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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污點的《X 戰警:金鋼狼》到底哪裡做錯了?因為它不是 R 級嗎?還是因為被閉嘴的死侍?或是因為…… 

電影神搜

發布於 2021年05月21日08:53 • 龍貓大王通信

曾幾何時,R 級電影對好萊塢來說,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存在。曾經電影公司逃避 R 級唯恐不及,只為了確保有更多青少年觀眾能買票進場,但如今,藉由《死侍》在主流電影圈的票房口碑雙勝利,R 級反倒慢慢變成了一種招攬觀眾的最好宣傳,似乎 R 級就代表更真實、更刺激的電影效果……也代表更優質的電影品質?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讓我們來聽聽一位導演的說法:他正是污名化死侍這個名字、執導電影《X 戰警:金鋼狼》的導演蓋文胡德。

奧斯卡名導蓋文胡德,日後執導《X 戰警:金鋼狼》。
奧斯卡名導蓋文胡德,日後執導《X 戰警:金鋼狼》。

當年因《黑幫暴徒》獲得奧斯卡的蓋文胡德,後來執導《X 戰警:金鋼狼》。

 

為什麼《X 戰警:金鋼狼》裡的死侍沒得「嘴砲」?

《X 戰警:金鋼狼》片名講得很清楚,主角一定是金鋼狼無誤,而韋德威爾森 (Wade Wilson) 則是他的最大敵人。但是,在漫畫裡被稱為死侍的韋德,在這部電影裡一點都不像死侍,有著美名「愛說話傭兵」(Merch with a mouth) 的韋德,在《X 戰警:金鋼狼》裡甚至還被縫上了嘴巴,也沒有穿上他招牌的紅衣紅帽,看起來活像全身抹油的沉默裸體變態。

後來的《死侍》電影裡有許多刻意嘲諷《X 戰警:金鋼狼》的橋段,彷彿在抱怨 7 年前的電影有多失敗。

《X 戰警:金鋼狼》電影中的死侍劇照。
《X 戰警:金鋼狼》電影中的死侍劇照。

《X 戰警:金鋼狼》。

這部電影也成了萊恩雷諾斯個人演藝經歷的污點,而所有不滿《X 戰警:金鋼狼》的觀眾,該抱怨的不應該是雷諾斯,而應該是導演蓋文胡德。當《死侍》獲得漂亮成績時,胡德同時也成為了熱門人物──大家都想知道他對自己的失敗有沒有什麼辯解。

《X 戰警:金鋼狼》中飾演死侍的萊恩雷諾斯。
《X 戰警:金鋼狼》中飾演死侍的萊恩雷諾斯。

《X 戰警:金鋼狼》。

「我想(《死侍》)所有角色們表演的效果都很好,因為這些角色能夠做他們想做的事情、而且不受到外力影響。你知道的,這些外力指的就是 PG-13 分級的限制、還有一大堆宣傳上的考量。」

胡德表示,

「我想《死侍》製片團隊,成功讓這部電影遠離了鎂光燈……這份功勞要歸功於劇組與萊恩雷諾斯,他們能全權控制這些角色、毫無保留地製作這些角色、並且讓萊恩盡情發揮。死侍就是一個嘴快嘴賤的角色,主流電影裡很難出現像這樣的角色,特別是當你必須按照某些人定下的內規時……」

訪問的記者對「某些人」是誰很好奇,他問導演「是電影公司老闆嗎?」胡德回答「謝謝、謝謝」。他感謝這位為他說出答案的記者。

《X 戰警:金鋼狼》中飾演死侍的萊恩雷諾斯。
《X 戰警:金鋼狼》中飾演死侍的萊恩雷諾斯。

《X 戰警:金鋼狼》。

2009 年的電影《X 戰警:金鋼狼》,是經典的天不時地不利悲劇,我們先不談人和問題,《X 戰警:金鋼狼》很不幸地碰上了 2007-2008 的好萊塢編劇公會大罷工,這導致每一位在公會登記有案的好萊塢編劇,都不能修改這部電影的劇本。這確實困擾著萊恩雷諾斯──他飾演的死侍角色戲份,甚至在劇本裡還沒有完成。

根據萊恩的說法:

「在正式拍攝時……劇本上只寫著『死侍出現了,講話速度很快……搞了一大堆笑話。』就這樣而已,所以在公會罷工時,我自己寫了死侍所有的台詞。因此在死侍剛出場時,這個角色還蠻符合漫畫裡的韋德威爾森。」

《X 戰警:金鋼狼》電影中登場的「死侍」萊恩雷諾斯。
《X 戰警:金鋼狼》電影中登場的「死侍」萊恩雷諾斯。

《X 戰警:金鋼狼》。

為什麼演員演戲之外還要兼職編劇?這些額外工作應該不會讓他的薪水多一點。導演蓋文胡德曾經稱讚萊恩:

「他是個很有才華的演員,而且能夠將這種演員才華發揮在他喜愛的角色之中。」

而根據實際狀況看來,這句話甚至不單純是稱讚──萊恩雷諾斯是真的把他所有的才華都用在《X 戰警:金鋼狼》的死侍上了,甚至連編劇的才華也用了。

《X 戰警:金鋼狼》電影劇照。
《X 戰警:金鋼狼》電影劇照。

《X 戰警:金鋼狼》。

但諷刺的是,看看上述胡德稱讚《死侍》的說法:

他們能全權控制這些角色、毫無保留地製作這些角色。

而如果《X 戰警:金鋼狼》的死侍在還沒被縫上嘴時(也就是萊恩念著自己寫的台詞時),效果還不錯,那麼,為什麼這種角色魔力在死侍被縫嘴之後消失了……更精準一點地說,為什麼他要被縫嘴?這可不是萊恩的錯。

《死侍》嘲諷《X 戰警:金鋼狼》。
《死侍》嘲諷《X 戰警:金鋼狼》。

《死侍》嘲諷《X 戰警:金鋼狼》。

知易行難 :「忠實地把電影拍成它應有的模樣」

責任仍然要落到胡德與《X 戰警:金鋼狼》糟糕的劇本上,而胡德認為除了電影公司要求 PG-13 的分級、以及宣傳考量所造成的綁手綁腳之外,電影公司的另一個決定也間接導致《X 戰警:金鋼狼》的失敗:

「你知道,他(萊恩)在《X 戰警:金鋼狼》飾演的小角色,是我們當時討論過後加進去的。因為電影公司試著加進一些新角色以測試水溫,但是到了現在,他得以擁有一部死侍專屬的電影,而他很勇敢地灌注了自己的個性進入死侍之中,所以他有資格享有這些成功。

 

我想他表演得真的很精彩,而我想他們很有種地真的拍了一部這樣的電影,而且把《死侍》拍成 R 級,但反過來,你能想像《死侍》是 PG-13 的樣子嗎?我不覺得 PG-13 版本的《死侍》會這麼成功。」

《死侍》電影劇照。
《死侍》電影劇照。

《死侍》。

「我不是說其他電影不應該拍成 PG-13 分級,你當然想要吸引盡可能多的觀眾,但同時你也得小心,不要削足適履地依照特定行銷策略而修改原著,而《死侍》沒有選擇這種作法,我想他們只是忠實地把電影拍成它原本應該有的模樣。」

《死侍》電影劇照。
《死侍》電影劇照。

《死侍》。

這種說法有一點似是而非,確實,很難想像《死侍》拍成 PG-13 分級、而沒有爆頭、斷肢、以及萊恩露出屁屁使用狗爬式的樣子,但是相反地……《死侍 2》後來刻意製作了一個 PG-13 分級版本《從前,有個死侍》(Once Upon A Deadpool),這部電影其實並不只是減少血腥度的《死侍 2》,而是忠於《死侍 2》的胡搞氣氛、借題《死侍 2》來向《公主新娘》(Princess Bride) 致敬與諧仿、同時繼續諧仿萊恩雷諾斯本人、漫威電影、甚至包括福斯影業被迪士尼併購事件的歡樂電影。

輔導級版本的《死侍 2》:《從前,有個死侍》。
輔導級版本的《死侍 2》:《從前,有個死侍》。

《從前,有個死侍》。

重點是《死侍》的本質並不是一部 R 級電影,而是充滿不正經的胡鬧態度、卻認真地諧仿現實的後現代電影。蓋文胡德在製作《X 戰警:金鋼狼》的時候,應該是真實地被福斯影業要求了許多電影本身以外的規範──福斯影業當時正在摸索他們超級英雄電影系列的下一步。但是反過來,胡德似乎也沒有真的抓準一部金鋼狼的起源電影裡該有的元素,這部電影後半確實如胡德所言,突然冒出了許多曇花一現的配角,但是在這群變種人特殊小隊出現前,《X 戰警:金鋼狼》一樣沒有多高明。

《死侍 2》電影劇照。
《死侍 2》電影劇照。

《死侍 2》。

萊恩製作《死侍》的過程,確實有許多嘻笑怒罵以外的認真,事實上在接演《X 戰警:金鋼狼》時,他就被告知:這部電影的死侍就是我們在電影裡看到的這個樣子,他不喜歡的話,劇組就換人來演。而他為了這個自己最喜愛的演員,被迫演出了這個口不能言的四不像死侍──而且他也盡其所能地、修改台詞去讓這個不好笑死侍好笑一點點。反而是現在抱怨電影公司不讓他拍成 R 級、並且拼命下指導棋的胡德,沒有展現出同等於萊恩的勇氣。

《X 戰警:金鋼狼》電影劇照。
《X 戰警:金鋼狼》電影劇照。

《X 戰警:金鋼狼》。

《X 戰警:金鋼狼》原本是一連串 X 戰警角色的起源故事,也許還會有《X 戰警:萬磁王》或是《X 戰警:X 教授》等等,但在《X 戰警:金鋼狼》還沒上映前,這些計畫就已經確定永遠只是計畫了──《X 戰警:金鋼狼》上映前發生了電影外洩事件,導致特效未完成的內容外流至網路上,許多人已經批評這部電影乏善可陳。

《X 戰警:金鋼狼》事實上粗略地改編自一套大受歡迎的漫畫原作,但改編地非常「粗略」,幾乎魔改了許多漫畫裡精彩的橋段。

電影《X 戰警:金鋼狼》。
電影《X 戰警:金鋼狼》。

《X 戰警:金鋼狼》。

電影是否一定得是 R 級才精彩?答案並非如此,即便是一部漫威電影也一樣──就更別提至今所有漫威電影都僅是 PG-13 分級。蓋文胡德對《X 戰警:金鋼狼》的結辯,只能當作參考、以及針對福斯影業的批判而已,他省略自己在過程中應該負起的責任,而這是無法迴避的重大問題之一。

《X 戰警:金鋼狼》電影劇照。
《X 戰警:金鋼狼》電影劇照。

《X 戰警:金鋼狼》

10 年後的 2019 年,胡德更進一步分析《X 戰警:金鋼狼》的問題:

「我從這部電影裡學到很多,當時我只是個被請來拍片的年輕導演,現在我知道了,如果執導由我自己寫劇本的電影,我會感覺更舒服一點。我是從獨立製片圈發跡的,所以我比較習慣由我自己作主……而《X 戰警:金鋼狼》是我第一部主流電影圈的作品。

 

當我第一次到《X 戰警:金鋼狼》的片場時,正好遇上公會罷工,而我們在沒有完整劇本的狀況下,飛到澳洲開鏡,讓我們在拍攝時,隨時隨刻都可能修改劇本。」

《X 戰警:金鋼狼》片場:蓋文胡德指導休傑克曼。
《X 戰警:金鋼狼》片場:蓋文胡德指導休傑克曼。

《X 戰警:金鋼狼》片場:蓋文胡德指導休傑克曼。

《X 戰警:金鋼狼》可以說是一部紀念年輕導演之死的電影,在獨立製片界交出《黑幫暴徒》這樣評價還不錯作品的蓋文胡德,在主流電影界的初體驗,就遭遇了悽慘的經歷,天不時(遇上公會罷工)、又地不利(遠飛澳洲拍戲),還得面臨人不合(電影公司指導棋)的壓力,也許《X 戰警:金鋼狼》真正的問題,並不出自於尺度是否為 R 級的癥結上,反而應該這樣說:這部電影能拍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已經很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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