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樣物品來形容《龍捲風》的片場,那應該是推理小說,而且是那種死很多人的推理小說;用一部電影來形容電影《龍捲風》,那應該是《絕命終結站》(Final Destination),因為所有演職員都差點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意外而 GG。讓我們來看看這部差點幹掉所有人的電影,究竟幕後有多慘重。
複習上一集>> 【電影背後】塞滿災難、熱浪與腦震盪的《龍捲風》幕後大公開 (上):還沒開拍就掛滿死亡 flag 的 90 年代超級大片
《龍捲風》演員們 宛若求助無門的受虐兒
楊狄邦希望派斯頓與杭特能夠親身演出特技片段,如同《捍衛戰警》裡的珊卓布拉克 (Sandra Bullock) 與基努李維 (Keanu Reeves) 一樣。問題是,在時速 50 英里的巴士上作特技,與身處在能把臉吹歪的超大風牆裡演戲,困難度根本不在同一個等級上。而偏偏楊狄邦對於特技片段又沒有預先設想好的成果,因此,演員他們必須嘗試這些危險的演出,一次又一次,直到導演滿意為止。
《龍捲風》:牛牛空中飛。
「你知道老年人在做完白內障手術之後戴的那種墨鏡嗎?我們也戴了,這真的很嚇人。」
比爾派斯頓當年表示。為什麼要戴這種遮光墨鏡?原因來自片場的打光燈。楊狄邦為了讓奧克拉荷馬的天空顯得昏暗陰沉,因此讓強光打在演員身上藉以與背景製造對比,但是,光實在太強了……
「那些燈光就跟太陽一樣亮,他們拼命打光想要製造出過曝效果……但這些光真的曬傷了我們的眼球,當我下戲回到旅館,我什麼都看不到。」
在醫生診斷後,他們戴了好幾天的遮光墨鏡才恢復視力。
就是這種眼鏡。
在《龍捲風》片場,遵循楊狄邦「特技越真實越好」鐵則的派斯頓與杭特,宛如求助無門的受虐兒:他們必須一次又一次爬過灌滿髒水的溝渠,導致皮膚感染;杭特在拍一個躲在木橋下的鏡頭時,因為橋底高度實在太低,導致她持續撞到頭(傳聞她撞到腦震盪)……甚至頭昏到無法記住自己的動作是什麼;
杭特被這些木頭撞到恍神。
有一場吉普車衝進玉米田追風的片段,助手席的杭特必須打開車門、探身站起來眺望遠方、然後回到車內關上門。但是因為車速加上玉米的撞擊,讓最後準備關門的杭特,才剛剛放鬆抓住車門的手,整扇門就快速地強力關上,差點把電視劇浪漫天后夾成兩半。
派斯頓回憶:
「這件事毀了那一天的行程,杭特徹底被嚇壞了,我完全能理解她為什麼會生氣……」
被打、泡髒水、被閃瞎,每個演員身上都有大量的瘀青與割傷,海倫杭特當時還是全美超受歡迎的電視浪漫劇集《為你瘋狂》(Mad About You) 女主角,這導致她暫離《龍捲風》片場回到棚內拍戲時,必須穿上長衣(儘管當時是夏天)遮蓋四肢上的悽慘傷勢——不然觀眾會以為《為你瘋狂》出現家暴劇情。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導演楊狄邦還覺得,杭特實在是笨手笨腳。
楊狄邦在接受採訪時,態度輕鬆地表示:
「沒錯,杭特受傷好幾次,我愛死杭特了,但你知道嗎?她有時實在是笨手笨腳。」
杭特在聽到楊狄邦的說法時,徹底燃起滔天怒火:
「笨手笨腳?那傢伙烤焦了我的視網膜,然後說我笨手笨腳?《龍捲風》教會了我一件事,那就是我真的有成為特技人員的膽量,但我沒有他們身上的才能,如果你是阿諾還是梅爾吉勃遜,演了 9 千部動作電影,那你應該很熟悉那些爆炸之類的,可是我不是啊,這些特技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我還記得殺青那一天,楊還把我拉到一旁說,我喜歡跟強韌的女性一起工作,而妳是非常堅強的女性。我還覺得我表現得很好呢!可是怎麼覺得現在楊狄邦好像反過來在嫌棄我?」
《龍捲風》:這部電影有很多開車衝進玉米田的鏡頭。
幕後地雷滿滿的《龍捲風》 上映時大獲好評
演員遍體鱗傷,連工作人員也遍體鱗傷——楊狄邦在片場還與工作人員大打出手。但是被揍應該還算小事……攝影指導傑克格林 (Jack N.Green) 原本要在即將崩塌的房屋中拍攝,他預計在崩塌前離開,但不知為何,在他還沒拍完前房子就倒了——倒在他身上,連帶攝影機與吊臂都壓在身上,這讓他在醫院住了幾天。但是,嘿!你知道嗎?楊狄邦以前就是攝影師出身,所以他可以自己掌鏡!真是太幸運了!儘管格林應該不這樣覺得。
所有待在片場的工作同仁都有性命之憂,但《龍捲風》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原定《龍捲風》會有 150 個特效鏡頭需要處理,狄邦要求特效公司加倍,因為畫面上看不出他要的效果……但這麼大量的特效鏡頭,幾乎可以不需要演員在現場實景實拍了,他們只要在綠幕前裝得很驚慌就好,不需要搞得全身烏青酸痛……真正在片場笨手笨腳的人其實是楊狄邦,而 1995 年夏天,又不巧是奧克拉荷馬州當地那幾年最熱的一個夏天,現場的演職員更是苦不堪言,因為連老天爺都不幫忙。被高溫陽光曝曬的玉米田,才過一天,所有玉米就快速熟透長出了玉米鬚,導致鏡頭看起來完全不連鏡。怎麼辦呢?只好全部重拍。
《龍捲風》:這部電影有很多玉米田的鏡頭。
幾乎踩到電影製作每個地雷的《龍捲風》,終於拍完上映了,而不知道這些幕後血淚的觀眾入場了……他們實在太喜歡這部電影了。
全球觀眾震攝於 ILM 精心製作的龍捲風視覺特效,以及模擬龍捲風的巨大音場。當年我在尚未改裝的國賓戲院裡觀賞這部電影,強大的 THX 音效甚至讓戲院廁所裡的廁所門都在震動——楊狄邦特別請求電影院老闆加大播映時的音量,務必達到用喇叭在廳院裡製造龍捲風的效果。刻意早於《不可能的任務》(Mission: Impossible) 上映的《龍捲風》,成功地壓制湯姆克魯斯,成為美國 5 月電影票房冠軍。
事實上全世界觀眾都很捧場,儘管《龍捲風》的 6 千萬美金預算,最終又膨脹到 9 千萬美金——成本甚至超越了炸毀白宮、還跑遍美國十大州拍攝的《ID4星際終結者》。但是,《龍捲風》光在美國國內票房就有 2.4 億美金,而海外票房也有 2.5 億美金,合計將近 5 億美金的極佳成績。
推薦閱讀>> 【電影背後】24年前襲捲全球票房的《龍捲風》 阿湯哥《不可能的任務》也甘拜下風
90 年代是視覺特效起飛的年代,觀眾震攝於強大的視覺效果,臣服於《龍捲風》的視覺奇觀之下。但是,楊狄邦在片場搞出的災難,為他自己留下了糟糕的履歷,更在隔年的《捍衛戰警2:喋血巡洋》(Speed 2: Cruise Control) 裡,讓他缺乏管理能力的缺點原形畢露。連基哥都對缺乏品質的劇本避之唯恐不急:
《龍捲風》:楊狄邦(中)。
「當然,我非常熱愛與楊狄邦和珊卓一起合作。但當我讀到《捍衛戰警 2:喋血巡洋》的劇本時,它爛得讓我想大叫『噁啊啊啊啊啊啊』……故事跟一艘遊輪有關,這讓我思考:『之前是一台巴士,現在是一艘遊輪……《捍衛戰警》講的是速度……但是遊輪明明就比巴士還要慢啊!』這不免讓我做了決定,『雖然我很喜歡跟你們工作,但這次就放過我吧。』」
不過,《龍捲風》貧乏的劇本,確實為續集留下一條闊路:反正電影就是在講追風者的故事,怎麼改都可以。有趣的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有觀眾念念不忘這部 90 年代的熱鬧電影,敲碗要求《龍捲風2》的推文,甚至在推特上引起了一股風潮:
Everyone is saying yes to Twister 2.Do they not know Bill Paxton and Phillip Seymour Hoffman are dead?
Why go forward without those 2?
— FRANKLES2001 (@Frankles2001) June 10, 2020
Why is Twister 2 trending? The o.g is phenomenal. We got this amazing line out of it 😂 pic.twitter.com/CZXT8MEaxU
— Varsha Chand (@thevarshachand) June 10, 2020
某種程度上,《龍捲風》與《大白鯊》(Jaws) 一樣,續集可以拍到天長地久——只要電影公司想起它們就行。因此,約瑟夫柯金斯基 (Joseph Kosinski) 傳出將執導《龍捲風》續集的新聞,其實並不太令人驚訝。柯金斯基已經在《創:光速戰記》(Tron: Legacy) 裡,證明了他對於視覺特效的視野確實具有水準,而在大型成本的原創科幻電影《遺落戰境》(Oblivion) 裡,他的表現也不錯,這部電影一樣有將近 3 億美金的全球票房。更不用提他目前還是《捍衛戰士:獨行俠》(Top Gun: Maverick) 的導演,這部電影耗資 1.5 億美金,還有大量真實戰機飛行特技。如果他要打造另一部視覺上令人眼花撩亂的《龍捲風》,相信是值得期待的選擇。
老湯姆非常滿意導演約瑟夫柯金斯基(左)。
《龍捲風》讓人懷念起那個美好的 90 年代,那個我們眼球親臨不可思議視覺世界的時代。但是,當年唯一票房勝過《龍捲風》、而且視覺特效也很壯闊的《ID4星際終結者》,在多年後也推出了續集,卻沒有引起相同的熱潮。這說明了,如今觀眾已經對視覺特效司空見慣,他們仍然喜愛特效,但是只有更高水準的特效才能滿足他們。
《龍捲風》在 21 世紀再度復活,不管它是《龍捲風2》或是重開機的《龍捲風》,這場風暴都勢必得先讓你的眼球感到驚訝才行。
延伸閱讀:
- 一飛沖天 !《捍衛戰士:獨行俠》全新電影劇照曝光 TOP GUN 新秀飛行員造型&代號詳細搶先看
- 「中國王」馮迪索征服大地的遙遠夢想「征服者漢尼拔」三部曲,會不會只是個夢想?
- 【電影背後】影史最受詛咒的電影《天魔》到底有多毒?死傷慘重的 9 大幕後悲劇
- 頂上電影大決鬥:一種末日、兩種表述的《超時空戰警》與《超時空戰警 3D》
加入「電影神搜」LINE好友,最新電影情報不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