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比利時名團合唱巴赫 NOĒMA學無指揮演出 劉卓熙盼來年「多做基建」
【明報專訊】2025年來到一半，香港新銳合唱團NOĒMA 2024/25樂季，迎來壓軸好戲，《忘我而安》特邀來自比利時的著名古樂合唱團光輝之聲（Vox Luminis）首度來港獻技，擔當客席合唱。NOĒMA藝術總監劉卓熙（Sanders）對光輝之聲心儀多時，去年計劃NOĒMA於這個樂季挑戰巴赫經文歌，第一時間便想到他們。演出時沒有指揮的光輝之聲，是他景仰的模範，「希望NOĒMA也不必指揮，我想落場一起唱！」
古樂器低音提琴登場
約於2017年，Sanders在YouTube留意到光輝之聲於荷蘭烏特勒支早期音樂節的演出影片，台上逾30人，包括合唱團和管弦樂團，一起演繹編制不小的巴赫《B小調彌撒曲》，最叫他嘖嘖稱奇的是，「他們沒有指揮！」作為合唱團指揮也是男高音的他，當然知道，一隊沒有指揮的合唱團，無論默契還是聆聽強度有多高，此後便對他們着迷，找他們的影片和錄音來看來聽，觀摩學習。
由指揮兼男低音慕尼耶（Lionel Meunier）創辦並擔任藝術總監的光輝之聲，早於古樂界揚名，是各大音樂節常客，演出行程排得密麻麻，要合作殊不簡單，幸好Sanders的姊姊、女高音劉卓昕（Alison）曾參與光輝之聲演出，有了連繫，但還是電郵來回往復許多遍，後來赴薩爾茨堡音樂節（Salzburg Festival）跟他們見面，終達成共識，促成他們首度來港演出，參與《忘我而安》兩場曲目不一的音樂會。
這次來港，光輝之聲一行10多人，當中有11位歌唱家（包括這次以光輝之聲成員身分演出的Alison），還有一位低音提琴（violone）演奏家，「低音提琴是古樂器，跟低音大提琴相似，但兩者的結構、拉法不盡相同，音色是大提琴與低音大提琴的結合，音域更寬，音色柔和，更像人聲。現代編制不會有，非常少見」。低音提琴將於7月2日的光輝之聲專場音樂會《巴赫家族經文歌》，跟風琴一起登場；7月5日由NOĒMA及光輝之聲合演的《J.S.巴赫經文歌》，則有風琴伴奏。
《巴赫家族經文歌》是光輝之聲的招牌音樂會，演出多年，「說到巴赫，最著名的是Johann Sebastian Bach，但其實他的家族不乏作曲家」。通過表演，樂迷將欣賞到德國聖樂作品的轉化進程。另一場音樂會《J.S.巴赫經文歌》，則由NOĒMA與光輝之聲合演，Sanders說「想向他們學習，然後一起合唱，展現學習成果」。台上一共20多人，以雙合唱團形式演出，難度甚高，特別是巴赫作品的建築性很強，他們不敢怠慢，為了演出練個不停，「我已開始睡不着！」這場演出也沒指揮，「學習他們做這件事」。
本樂季有挑戰有得着
NOĒMA 2024/25樂季以4個節目饗樂迷，不經不覺已屆尾聲，有挑戰也有得着。Sanders坦言，觀眾普遍較遲買票，票房跑數壓力大，好像去年11月開季節目《雲山蒼茫》，以為布魯克納（Anton Bruckner）經文歌在合唱界算是耳熟能詳，但直到演出前一周，才愈來愈多人買票，演出當天，終於賣出最後一張票，200席滿座。今年1月的《悲外之境》，又來了近700位觀眾，對他來說是很大鼓舞。《悲外之境》邀得來自英國的黯聲合唱團（Tenebrae）4位成員參與，除了一起演出，還作出指導，「講得最多，都是一些發音咬字」。那不是母語與否的問題，「而是我們未達那個水平」。得名家指點，NOĒMA的聲音立即變得不一樣，一夕間突飛猛進，「團員有顯著提升」。
NOĒMA成軍三載，此刻回望，Sanders坦言演出曲目可能有點曲高和寡，或較「學院派」（academic），但他就是「硬頸」，想把最好的跟樂迷分享，「NOĒMA定位清晰：做表演、做這樣的曲目、有策劃性。如果觀眾有進場，我有信心他們會覺得好聽，有強烈感受」。NOĒMA仍很年輕，而且幾乎是有演出才「埋班」，團員相處、磨合時間不多，「我們要繼續尋求進步，也會多跟其他藝術家合作、學習」。
「長命工夫長命做」
Sanders認為，本地學界合唱團特別出色，一直以來征戰四方，世界冠軍一大堆，香港校際合唱節也很受歡迎。但他感嘆，這班幼苗畢業後不一定就會合唱下去，而且多以比賽為重心，對其他合唱曲目未必熟悉，也未必全面掌握合唱所需的各種能力。當然他們不一定就要成為業餘甚至專業合唱者，「但首先要讓這班曾唱合唱的人，成為合唱觀眾，讓合唱成為人生興趣，一年聽一兩場合唱音樂會，已經很好」。
香港不是沒有專業歌唱家，本地也愈來愈多歌劇團和歌劇演出，但他們的歌唱技巧未必涵蓋合唱，「更不一定有興趣唱」。歸根究柢，合唱難以成為收入來源和表演途徑，最多只能教學，「但即使很努力，跑四五間學校，也難以為生，只能是副業」。這也跟觀感有關，「感覺好像業餘人士才唱合唱」。這其實全世界都是這麼樣，但一些盛產合唱團的地方，如愛沙尼亞、英國、德國、瑞典等等，「因為有足夠大的基數，『金字塔』得以成形，中、頂層的合唱團就會出現。這是另一個故事」。
NOĒMA的2025至26年節目，不以「樂季」稱之，多場演出皆為獲邀合作，他們除了繼續以演出為重心，還希望多做基建，為職前人士、年輕專業人才，提供培訓，加上業界其他持份者的推動，盼逐點逐點為本地合唱界帶來改變，「長命工夫長命做。希望有生之年，看得到成果」。
《忘我而安：巴赫家族經文歌》
日期：7月2日（周三）
時間：晚上8:00
地點：聖約翰座堂
票價：220至500元
《忘我而安：J.S.巴赫經文歌》
日期：7月5日（周六）
時間：晚上8:00
地點：荃灣大會堂演奏廳
票價：180至600元
作者簡介：寫字人，編輯，過氣報紙佬
文：黃子翔
設計：陳瑞麟
編輯：謝秋瑜
電郵：friday@mingp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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