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巴西掀起「數據淘金」革命，巴西人的個資能變成鈔票
人口超過 2 億、位居世界第五大國家的巴西，最近宣布啟動一項具指標性的政策試點：賦予公民資料所有權，並允許他們透過數據錢包（dWallet）從個人數位足跡中獲利。目前全球資料市場估值約 40 億美元，預計到 2034 年將成長至 400 億美元以上。巴西此舉不僅是政策創新，更可能為資料主權與數位公平提供新的全球範本。
這項計畫由國營科技公司 Dataprev 主導，並與美國數據貨幣化公司 DrumWave 合作，被視為全球首個此類全國性舉措，象徵資料經濟治理從平台主導走向國家與全民共管的新階段。
「如今，人們從他們共享的數據中得不到任何好處，」Own Your Data Foundation 聯合創辦人暨 DrumWave 顧問 Brittany Kaiser 指出，巴西已經決定，其公民應該擁有對自己數據的所有權。
資料可以換錢了，政府正式介入
在這項試點中，民眾可透過「dWallet」將日常的數位行為紀錄，存入個人資料帳戶。當用戶申請薪資貸款或其他服務時，企業可競標存取這些資料，並支付報酬。這些付款可直接兌現並轉入用戶銀行帳戶。其機制類似第三方 Cookie，但關鍵在於「由用戶決定是否分享並收費」。
這種由政府主導的資料紅利制度，也可聯想到美國先前未果的「數據紅利」政策。相較於美國各州在資料主權上遲遲未能協調一致，巴西正積極透過立法程序，將個人資料定義為可交易的「個人財產」，並要求企業針對資料使用提供補償，挑戰「免費換服務」的網路經濟基礎邏輯。
Dataprev 總裁 Rodrigo Assumpção 在聲明中表示：「這一舉措可為促進金融包容性與公平經濟打下基礎，並重新定義數位經濟的參與方式。」
數位落差與資訊識讀，成為潛在隱憂
然而，這項計畫也引來不少學者與數位權利倡議者的擔憂。根據統計，約有 30% 的巴西人屬於功能性文盲，數位素養相對不足。再加上網路基礎建設分布不均，許多偏鄉居民在線上所生成的資料有限，也難以理解自身資料的經濟價值與交易風險。
資料保護研究員 Pedro Bastos 即警告，若讓弱勢群體為了小額補償，而在不明白風險下出售個資，這可能會加劇資訊不對等與長期隱私侵害：
「一旦你將數據視為經濟資產，你就顛覆了個人數據保護背後的邏輯。數據生態系統將不再由誰能創造信任與誠信來定義，而是由誰最富有來定義。」
從亞馬遜到巴西：資料經濟從平台走向國家
資料商品化的概念並不新穎，過去主要由私營科技巨頭主導，例如亞馬遜、IBM、微軟等企業早已建立資料交易市場，供 AI 模型開發與分析用途。在中東地區，沙烏地阿拉伯與阿聯酋也已啟動政府層級的資料商業化計畫。而中國更將企業資料納入資產管理體系，聯合國則鼓勵各國將資料經濟價值納入 GDP 計算。
巴西的不同之處在於，它首次讓「個人而非企業」作為資料供給端的主體，並將政府納入資料市場中介角色，提升制度公信力與可推廣性。
用對方式，資料才能幫公共服務加分
如果法案順利通過，將可促使企業對資料使用更具透明度，並提供使用者更具體的回饋機制。同時，政府也能透過匿名化的大數據資料，優化醫療、交通、安全、教育等公共服務設計，讓資料平台升級為新型社會基礎建設。
Viseu Advogados 數據保護官 Antonielle Freitas 指出，法案將讓企業更快速、準確地收集資料，同時使用者也能清楚了解資料的流向與價值。她認為，這些資料庫將成為更個人化公共政策的重要資源。
但並非所有人都對這項政策樂觀。參考 Worldcoin（OpenAI 執行長 Sam Altman 共同創立的全球性加密貨幣與數位身份驗證專案）在巴西的經驗，該公司曾在未完善說明退出機制的情況下，收集超過 40 萬人虹膜資料。巴西政府在 2024 年初已勒令其暫停營運。這起事件成為反對派的佐證，認為資料商品化恐讓使用者在不自覺中「自願讓渡隱私」。
巴斯托斯也提醒，當資料能以現金計價，就可能讓個資保護的價值被壓縮成短期利益，而非長期權利。
關鍵思考：資料紅利還是數位剝削？
巴西的資料貨幣化政策能否成為國際典範，仍有許多問題待觀察：
- 這是否將帶動更多國家跟進，甚至使資料正式成為國家 GDP 的組成之一？
- 若資料確立為可交易的財產，企業將如何重新定義商業模式與資料治理策略？
- 在鼓勵公平回報的同時，如何確保不重演數位資本主義的剝削結構？
這是一場全球都在關注的制度實驗。資料的價值究竟屬於誰、如何分配與保護，正是這場試煉背後最核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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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開放合作夥伴轉載，參考資料：《Rest of World》、《Slashdot》，圖片來源：Unsplash
（責任編輯：鄒家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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