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論》芬太尼危機：中國對美國發動的鴉片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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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美中高層會面經常出現的議題除了產能過剩、中東衝突和台海局勢等等以外，還有關於「毒品」的議題。今天我們就來談談這個因服藥過量造成 18～45 歲美國人死亡的主要原因——芬太尼。
而除了芬太尼以外，本篇也會談到美國街頭槍擊事件遽增，以及假帳號在社群媒體上操作分化，其實都是中國在他國灑下混亂的種子，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瓦解戰」的一部分。
今年 2 月 27 日，美國保守派媒體《福斯新聞》邀請美國智庫「政府問責研究所」（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Institute）總裁施威澤（Peter Schweizer）分享他的新書《血錢：權貴為何罔顧中國殘害美國人性命》（Blood Money: Why the Powerful Turn a Blind Eye While China Kills Americans，暫譯）。
白狼張安樂竟是「芬太尼之王」
施威澤在採訪中直指「中國毒梟」白狼張安樂，主導竹聯幫訓練墨西哥「索諾拉販毒集團」（Sonora Cartel）成為「芬太尼之王」。這段採訪也是首次在美國新聞媒體上揭露竹聯幫與白狼張安樂如何在中國、墨西哥與美國毒品供應鏈中扮演重要關鍵人物。
在此先介紹一下何謂「芬太尼」（Fentanyl）。芬太尼是一種強效的合成類鴉片止痛劑，效力比嗎啡、海洛因等天然或半合成類鴉片藥物強 50 至 100 倍，而且藥物作用時間迅速、藥效發揮時間極短。而另一種強效合成藥物「卡芬太尼」（Carfentanil）的藥效甚至比嗎啡高出「一萬倍」 。
由於它們比傳統毒品還要更強效，因此所需的劑量也更少。假如使用過量，將會引發呼吸困難而死亡。芬太尼對於從未使用過的成人來說，只需要 2 毫克劑量即可致命。
2 毫克的芬太尼比 1 美分硬幣的大小（和新台幣 1 元差不多大）要來的小非常多。而強度比芬太尼強 100 倍的卡芬太尼，其致死劑量更低至 0.02 毫克。
以下這張圖片中可以清楚看到致死劑量的差別，左邊的是海洛因，中間是芬太尼，而右邊則是卡芬太尼。
服藥過量死亡 7成與芬太尼與類鴉片止痛劑有關
2019 年至 2020 年間，美國服藥過量死亡人數突然飛漲 30% ，而在 2020 年之後，每年有超過 10 萬死亡事例與用藥過量有關，其中大約三分之二與芬太尼有關。根據 2021 年美國緝毒局（DEA）公佈的數據，因藥物服用過量或中毒致死的 10 萬 7,375 人當中，有 67% 與芬太尼或類鴉片止痛劑有關。
到了 2023 年，根據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CDC）統計，截至 4 月的過去 12 個月內，有 11 萬 1,355 人因服藥過量死亡， 70% 與芬太尼或類鴉片止痛劑有關。
今年 3 月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聯合國麻醉藥品委員會（UN Commission on Narcotic Drugs）會議上提到，合成類鴉片藥物現在是導致 18 至 45 歲美國人死亡的頭號殺手，每 5 分鐘就有一名美國人因用藥過量而死亡。
前述所提到的死亡數字是 1988 年強效古柯鹼泛濫高峰期死亡人數的 10 倍以上。
不是墨西哥販毒集團 中國才主導了一切
2 月 29 日施威澤在美國廣播電台《Chicago’s Morning Answer》節目上提到人們對芬太尼危機的最大誤解有兩個，首先，這不僅僅是藥物成癮的問題，大多數死於芬太尼中毒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們服用的是芬太尼，他們以為自己服用的是 Adderall 或維可丁（Vicodin）；其二，以為這是墨西哥販毒集團引起的問題，然而事實上中國主導了一切，他們提供墨西哥製造芬太尼所需的先驅原料，而墨西哥毒販只是他們的合作夥伴。
Adderall 與 Vicodin
前者是俗稱聰明藥的一種，主要用來幫助過動症患者，使其提高專注力或治療嗜睡症，成分含有安非他命，坊間謠傳可以提升腦力增進讀書效率。後者是一種鴉片類止痛藥。
根據負責打擊非法藥物販運的美國緝毒局的消息，墨西哥和中國是直接向美國販運的芬太尼及芬太尼相關物質的主要來源，而且幾乎所有製造芬太尼所需的先驅化學品都來自中國。
同時，美國司法部指出，中國公司製造和分銷芬太尼和甲基安非他命的先驅化學品、鴉片添加劑和合成鴉片類藥物，其中有許多在網路上公開發布廣告。
它們還試圖透過使用美國轉運商、假退貨標籤、假發票、虛假郵資以及掩蓋真實內容物和分銷商身份的包裝來逃避執法，並且往往使用加密貨幣交易來掩蓋其身份及其資金的所在地和流動情況。
而另一本在 2019 年出版的書籍《芬太尼公司》（Fentanyl, Inc.）也曾提及中國芬太尼產業。其作者衛斯索夫（Ben Westhoff）花了一年的時間調查關於中國芬太尼原料供應，他先偽裝成買家，拜訪他在網路上聯繫到的兩家生產芬太尼先驅化學品的中國公司實驗室。他們製造的化學品數量非常龐大，產品多到要堆在實驗室地上。
墨西哥流通的芬太尼 由中國走私入口
那時，衛斯索夫在 2019 年 4 月接受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採訪時提到，中共一直在鼓勵出口這類藥物，他們不但沒有採取足夠的措施來阻止合成藥物這個行業，實際上還藉由一系列減稅、補貼和其它贈款來鼓勵發展。
即使當時中國政府承諾會禁止類芬太尼合成物，但這些只限於紙上作業。再加上製造商只要稍微改變一下生產芬太尼的化學式，就又變成另一種合法的產品。
2022 年 12 月 13 日，美國國會衆議員特隆（David Trone） 和蓋斯特 （Michael Guest）在衆議院提出《結束芬太尼法案》（END FENTANYL Act）的配套法案，特隆在介紹法案時提到，目前美國 99% 的芬太尼是由墨西哥兩個販毒組織利用來自中國的先驅原料加工而成，然後透過邊境走私流入美國。
2023 年 5 月墨西哥總統羅培茲歐布拉多（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公開表示已掌握充分的證據，在墨西哥流通的芬太尼，並非在墨西哥生產，而是從中國走私入口。
竹聯幫教導中國化學家：製毒、封裝、洗錢、避開美國查緝
墨西哥海關人員在拉薩羅卡德納斯（Lázaro Cárdenas）港口貨輪上，查獲約 34 公斤（75 磅）藏在燃料用樹脂中的芬太尼和甲基安非他命（methamphetamine）。這艘貨輪是從中國青島出發，停靠韓國釜山港後抵達墨西哥。
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中國芬太尼產業在全球所佔規模及其影響力。中國武漢被稱為「世界芬太尼之都」，在武漢肺炎（COVID-19）疫情爆發時，武漢的芬太尼生產和供應因為封城而中斷，進而造成墨西哥的芬太尼和冰毒進口原料受到嚴重打擊，最後使得美國各地的街頭毒品價格暴漲。
施威澤提到，根據他所取得的國土安全部文件，墨西哥有 2,000 名基本上就是化學家的中國公民居住在當地，而竹聯幫負責教他們如何將毒品製成、封裝成膠囊，也教他們如何洗錢並提供躲避美國當局查緝的通訊工具等，「換句話說，這些中國公民在我們的邊境上，在我們的後院做這件事」。
也有李嘉誠經營的墨西哥港口
墨西哥毒販利用中國的通訊軟體和設備進行聯絡，因為他們知道「中國不會和美國執法部門分享這些通訊」，接著再利用過去在拉丁美洲銀行洗錢的手法，改在中國國有銀行洗錢。根據美國已掌握的資訊，他們也利用那些持有學生簽證的中國學生在這些銀行洗錢。
施威澤說：「眾所皆知，這些先驅化學品來自中國，而我們之所以無法阻止，就是因為一家與中國政府走得相當近的中國企業，經營墨西哥曼札尼約港（Manzanillo）的國際碼頭」。
他指的中國企業就是李嘉誠所擁有的和記黃埔有限公司（Hutchison Whampoa Limited），它同時經營曼札尼約港和前述的拉薩羅卡德納斯港。而拉薩羅卡德納斯港口正好就是「索諾拉販毒集團」（Sonora Cartel）的服務範圍之一。施威澤在書中提到，李嘉誠除了擁有墨西哥港口之外，還買下從墨西哥曼札尼約港直達美國密蘇里的鐵路經營權。
杭特拜登與中國商人葉簡明
施威澤認為拜登政府沒有採取「積極行動」對抗芬太尼危機，書中提到，1992 年當北京參與海洛因販運曝光時，拜登曾大聲疾呼，當時德拉瓦州參議員積極揭露共產黨領導層的非法活動。
但是現在面對更為致命的芬太尼危機，拜登卻保持沉默。這是因為第一家庭與一位中國商人有連結。
拜登的兒子杭特（Hunter Biden）稱呼中國華信能源（CEFC）董事長葉簡明為「葉主席（Chairman Ye）」，他送了杭特價值 8 萬美元的鑽石，還提供 500 萬美元（約新台幣 1.6 億元）的無息貸款。施威澤認為這個「金錢的流向」將拜登家族與中國黑幫同夥串連起來。
葉簡明與張安樂合作 張安樂販毒也追溯至 1980 年代
中國商人葉簡明跟張安樂合作，設立了上海市振戎石油有限公司（Shanghai Zhenrong Petroleum Company），讓白狼跟竹聯幫協助墨西哥索諾拉販毒集團生產芬太尼，並作為芬太尼在美國的銷售通路，促使墨西哥販毒集團成為芬太尼之王。
而白狼張安樂販毒的歷史，可以追溯至 1980 年代，他在美國曾因為涉嫌販毒被逮捕、定罪。竹聯幫廣泛參與國際毒品交易，已在美國銷售海洛英已經數十年。據信竹聯幫的活動範圍包含芝加哥、檀香山，、休士頓、邁亞密、鳳凰城跟加州多個城市，同時利用其複雜的交易網絡販賣槍枝、毒品跟偽造證件。
所以，如果看到中國間諜在美國拿著偽造的美國綠卡或護照，很有可能就是竹聯幫弄來的。施威澤還提到白狼與中國政府有密切關係，甚至有中共高官叫他「大哥」。
中國配合美國打擊芬太尼?
在 2022 年 8 月 5 日，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訪問台灣後，中國宣布「停止配合美國打擊芬太尼」對美國進行政治報復。
但實際上，中國從來沒有真正阻止其國內芬太尼先驅化學品的生產製造跟出口，相反地這些企業還得到中國政府的補助。所以當時有些專家分析中國這個決定其實對於芬太尼在美國的氾濫與否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而在今（2024）年 1 月 31 日中國又表示要與美國恢復「芬太尼談判」。有分析師認為，中國這樣的行為也許是想讓民主黨可以說服民主黨支持者感覺拜登「有在處理美墨邊界的問題」。
由此可見，「芬太尼談判」已經被中國當作是對美國無論是外交或是內政進行干預的一種手段，它並沒有真心想要與美國共同面對毒品氾濫的問題。
中國瓦解戰 ─ 不戰而屈人之兵 用芬太尼削弱敵人
在前述的廣播節目中，節目主持人提到她曾參加過兩次死於芬太尼的葬禮，她慨嘆年輕的孩子太早離世了，她問施威澤「為什麼他們要殺害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中國人和墨西哥人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對此，施威澤提到中國自 2010 年開始實行一種稱做「瓦解戰」的策略，這名稱源自中國解放軍出版社在 2010 年 1 月出版的書名，它的內容以孫子兵法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為基礎，指的是戰勝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實際與他作戰，而是透過削弱他來達成。
而芬太尼就是削弱敵人策略中的一部分。施威澤不認為墨西哥索諾拉販毒集團會特別希望殺死他們的客戶，但中國肯定會想這麼做。
由於比起古柯鹼、海洛英或其他毒品，芬太尼的利潤要高上 10 倍到 20 倍，所以客戶的死亡對受金錢驅動的墨西哥毒販來說，只是他們預備好要接受的損失。但對中國而言，這絕對是他們戰略中的一部分。
中國退稅直接補貼芬太尼 中國監獄擁有販毒公司
根據美國眾議院「美國與中國共產黨戰略競爭」特別委員會在今（2024）年 4 月 16 日公佈的報告，更完整地提到中國共產黨在導致數十萬美國人死亡的致命芬太尼危機中所扮演的角色。
報告提到芬太尼平均每天殺死 200 多名美國人，相當於每天一架滿載的波音 737 飛機墜毀。
據特別委員會調查結果，中國政府透過退稅直接補貼非法芬太尼原料和其他合成毒品的製造和出口，儘管其中許多物品在中國是非法的，而且在全球沒有已知合法用途，中國這種補貼就像一般針對合法商品的出口退稅一樣，鼓勵了非法藥物的出口。
中國也向公開販運非法藥物的公司提供金錢補助和獎勵。還有一家中國上市公司就在網站上公開販毒，甚至中國監獄還擁有販毒化學公司。
報告提到，中國對國內非法藥品銷售設有審查機制（例如「芬太尼 貨到付款」），但卻沒有審查出口。並直指儘管中國對網路世界的監控技術在全球無人能出其右，但中國明明有能力卻未阻止那些在網路上公開販售非法藥物的毒販。
結果中國無論是在戰略上還是在經濟上都受益於美國的芬太尼危機，幫助了與中共有關的中國組織犯罪集團成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洗錢者，豐富了中國的化工行業，並對美國人造成了毀滅性的影響。
瓦解戰 ─ 向美國走私 Glock switch 手槍變全自動 街頭暴力遽增
關於瓦解戰，施威澤提到另一個例子是發生在美國的街頭暴力。中國在 2018 年開始向美國非法走私一種稱作「Glock switch」的小型裝置，這可以讓一般的半自動克拉克手槍改造成全自動。這在美國是違法的，而且在中國擁有槍枝本身就已經違法。
在美國有執照的槍枝商店向民眾出售的大部分手槍都是半自動的，這意味著使用者在每次射擊時都需要先扣扳機，而當半自動手槍被改造成全自動手槍時，只要板機保持扣下的狀態，子彈就會持續射擊。
據美國菸酒槍砲及爆裂物管理局（ATF）官員的說法，使用經改造的克拉克手槍，一個人可以在大約一秒鐘內從加長的彈匣發射 20 發子彈，每分鐘就是 1,200 發，速度與美軍使用的許多全自動槍枝和機關槍一樣快，甚至更快。
由於這種經改造的克拉克手槍和 AK-47 這種又大又舊的自動步槍不同，它們可以輕易地藏在腰帶或外套裡，所以對幫派成員特別有吸引力。也因此自 2018 年以來美國街頭的機槍掃射事件急劇增加了 10 倍以上。
在芝加哥出現這種裝置的 1 年後，也就是 2019 年，ATF 開始與國土安全部調查局、海關和邊境保護局以及郵政檢查局合作成立兩個針對 Glock switch 的全球工作小組進行調查。
中國製造裝置 以廚房用品、化油器或氣槍零件販售
ATF 的官員提到，中國製造的裝置有時候會在網路上以廚房用品、化油器零件或氣槍零件的名義販售。一旦這些裝置到了美國，就會以類似非法毒品交易的方式在犯罪網絡中流通。
國土安全部調查局的官員表示，他們已經確認到「中國境內有多個地區」在生產 Glock switch，然而在許多情況下，這些製造商在受到審查後很快就會解散，然後被取代。
芝加哥市在今年 3 月 19 日宣布對手槍製造商克拉克提起訴訟。根據芝加哥市長辦公室發布的新聞稿，市政府指控克拉克製造的半自動手槍，可以輕易被改造成全自動，造成各種包含兇殺等嚴重犯罪行為。
芝加哥執法人員在過去兩年就查獲 1,100 多把被改造的克拉克手槍。
市政府認為克拉克公司明明可以解決問題，但他們卻拒絕，因此市政府正在尋求法院命令，要求克拉克公司停止向芝加哥平民銷售其易於改裝的手槍，並處罰克拉克公司以及賠償市政府的損失。
灑下混亂的種子 芬太尼、改裝全自動手槍、社群媒體
施威澤在書中引用了庫克郡警長與其他執法部門的話：「這些裝置從中國流入我們的城市，我們卻束手無策」。這種破壞性的行徑在街頭撒下了混亂的種子。
施威澤也提到中國官媒發表了幾篇文章談到美國的混亂，但他們從未提到是他們將這些裝置走私到美國並分配給犯罪幫派。
此外，社交媒體也是中國瓦解戰的一部分。施威澤說中國利用了美國的內部分歧，並加以煽風點火。他們做的其中一件事是讓數千名中國軍事技術專家建立數百到數千個在美國的社交媒體帳戶。
他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假扮成美國人，一半說「美國是一個絕望的種族主義社會」，另一半則說「我只喜歡白人」，藉此放大美國社會的衝突鼓勵民眾互鬥。
美國如此，台灣呢？
以上各種關係串連起來令人細思極恐。在台灣有超過 7 成的毒品也是來自中國，這幾年還出現了許多跟竹聯幫有關的黑道系列網紅，一方面在影片中稱讚黑幫，把黑道說成是在經營企業，還替中國洗白、製造錯假訊息，再抹煞台灣政府的各種努力。甚至他們背後的網路公司還拿到某些地方政府的標案。
加上過去這兩年來竹聯幫還從台灣引誘年輕人到柬埔寨進行血汗的詐騙工作，被榨乾後還被當成豬仔賣掉。這些犯罪所得的金流從 2018 年以來逐漸轉以虛擬貨幣的方式處理。
竹聯幫利用虛擬貨幣犯罪的新聞也時有所聞，而且無論是在墨西哥、美國、還是在東南亞的犯罪集團，最後他們的金流都會回到中國。然後這些在各國製造混亂的犯罪所得再中國用來扶植中共代理人⋯⋯。
作者：斯坦，波蘭人，是一位台灣女婿，經營YouTube等社群媒體，以中文探討台灣政治議題、國際關係以及中國人權相關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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