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的表面繁榮背後，實則隱藏著一種「吸血鬼」式的策略：當國家財政緊張或經濟下行時，便向成功的企業家伸手，要求他們「貢獻」以填補財政缺口。近期，李嘉誠旗下長江和記實業（長和）擬出售巴拿馬運河港口的計畫遭到北京強烈反對，再次揭示了這一現象。然而，當中國政府如此公然威脅企業家與中產階級的財產權，這種高壓經濟政策可能會引發更深遠的政治後果——促使商界與中產階級成為中國民主轉型的推動者。
動輒被控不愛國 企業與政府矛盾加深
長和計劃將旗下全球43個港口業務出售給美資財團，估值高達190億美元。然而，消息傳出後，中共黨媒連番炮轟，指責李嘉誠「唯利是圖」，甚至上升到「背叛和出賣全體中國人」的高度。面對如此壓力，長和被迫暫緩交易。
這種情況令人不禁想問：在中國，企業家的財產究竟是私人資產，還是國家的提款機？當企業家試圖按照市場規則行事時，卻被扣上「不愛國」的帽子，這無疑是對市場經濟的嘲諷。而更嚴重的是，這也暴露出中國政府對私有財產權的不尊重，進一步激化了中產階級與政府的矛盾。
李嘉誠的遭遇並非孤例。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此前因公開批評中國金融監管體系，隨即遭到監管部門的嚴厲打壓，螞蟻金服的上市計畫被緊急叫停，阿里巴巴也被處以巨額罰款。這一系列事件，無疑向其他企業家傳遞了一個明確的信息：在中國，企業家的行動必須與政府的意志保持一致，否則將面臨嚴重後果。
然而，這樣的高壓政策並未能真正嚇阻中國的企業家與中產階級，反而促使他們開始尋求更安全的資產保護途徑。許多富裕人士選擇將資產轉移到海外，而更多的中產階級則開始思考更根本性的問題：如果中國的體制無法保障他們的財產安全，那麼是否應該推動體制變革，以真正確立財產權與市場經濟的法律基礎？
經濟衰退 施壓企業補血
中國目前正面臨經濟下行的壓力，外資投資者對中國市場的信心持續下降。據《金融時報》報導，2024年外資在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淨買入額創下10年新低。貝萊德（BlackRock）近期以34%的折扣出售其在上海的最後一項主要資產，顯示外資正加速撤離中國市場。
然而，中國政府並未採取有效措施挽回投資者信心，反而選擇對國內企業家施加壓力，要求他們「補血」。這種殺雞取卵的策略，短期內或許能夠緩解財政壓力，但長期而言，無疑將嚇走更多外資，並促使國內企業家加速逃離中國。
尋求出路 推動政治改革
當企業家和中產階級意識到自己的財產與生計難以保障時，他們可能會開始尋求另一條出路——推動政治變革，以確保財產權的制度化保障。
歷史上，許多國家的民主化進程都與經濟發展和中產階級的崛起密切相關。例如，韓國在1980年代的民主化運動，正是因為中產階級和商界對軍政府的經濟干預感到不滿，最終形成推動政治改革的力量。台灣在解嚴前，企業界與中產階級也逐漸轉向支持民主，以確保市場經濟的自由運作。
如果中國政府持續打壓企業家和中產階級，那麼未來幾年內可能出現以下幾種情境：
第一、資本加速外逃與經濟惡化：隨著企業家將資產轉移海外，資金流失將進一步加劇中國的經濟困境，使得中國政府面臨更大的財政壓力。
第二、中產階級的不滿升溫：當房地產市場崩盤、失業率上升、財產安全無法保障時，中產階級將成為不滿的主要群體，並可能開始尋求政治改變。
第三、企業家與中產階級的聯手抗議：一旦這些群體意識到自身利益與專制政權的根本衝突，他們可能會選擇聯手施壓，要求政府進行制度性改革，甚至直接挑戰中共的統治。
第四、中國式「寡頭民主化」的可能性：在極端情況下，部分黨內精英可能意識到現行體制已無法維持經濟穩定，進而選擇引入一定程度的政治改革，以保護既得利益。
民主變革序幕 巧然拉開
中國政府對企業家的「吸血」行為，無疑暴露了其經濟政策的短視和專制。然而，在全球化的今天，資本和人才是流動的，過度的政治干預只會加速資本外流，損害中國的長遠發展。更重要的是，當政府無法保障財產權時，企業家與中產階級將不得不尋求體制變革，而這正是許多國家民主化的契機。
如果中國政府不改變這種殺雞取卵的策略，最終受害的將不僅是中國經濟，而是整個中共政權本身。中產階級與企業家的財產焦慮，或許正是中國民主轉型的潛在引爆點，而這場變革的序幕，已悄然拉開。
作者》羅子維 前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外務副會長，在台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