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音樂 / 告別流行！Doja Cat 新專輯《Scarlet》盡展 Hip-Hop 實力

想要無可取代？就得與眾不同，話題女王 Doja Cat 堪稱箇中高手。

音樂上，Doja Cat 才華多元。前兩張專輯《Hot Pink》和《Planet Her》憑流行曲風及獨樹一幟的形象，大獲好評，但她不留戀主流的成功，9 月 22 日推出的最新專輯《Scarlet》毅然告別之的風格，回歸心愛的 Hip Hop 和 Rap，展現更魔性的特質。輿論上，她大膽敢言，出碟前透過不同平台抒發感受，即使引起爭議，仍表明不稀罕讚美也不屈服於任何批判。不管閣下是「Like」或「Hate」，這個敢於綻放真我，忠於所愛的女生，終憑新專輯多首好歌順利榮登多個音樂榜，收穫佳績。

粉紅貓女的覺醒前

最新專輯《Scarlet》刻意蛻變，絕非突如其來也事出有因。網絡發展加上近年疫情影響，人們愈來愈依靠社交媒體來互動及發掘新的音樂，也為 Z 世代音樂人打開一扇通向世界的門，可以更自主地推廣個人的音樂及創意，原名 Amala Diamini 的 Doja Cat 就是搭這趟順風車的一員。

童年時，Doja Cat 曾隨母親短居爵士音樂家 Alice Coltrane 主持的靜修所，早已與音樂結緣，亦特別鍾情 Hip Hop 和 Rap。16 歲輟學後，YouTube 自學寫歌和說唱技藝。她將作品〈So High〉上傳至 SoundCloud 成功獲得製作人 Dr.Luke 關注，並在 2014 年為其找來唱片公司發行了首張迷你專輯《Purrr!》。但真正爆紅之因，還數 2018 年她主動於網上發佈為歌曲〈Mooo!〉自製的無厘頭音樂錄影帶，那些搞怪甜美「乳牛meme」廣被瘋傳。

趁名氣正盛，2019年後 Doja Cat 乘勝出擊，以流行曲常見的性感、夢幻風格，接續推出多首單曲如〈Cyber Sex〉、〈Rules〉及〈Say So〉等。當中〈Say So〉跟 Nicki Minaj 的混音版本更殺入Billboard Hot 100的冠軍，成為第一次由女性說唱組合稱霸的紀錄，連帶首張專輯《Hot Pink》亦深受關注。

加上當時世紀疫情爆發、人人宅在家，極需要視聽娛樂或追星等活動支撐心靈，多少又為風頭甚勁的 Doja Cat 製造更多機會，經音樂以至社交平台接觸世界各地的群眾、累積更廣大的收聽／收看率。當然，這也是基於她本人的音樂實力，緊接另一專輯《Planet Her》就「食正」近年盛行奇幻、太空和神話傳說元素，以多首曲詞和 MV 都充滿想像力和故事性的作品，如〈Kiss Me More. ft. SZA〉、〈Woman〉、〈Get Into it〉及〈Need To Know〉等，攻陷粉絲、叫好叫座，並於某串流平台突破60億播放量、成為說唱女歌手第一。

做回自己比一切重要

普遍歌手來到這一步，定必會想鞏固自身偶像地位，並加倍「寵粉」以擴展粉絲人數吧？尤其現今重視流量和公關伎倆，誰敢丟失光環得失米飯班主？偏偏，Doja Cat 親歷粉絲的瘋狂追捧，強烈體會所謂寵愛背後隱藏的另類束縛。她某次接受廣播界名嘴 Angie Martinez 訪談時，就直言對「成為偶像」不感興趣，又承認社交媒體和熒幕上展現的自己，無非是一種形象工程，並狠心直指前兩張大受歡迎的作品只是迎合大眾的垃圾。「現實生活中，我非常低調，不會參加派對，亦只專注於創作。」還認為很多所謂「喜歡Doja」的粉絲，只是想找個「人」來投射他們內心的幻想人格，而非真正了解她的音樂和思想。「我只值得從自己所愛和尊重的人身上，獲取同樣的愛和尊重。」

就是以上點滴，將 Doja Cat 一步步引領至《Scarlet》「告別流行、重返饒舌」的大道之上。即使深知輿論的威力與可怕，但 Doja Cat 今回堅決做回自己，七月時，她在網絡上為著粉絲們在社群議論：「Doja Cat 的粉絲，該叫 kitten 還是 kittenz（小貓咪）？」而狠狠下評論、力指粉絲無聊，惹怒近百萬追蹤者一夜間「退粉」；惟她無懼世俗，也準確拿揑社交話語權，藉此分享了很多關於創作、事業和人生的想法，「我深藏很多被壓抑的情感和憤怒，極欲通過美學來表達，亦享受挑戰叛逆、具實驗性及瘋狂的造型。新專輯希望傳遞自省之餘，也不會落得庸俗的結果。」

對抗虛妄的巨獸

如此套路，既令真心愛 Doja Cat 的人為之期待，也令厭惡她的人莫名心癢八卦，某程度也是一種聰明的反向宣傳術。當然，Doja Cat 又非「齋出口術」之流，她可是非常認真地創作這張「最能代表自己」的《Scarlet》專輯。像首發單曲〈Attention〉就可尋到是次變化的蛛絲馬跡，這首歌開宗明義以明星身份調侃偶像與粉絲關係多虛妄，略帶邪媚的旋律配狠勁的饒舌內容：「 Now I feel like I can see you bitches is depressed/ Talk your shit about me, I can easily disprove it, it's stupid/ You follow me, but you don't really care about the music」直白吐露處身演藝圈面對狂迷，「就像跟一隻一直讓我久久停滯不前，無法與真正接納我真實模樣的巨獸對抗。但，現在我感到自由了。」

這份自由和解放，更直接呈現於〈Attention〉造型之中 Doja Cat 將所有頭髮和眉毛都剃掉！從歌到人，徹底地走向狂野。但這只屬前奏，接續她又在專輯宣傳中、展示了其為此所創造的、名叫「Scarlet」的人格，這人格有着更血淋淋和詭異神秘的謎團，待樂迷和聽者去深入拆解。於八月發佈的單曲〈Paint the Town Red〉內容就再帶出現時回歸自我的主張，MV放盡地引用許多被大眾視作離經背道的美術元素，例如由她穿上紅衣與「死神」並肩、大玩生豬肉獻祭，以及魔鬼情人等暗黑造型，引發公眾指責其歌曲在宣揚邪教、意識不良等。

「非常Doja Cat」的烈女精神

惟外界眼中的脫軌行徑，卻是 Doja Cat 體現個人價值的方法，她覺得現時新專輯最能表達其自幼接觸、也真正鍾情的 Hip Hop 和 Rap 文化，雖然整體視覺及造型不停被批評是撒旦崇拜或連結光明會等，但她一於懶理。另一首歌曲〈Demons〉的 MV，就請來曾於1991年的美國黑色幽默電影《愛登士家庭》中飾演「星期三愛登士」的 Christina Ricci 出演被魔鬼追逐的女生，自己則演繹被邪魔附身的惡女。

在追與逃、尋與躲的「驅魔人式」故事中，詮釋專輯一大核心主題：「我不再是從前的我，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也不需要討好你」，直白回應早前（外界眼中的）公關災難、嚴重掉粉事件，再次強調自己絕不稀罕只關心她華麗一面的狂迷，寧願留下來的都是欣賞「真正的Doja Cat」的樂迷。由心而發的曲詞，為她贏得漂亮一仗，促使〈Paint the Town Red〉登上 Billboard 單曲榜冠軍，成為她職涯中第二首冠軍單曲。

至於專輯發行後的最新單曲〈Agora Hills〉又頗富玩味。Doja Cat 放下暗黑，改換上復古的 90 年代辣妹造型，以褪色的日常生活環境、懷舊味十足的視覺美學，回溯小時候在 Agora Hills 這地區的個人成長記憶和音樂始源，也展現自己今天對音樂的癡迷和狂放，不是只為搶眼話、引話題，而是存在了她才懂得、一種不可分割的根源和情感。

這彷似在「勸勉」世人：「你大可盡情批判我，但出聲前請先搞清楚到底我是怎樣走過來，再好好地批評吧。」真是別有諷刺感和 Hip Hop 的反叛精神，同時讓大家真切地感受到她從「夢幻的粉紅貓女」、轉化成「有血有肉有態度的烈女」，始終不變的是那一顆永遠忠於自己、「非常 Doja Cat」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