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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舞蹈感受自由的凃力元,從中修煉他的人生哲學課

ELLE

更新於 2023年04月11日10:51 • 發布於 2023年03月23日08:21 • Shirley Lin, Text_方元; Photo_陳書海、凃力元

PHOTO CREDIT: 陳書海

那年,10歲的凃力元太好動了,媽媽替他報名舞蹈才藝班,他愛上使用及控制自己身體的感覺。其後24年間,他不服輸地一再精確掌握身體,以一名臺灣舞者在國際舞團努力崢嶸,北國的天寒地凍、異鄉人的孤單、不停止地徵選、創作的壓力,最後都化為他舞步下的輕塵。凃力元說:「舞蹈,讓我覺得自由。」

「愛上舞蹈,是因為我是控制狂。我喜歡精準地掌握身體。」凃力元即使是拿鑰匙插進鎖孔、拉動椅子,都要用到剛剛好的力氣,一次到位,乾淨俐落,「舞蹈時,我可以做到這一點,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

在瑞典10年,凃力元在不斷證明自己的過程,修煉舞蹈帶來的人生哲學課。

PHOTO CREDIT: Ocean Chen

「我沒有被什麼啟蒙的光打到。」但他看過那麼多優秀的舞蹈人、那麼多好作品,都成為他的養分,「我一直被光照射著,沉浸在那個光裡面。」凃力元就這樣從最初的兒童律動,一路跳進復興高中舞蹈班,再進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舞蹈系,卻在大學畢業前,父親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學做牛排?」

愛上跳舞的快樂

凃力元是牛排館第二代,還有家業等著他。他跟父親說:「我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想變成職業舞者,不能一畢業就放棄,給我3、5年,如果沒有考上舞團,我就回來。」當時他報考瑞典哥德堡歌劇院舞團,可惜沒成功,卻拿到倫敦另外一個舞團3個月短期合約,在他點頭後,瑞典的一年Offer來了,還願意等他結束倫敦的工作,這便是一切的起點。

讓凃力元最高興的,是這個舞團的特色,藝術總監會邀客席編舞家到舞團跟舞者合力創作,因為每一位客席編舞者的工作方式不同、喜歡的舞者不同、動作風格也不同,「我喜歡嘗試,也很高興短期內可以大量吸收。」凃力元從中獲益匪淺,也培養出編舞實力。

凃力元在瑞典哥德堡舞團的生活剪影(左),並與同團的臺灣舞者陳崇賢(右,中立者)合影。

PHOTO CREDIT: 圖片提供/凃力元

跳舞與編舞

多年來,凃力元最享受的一支作品,是與以色列編舞者Ohad Naharin合作的Decadance Gothenburg。那一晚,當上半場結束,觀眾們離場放鬆,他在眾人疑惑中走上已落幕的舞台,慢慢舞動,逐漸地,外場觀眾被吸引回來,目光都落在舞台上獨舞的年輕人。他獨舞15分鐘,再接下半場45分鐘的舞作。因為那次表演,凃力元打開知名度,不只獨舞的榮耀,他也曾獲舞團的觀眾社群票選為年度的「最受歡迎男舞者」。

相較之下,「我沒有很喜歡編舞,我喜歡跳舞。」凃力元認為,厲害的編舞者是天生的,都有「特別的眼睛」,可以跟著直覺編出最好的舞作。凃力元謙說自己天賦不足,所以每次編舞都失眠,但也在巨大壓力下,與舞者合創出最適合彼此身體的舞作。

瑞典哥德堡舞團舞作《Skid》中,讓舞者挑戰地心引力,在直通樂池的34度斜坡上跳舞,猶如希臘神話中的薛西佛斯,探問人生究竟該在現實裡掙扎?還是乾脆放棄努力躺平?

PHOTO CREDIT: Lennart Sjoberg

不服輸的韌勁 臺灣舞者生存之道

一切的成就,始於最初開始的積累,可是過程絕對辛苦。

凃力元高中第一天就被老師說:「你有肢體障礙嗎?」武功老師還給拉不開筋的他打59分;去考雲門的種子計畫,也落選。他很受挫,但就是不服輸,練協調、練開筋,練到後來北藝大老師何曉玫讚他「身體柔韌性高、爆發力強」。

2013年,他初到瑞典,語言是最小的問題,舞團有來自20幾國的舞者,英文溝通無礙,第一難是天氣,半年不見陽光的冬天讓人憂鬱;第二難是飲食,冷沙拉、冷醃魚撫慰不了異鄉人的胃。最最難的,是孤單。

但即使如此,凃力元一進入舞團就很想證明自己,這裡有30多位舞者要爭取與客席編舞者合作,總是在徵選,「我很想證明選我是值得的,我想每一支舞都受重用、每一支舞都是我的代表作。」他直到近年才改變心態。

凃力元認為,儘管國際舞團的需求不同,但整體而言,臺灣舞者是有優勢的,「臺灣的舞蹈訓練讓舞者比較快適應不同風格,達成編舞者想要的質地。」像他自己就學過民族舞、古典芭蕾、現代舞、中國古典舞、爪哇舞;而心理素質上,凃力元則建議臺灣舞者得能承受異鄉的孤獨感,「要能承受對自己嚴格的時候,沒有人來給你秀秀(安慰)。」開放心態、面對歧視,也都是必要的心理準備。

PHOTO CREDIT: Ocean Chen

舞蹈之外的第二人生

在瑞典10年,最近兩年有些波折。

2019年凃力元跟舞團請2年假,想去參加國外更多不同的製作,結果疫情來了,一切暫停。未幾他又因壓力造成腸破洞,身上24小時戴著腸造口袋,復工時綁上輔助腰帶照樣排練,動輒拉扯到外露的腸、肉,滲血觸目驚心,就這樣工作兩個月後才回臺做閉合手術。

來回折騰,凃力元沒能專心演出,卻讓他意外發現,再復工時很想跳舞,因為舞蹈一度從原本的熱愛變成工作,會忘記當初多麼期待去舞動身體,「當最愛被剝奪時,就會覺得原來我還是很喜歡舞蹈,還可以動身體真的很幸福。所以對熱愛的事情保持一點點距離都是好的。」

2024年是他在舞團的最後1年。對於未來,凃力元的答案令人意外:「我準備學寫程式。想認真學一個跟舞蹈不一樣的東西,保持距離。」他會回臺灣,但即使轉行,也不會脫離舞蹈。

猶記2022年末的演出,票房是劇院10年來首見盛況,謝幕時,全團32名舞者在台上,凃力元看著身旁和他同梯進團的舞者,想到1年後就看不到這些了,突然想哭,「若有一天真的離開舞台,我應該會想念這種感覺。」

但人間清醒的他也明白:「人生就是這樣,你不可能一直擁有。」向一個優雅的舞台轉身,凃力元給過最好的表演、聽過最響的掌聲,可以去尋第二人生了。

凃力元
1988年生,10歲接觸舞蹈,考上復興高中舞蹈班,再進入北藝大舞蹈系。大學畢業後,2013年考進瑞典哥德堡歌劇院舞團,在團內跳舞及參與編舞。曾回臺參與兩屆鈕扣計畫,並於2019、2020年擔任身體微旅行指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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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ELLE Taiwan 報導,未經授權同意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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