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不僅打破了創作者與粉絲的「第四面牆」,更超越了電影主題和製作公司,甚至突破UCM以外各種英雄電影和惡搞作品的界限。這標誌著「死侍」打破「第四面牆」的最高成就,即進入了「第五面牆」時代的「英雄宇宙」,這將成為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 — 小島秀夫
Marvel電影宇宙系列,自從Avengers: Endgame,真的終結了一個榮光時代,後續縱然偶有火花,一閃而逝,照著那些面目糢糊的英雄。去年MCU phase 5上映的電影《蟻俠與黃蜂女:量子狂熱》、《Marvel隊長2》更見尷尬,票房慘淡,令人質疑英雄電影已經走至末路。
MCU到底何去何從?Marvel電影公司總裁Kevin Feige,決定今年只推出一部《死侍與狼人》,All in在Deadpool & Wolverine,若果連他們也失敗,連帶之後的負面效應,只會雪上加霜。
因此,《死侍與狼人》的意義遠大於一部破天荒合作片,更是用電影回應MCU的困境,嘗試以其不死之身拯回一些可能。有誰比死侍 — — 作為唯一打破「第四面牆」的角色,知道外界對MCU的批評 — — 更適合做這項戲裡戲外的救世任務?
按電影劇情的時序,在《死侍2》救回愛人Vanessa之後,死侍和她分手,到屬於主線的616宇宙要求加入Avengers失敗,長期無所事事,生命陷入低潮。這情節,正呼應了死侍電影的實際處境,原屬20th Century Fox企業,2017年3月宣布拍第三集,但2017年12月迪士尼宣布將會收購Fox後,導演兩度換人、劇本不斷更動,令Fox原本的計劃一度擱置。
這關鍵在於,迪士尼一來專拍合家歡電影,與死侍風格顯然不同;二來,又涉及如何將Fox原有的英雄,像X-Men、變種人,併合到MCU世界的困難。一直到2022年,頗受歡迎的第二集四年後,《死侍與狼人》才真正開始拍攝。
《死侍與狼人》的精彩即在於,繼承上兩集惡搞暴力的風格、節奏明快的劇情外,我們必須代入死侍,他由始至終都知道現實世界的發展,知道在英雄電影產業之中,自身定位的尷尬。小島秀夫更說,這不止第四面牆(直接與觀眾互動),更是第五面牆(融和不同電影公司的世界,及現實與虛構的互涉)。
死侍的危機(不止其他英雄電影,乃所有事物的終局),What if 死侍不是somebody,淡出觀眾的眼球,直到沒有人再提起,遺忘的虛空吞噬了他,等同死亡。
當時間變異管理局的Paradox傳召死侍,利誘他,只要協助我,就能夠加入616宇宙,成為Avengers,沒有人會忘卻你的存在。可是,MCU世界只要死侍,他原屬的宇宙其他角色都會Cancel。這是死侍,「我整個世界就在這張九個人的照片」,不能妥協的事。
Paradox滅世的「碎時器」,要加速原有千年才會消失的時間線(像10005宇宙,狼人死去不再有續集,終會淡忘的電影宇宙),也一再反映現況,這是一個加速的世代,電影產量遠超昔日。而且,近年無數英雄片的Reboot,當新的出來,舊再美好,始終很快不會存在於下一代眼中。
死侍反覆戲謔自己是Marvel Jesus,不單純是玩笑,意味了他要救世的決心。死侍和狼人因反抗而被打入虛空,虛空存在的,全是慘遭廢棄、快被遺忘的將死之事。像Fox的招牌、美隊演的神奇四俠「霹靂火」、「X-23」(Dafne Keen)、「牌王」(Channing Tatum)、「黑天使」(Jennifer Garner)、「幽靈刺客」(Wesley Snipes)等,都在虛空之中,藉著電影再次出現。
死侍第三集,原初的構想曾是公路電影,這設定亦在逃離虛空的劇情出現。恨錯難返的狼人,拒絕滅世的死侍,其實都心知總有一天會終結,天地不仁,對誰都沒有例外。但如死侍的口頭禪,面對看似無法勝出苦戰,仍要付出Maximum Effort,又或戲謔地對Hugh Jackman說,拍到90歲為止。
無法抗拒,至少要We will get our ending,燃燒最後一點光芒。《死侍與狼人》遠比其他多重宇宙電影的高明,爭取了許多Fox舊角色、演員再一次上台的機會,呼應了片尾回播昔年現實拍攝過程,令你我這一輩或多或少看過X-Men系列的人動容,覺得有這樣的補完,真是太好了。
許多人不滿結局,批評欠缺應有的Boss fight,過於老套。如果我們抽出來看,X教授孿生妹妹卡珊德拉,當她連結到「碎時器」,要消滅全部英雄宇宙,實是主流認為MCU就快玩完的代表。大勢所趨,她的力量甚至看似無可對抗(至少按當時劇情發展,已經沒有人可以打敗她了)。
那應該怎麼辦呢?回到Marvel Jesus的象徵,耶穌以死贖罪,為了許多對MCU系列失望的Fans,為了因政確而拖累的電影,為了就迪士尼合家歡傾向的不滿,死侍、狼人代為捨身贖罪,才是合乎情理。
幸好《死侍與狼人》是不死之身,救了自己的世界,也救了其他世界的角色,成為MCU系列叫好叫座的電影。死侍嘲諷多重宇宙愈搞愈爛,他結尾留在10005宇宙,是否意味了MCU系列產業的反省和自覺?不論答案如何,以至死侍和狼人能否真的拯救MCU,一切言之尚早,至少這種Maximum Effort救了他們,和喜愛他們的F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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