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鐵道,早不止於交通運輸,運輸過程已經成為一種旅行,甚至上升經濟藝術層次。君不見九州新幹線的通車,換來的是是枝裕和作品《奇蹟》,換來的是億萬身價的熊本熊……
日本護照堪稱世界最強之一,將近兩百個國家地區予以免簽待遇,然而根據政府統計,全日1.25億人口當中,僅17%持有護照。這是為什麼呢?除了日幣疲軟以外,根深蒂固的「旅行不必出國」觀念深植日本人心,換句話說是:國旅這麼棒,為何需要出國?──確實,日本國旅設計之完備優良,無人能出其右,鐵道旅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陳育陞/旅讀
之於外國旅客,旅行總是以金錢換取時間,於是很難想像造訪日本的時候,同樣從甲地到乙地,捨棄高速便捷的新幹線,選擇繞遠路、站站停,為了讓人欣賞風景時速還堪比區間車的觀光列車,何況後者的票價有時還比高鐵更高?偏偏,鐵道旅行的奧義正是,走在軌道上,一切皆風景。旅行不是只有前往景點擺拍打卡而已,當目的地不是唯一目的,則每一個當下都是目的。
一如許多人搭乘商務艙、頭等艙不是為了私密或舒適,而是體驗過程,選擇觀光列車取代高鐵或捷運的旅行,也是一種「活在當下」的享受──不把交通工具視為工具,而是視為交通(communication)本身。眼見日本旅客鐵路公司以及其餘零星私鐵,持續推出各種設計車款和路線,大刀闊斧將原先可供三五十人乘坐的車廂,改為吧檯車廂、改為藝術車廂、改為休閒車廂,這未嘗不是一種「以金錢換取時間」,因為在移動之間,你我已經完成了用餐、看展、觀光的行程了。
©陳育陞/旅讀
而面積與臺灣相仿的九州,最宜於這樣的觀光列車旅行。因為車款眾多、主題豐富、班次密集、購票方便。比起東京、京阪等等都會區,在市區遊逛即可度過三天五天,九州旅行則不免跨市跨縣、衝州撞府,既然我們都要搭乘火車前往下個景點,何不就把搭乘火車的時間空間,變得更加值得回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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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號 第15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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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介文
現任旅讀雜誌執行總編輯。師大附中、政大中文系、臺大戲研所畢業,主修戲劇理論、戲曲編劇及表演。香港出生的臺北市民。曾獲臺北新北臺中宜蘭教育部香港青年等十數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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