一位友人還是證券公司高管，這兩個人都曾經問我要不要跟他們參加同一個股友社？那位主播朋友後來宣告破產。
證券公司高管把他的房子抵押貸款全部交給他最信任的客戶（也就是在他們公司交易最久的那個高手），全部款項在一次黑天鵝中全部灰飛煙滅。他個性很好，願賭服輸，只是來告訴我說：「我應該聽妳的話才對，不該把錢交給別人，買台積電就好了不是嗎？」
為什麼後來人家叫我一起投資，我都假裝沒聽見呢？還是必須感謝那個拿我的股票去放空的財經記者朋友，我很早就看到了他的教訓。後來都沒有聯絡，希望他已從股災中「平身」。
作者簡介_吳淡如
臺大法律系學士、臺大中文研究所、臺大EMBA丶上海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碩士、嶽麓書院歷史學博士與上海交通大學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瑞士分校）商學博士班就讀中。
本文摘自時報出版 《人生實用商學院：富有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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