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館 The British Museum,《特洛伊:傳說與真實 / Troy: myth and reality》主視覺。圖/取自大英博物館
作為荷馬Homer史詩《依里亞德 Iliad》中最廣為人知的篇章,「特洛伊戰爭 Trojan war」講述了三位希臘女神為了爭奪「最美」的稱號,開啟的希臘聯邦與特洛伊城的戰爭故事。在神話戰爭的背景之下,描寫了愛情、親情、手足之情和人性的交錯關係。故事的元素豐富,從開篇到結局都相當吸引人。過去三千年裡,傳說中的角色形象,更是成為了藝術家們熱衷表現的題材。直到今日,從雕塑、繪畫、戲劇、電影甚至電玩遊戲,都仍然經常看見相關的詮釋。
大英博物館 The British Museum現正展出的《特洛伊:傳說與真實 / Troy: myth and reality》,不但將大眾熟悉的金蘋果、木馬和阿基里斯之死再現。更以跨越時空的策展思維、向各地徵集了相關作品,全方位地呈現出氣勢磅礡的主題展。
《阿基里斯戰勝了亞馬遜女王龐特西里亞》雅典安菲拉瓶,約西元前530年,陶瓶。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
展覽的起源之一,是德國考古學家海因里希bull施利曼Heinrich Schliemann於1870-1890年代,在特洛伊古城遺址(位於土耳其西部沿海)的挖掘研究。當時大量出土的文物包括了陶器、石雕、銀製品和青銅武器,不但佐證了荷馬史詩的根據性,也在當時掀起了一波希臘神話的熱潮。展示的陶瓶上,描繪了希臘戰士阿基里斯Achilles在戰場上攻無不克的的場景。可見西元前五百多年,遺址周邊的文明就已經將傳說角色們,作為藝術表現的符號。
註:海因里希bull施利曼在19世紀挖掘出土的多數文物(約西元前530)屬德國財產,其中一部分由柏林博物館Berlin Museums出借給英國150年。也是這一次展覽中最為古老的文物。
《阿基里斯與赫克特的戰鬥》,陶瓶。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
在荷馬所描寫的戰爭裡,阿基里斯的好友帕特克洛斯Patroclus死於特洛伊王子赫克特Hector之手 。失去好友的悲痛成為了復仇心,讓阿基里斯在特洛伊城外咆嘯、要求與赫克特決鬥。雖然驍勇善戰的赫克特是特洛伊最強大的將領,但仍然無法戰勝近乎無敵的阿基里斯。這件陶瓶描繪了阿基里斯步步進逼的攻勢,以及赫克特在後退時,露出了胸前和大腿的傷口。決鬥的結果,是勝者阿基里斯將赫克特的遺體拖行在馬車後帶回軍營,也是故事中的開始轉折之處。
《親吻阿基里斯的普立姆》,銀杯。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 National Museet Denmark
阿基里斯戰勝赫克特後,特洛伊國王普里姆 Priam獨自一人駕著馬車,夜訪阿基里斯。期望可以取回其子赫克特的遺體。而阿基里斯在此時也平息了復仇的怒火,出於尊敬回應了普里姆的要求。這一件由丹麥國立博物館 National Museet Denmark出借的銀杯,敘述了普里姆國王下跪,親吻敵方戰士/殺子仇人的畫面。希臘神話中,描寫的角色都帶有複雜的人性。這一幕可以說是故事中情緒最充沛的章節,細膩描述了戰爭中雙方既是敵對,又在憤怒、仇恨、哀痛中互相尊重的心境與作為。
《羅馬石棺蓋》(側面/局部)雅典安菲拉瓶,約公元前2世紀末。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 Ashmolean Museum, University of Oxford
有趣的是,雖然荷馬的史詩中屠城的木馬Trojan horse多年來廣為人知,但歷史上留下的木馬形象卻相當地少。展覽中最能體現這段劇情的,是一件由牛津郡阿什莫林博物館Ashmolean Museum出借的羅馬石棺棺蓋。此作的側面浮雕描寫了關鍵的戰術景,希臘聯邦藉由撤退、留下巨大祭品的方式,讓特洛伊人將木馬帶進城牆。並且讓木馬中潛伏的士兵,進行夜間的奇襲。石雕上帶有輪子的攻城木馬,裝備了頭盔以及盾牌,暗示著其內部潛伏的戰士。將這一個扭轉戰況的關鍵,做了生動的表達。
菲利波bull阿爾巴辛尼 Filippo Albacini,《受傷的阿基里斯 The Wounded Achilles》(側面/局部),約19世紀,大理石。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 The Devonshire Collections, Chatsworth. Reproduced by permission of Chatsworth Settlement Trustees.
傳說中全希臘最強大的戰士阿基里斯,唯一的弱點在於腳踝。最終在希臘聯軍攻城時,這處弱點被希臘王子帕里斯Paris的箭射穿而亡。18世紀的藝術家菲利波bull阿爾巴辛尼Filippo Albacini,以精湛的大理石雕塑《受傷的阿基里斯》表現了這個著名的場景。藝術家對於肢體的結構以及戰士將死的神情有著非常精準的掌握,現了希臘文明所傳承的美學標準。也再一次地敘述了,西方世界將「阿基里斯腱 Achilles#39 heel」作為弱點代名詞的原因。
註:此作是由英國查茨沃斯莊園Chatsworth House出借展覽,而大英博物館館方負責了作品腳跟鍍金箭頭的修復。
埃莉諾middot安坦 Eleanor Antin,《帕里斯的審判 Judgment of Paris (after Rubens)》。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Courtesy Ronald Feldman Fine Arts, New York
不同文化中的戰爭故事都大多以悲劇結局,希臘神話也不例外。但在除了政治和軍事的野心外,希臘神話中任性的神明們也往往扮演了決定性的角色。在作品《帕里斯的審判》中,當代藝術家埃莉諾將特洛伊戰爭起源中,神與人之間發生的故事做了現代化的詮釋。(該作品由Ronald Feldman Fine Arts出借展出),
天神宙斯 Zeus拿著橘子(金蘋果)作為最美女神爭奪戰的戰利品,開啟了三位女神的爭奪。戰爭與勝利女神雅典娜 Athena,成了拿著步槍、肩掛子彈的女軍官。美麗和生育的女神阿芙蘿黛蒂 Aphrodite被塑造成身穿晚禮服、被愛神邱比特 Cupid擁抱的名媛。而婚姻和婦女守護神的赫拉 Hera,被描寫成了精明的家庭主婦。擔任評審的帕里斯扶著下巴,似乎在考慮著女神們提出的條件,卻似乎和宙斯一樣顯示出無腦男性的愚笨。被當作籌碼與獎勵的海倫 Helen被點綴了鮮花,一臉無奈地坐在角落。藝術家所詮釋的時空環境不同,卻以幽默的手法體現了神話與現實的共通之處。
Edward Burne-Jones,《海倫的眼淚Helen#39s Tears》,摘自1882年至1898年的《花書 The Flower Book》。圖/取自大英博物館copy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
在《特洛伊:傳說與真實 / Troy: myth and reality》中,展示了約300件的作品。從西元前五百年的文物到當代的藝術創作,讓多型態的精采作品並列。館方以嚴謹的策辦模式與世界各地合作,讓展覽不僅僅是線性的描述,而是作品間的對話。透過展覽、讓觀眾們看見了西方藝術史的發展脈絡,也同時體現了人性中錯綜複雜的相互關係。
或許正如同大英博物館館長哈特維格middot菲舍爾 Hartwig Fischer所說的:「反思過去是探索當前問題的一種重要的途徑,《特洛伊:傳說與真實》將神話故事實體化。期望憑藉著討論關於戰爭、流離失所以及重新開始的故事,提供大眾一個傳承3000年的思考契機。我想,大英博物館非常適合扮演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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