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獲原創者授權轉載。文章題目由LINE TODAY編輯所擬。)
跟人討論《 #汪汪夢裡人》(Robot Dreams)的第一句,幾近是「有沒有哭?」
這齣九十分鐘、沒有對白的動畫中,以八十年代的紐約為背景,一隻單身狗遇上機械人的故事,看似與我們生活無所關連,卻又輕輕敲響很多人心底的遺憾。
《汪汪夢裡人》是導演Pablo Berger的第四齣長片,也是唯一一齣動畫。他拍攝前作《白雪公主之鬥牛場激情篇 》(Blancanieves)時,認識了Sara Varon,一口氣讀完她畫的《汪汪夢裡人》,下定決心製作電影版。他說,製作《汪汪夢裡人》,是「為了學會如何接受失去,並在失去後尋找療癒的方法。」也就是,這是一個關於「失去」的故事。
正如所有關於「失去」的故事,開始必然先談到「擁有」── 一開場,單身狗以「左右搏擊」的方法打機,餓了就在雪櫃拿出冰凍的意粉微波;吃飯前望上已關掉的電視螢幕,竟倒影了自己的形單隻影,於是又打開電視,看著不甚有興趣的節目。轉面望向窗外,看見鄰居與情人的互動,就在此時,他被電視廣告吸引,買了一個機械人。而機械人不負期望,成為了單身狗的最佳玩伴,不只是打機的拍檔,更像是一拍即合的伙伴。從前一個人做的,現在多了一個同伴,一起拍貼紙相、一起去公園踩Roller、一起去沙灘,愈走愈遠。
如果「擁有」是帶有主動權的決定,「失去」卻是無法預測、被動的結果。就如,當他們在沙灘玩了一整天後,機構人因機能受損而動彈不得,著單身狗先行回家。當單身狗第二天買了維修的書,取了維修的工具,直奔去沙灘的時候,卻發現泳季已過,沙灘關閉 ── 別說修理機械人,他甚至無法走進沙灘。從沙灘的情投意合至被迫分開,僅是一日之隔。
環境的轉變,一段關係自會受影響,而時間的流逝,讓他們變得不再一樣。如果曾經的伴陪與形影不離成就是二人獨特的牽絆,當他們分隔異地,隨著日子一日一日過去,就算單身狗記得沙灘重開的日期,就算機械人多次在夢中回到他們所住的街道,在無法見面時,他們不(能)是對方的唯一,也不知道對方正在經歷什麼。這種缺席在當下或者視為思念的一種,但累積下來,缺席拉開了距離。而在現實中,時間洗刷一切,也改變了環境,沙灘重開曾是重逢的期待,終將成為失去的證明。
跟英文原名的Robot Dreams,又或台灣翻名《再見機械人》不同,香港的譯名以單身狗為題,倒也有點不惑,畢竟夢裡有人的不是汪汪,而是機械人。但取名《汪汪夢裡人》,自然讓人想起《星光夢裡人》(The Artist),又或《星聲夢裡人》(La La Land)── 《汪汪》與前者相同,戲中沒有一句沒有對白;但是,更多人把電影與《星聲夢裡人》相提並論,遺憾雖不相同,卻同樣刻骨銘心。
在《星聲夢裡人》中,Mia與Sebastian最終達成夢想,一個成為萬人注目的演員,一個開了自己的Jazz Club,但二人的美滿結局僅能在Sebastian彈奏時想像的「平行時空」出現;至於《汪汪夢裡人》,想念被記在一首“September”,機械人在家中按下音樂跳舞,敏銳的單身狗在街上聽著歌,同樣起舞,而銀幕的畫面,分割為二,恍如他們隔空共舞,或者也算是另一種「平行時空」。
那段在夢中走過百次回家的路,或者後來再沒有理由經過,但那首曾一起聽過的歌曲,後來成為二人共同的密碼 ── 這首歌被收錄為「機械人的最愛」,也是單身狗一聽就忍不住起舞的愛歌。就算時間流轉,他們已在他人的身邊,有些事情被記住了,從此不被忘記。
Broadway Cinematheque 百老匯電影中心Edko Films Ltd. 安樂影片
作者:程思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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