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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以巴衝突】加薩女醫護在急診室驚見死屍是她孩子 還有兒童被炸到頭沒了

太報

更新於 2023年11月03日15:28 • 發布於 2023年11月03日06:59 • 林宜萱
2023年10月31日,加薩中部的舒哈達阿克薩醫院(Shuhada Al-Aqsa hospital)外,一名男子抱著自己死於空襲的兒子艾哈邁德(Ahmed al-Badrasawi)。路透社

加薩北部賈巴利亞難民營(Jabalia refugee camp)連日遭以色列空襲,將近200人死亡。一名在賈巴利亞附近醫院救人的兒科醫生說,由於麻醉藥不夠,孩子們無麻醉動手術時的慘叫聲,連手術室外都聽得到;他看到了一些頭部已經不見了的兒童屍體,他同事則是在急診室發現自己2個孩子的遺體。

《紐約時報》2日報導,本週二(10/31),賈巴利亞難民營遭遇以色列一次強烈空襲,賈巴利亞附近的卡瑪阿德萬醫院(Kamal Adwan Hospital)接收了250名傷者,另外還有40名到院前已死亡的人。週三,賈巴利亞又被轟了一次,死傷情況差不多;週四,一所聯合國開辦的學校被空襲,又送來80名傷者和10具屍體。

卡瑪阿德萬醫院兒科主任阿布薩非亞(Hussam Abu Safyia)說,送到醫院來的大多數是兒童,許多人嚴重燒傷,或者被炸斷四肢,「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嚴重的傷勢。我們甚至看見了頭部已經不見了的兒童」。

由於燃料有限,醫院裡只有兒科急診室、和新生兒加護病房有供電。阿布薩非亞說,週三的傷患送進來時,他正在新生兒加護病房和1名女性同事一起工作;兩人隨後衝到急診室幫忙,結果那名女醫務人員發現,送來的一批死者裡有她的2個孩子,一個9歲、一個7歲。孩子們和她的兄弟姊妹、她的親戚都都因空襲而死在家裡。

「我們工作的場所,是一個你隨時可能看見自己的孩子殘破不全地被送進來的地方,或者是你的配偶、手足或朋友。」阿布薩非亞說,由於遺體受損情況太重,有些兒童的身分無法辨識,醫院的太平間擠滿遺體,一個個堆疊起來。

2023年11月1日,加薩北部賈巴利亞難民營遭空襲,一名男子抱著死去的孩子。美聯社
2023年11月1日,加薩北部賈巴利亞難民營遭空襲,救難人員嘗試救出一名被卡在廢墟裡的女童。美聯社
2023年11月2日,加薩中部迪爾巴拉(Deir al Balah)的醫院裡,受傷兒童躺在地上。美聯社

「老實說,我們寧願一死了之。死比親眼目睹這些駭人的場景要輕鬆多了。人們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影像都播送到全世界了,這些婦女、孩童被殺害,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每場手術都是壓力測試

和加薩其他醫院一樣,卡瑪阿德萬醫院地醫療物資匱乏,麻醉藥劑見底,只能用乙醯胺酚(即普拿疼的主成分)等非處方止痛藥來為病患緩解痛苦;抗生素也不夠,所以用醋和氯來消毒傷口。

連成人都很難忍受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動手術,更不要說小孩子了。阿布薩非亞說,「手術期間,兒童們的慘叫聲連外面都聽得到。有些人就連頭顱手術都沒有麻醉」。

即使兒科急診室有供電,能用電的設備也不多,主要是呼吸器。因此動手術的時候,醫護人員主要依靠手機上的手電筒照明。阿布薩非亞表示,現在有12名兒童靠呼吸器維生,如果燃料完全耗盡,醫院將會變成大型墳場。

2023年11月2日,加薩中部布賴吉難民營(Bureij refugee camp)遭空襲,一名男童在救難人員嘗試把他從廢墟裡拉出來時痛苦大叫。美聯社
2023年11月2日,加薩中部布賴吉難民營(Bureij refugee camp)遭空襲。美聯社
2023年11月2日,加薩中部布賴吉難民營(Bureij refugee camp)遭空襲。美聯社

在加薩最大的希法醫院(Al-Shifa Hospital),一名英國籍整形外科醫生阿布席塔(Ghassan Abu-Sittah)自開戰後一直在這裡當志工。阿布席塔說,自本週二以來,希法醫院已收治約70名賈巴利亞難民營的傷患,醫護人員的壓力也到臨界點,原本可以救回來的傷患死亡數字飆升,「每場手術都像是嚴格的練習,看你如何盡可能用最少的資源來完成這場手術」。

據加薩衛生部2日表示,以色列對加薩的空襲已導致至少9061人死亡,包含3760名兒童;加薩35間較大型的醫院有16間已經停止運作。

聯合國近東救濟工作署官員阿利法依(Tamara Alrifai)週四表示,在以色列上月13日下令加薩北部居民撤離後,賈巴利亞難民營11.6萬居民約有3萬人沒有離開。近東救濟工作署在加薩開辦的學校大多成為避難所,週四,他們開辦的4座學校在以色列空襲時受損,至少20人死亡。

醫院也成了避難據點,許多無家可歸的難民會前往醫院,因為醫院被認為是相對安全的地方。卡瑪阿德萬醫院的兒科醫生阿布薩非亞,就是無家可歸的人之一;他說,他幾乎無法入睡,有時候他會走進一個空房間,把門緊閉,然後開始啜泣。

「那些都是原本懷有夢想、有生命、有未來的人啊。現在全都沒了。」阿布薩非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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