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日光曝曬的台南關廟麵,是當地美味特產。眾多關廟麵中,老字號的協進不僅歷史超過60年,更衍生出叔姪分立的協進李玉珍、明憲本舖、正李老店,以及女婿楊幸男另創的合進等6間家族製麵廠。
但分枝不失和,雖然彼此競爭,卻不讓生意壞了親情;這家族認份地看天吃飯,在烘乾機盛行的今日,堅持日光曬麵,共同傳承一甲子的滋味。
採訪台南協進關廟麵前一晚,和攝影同事說好各自前往,但一早還在路上,先抵達的同事便來電:「現場有三家協進,究竟是哪一家?」
待我抵達,一看,三棟相連的透天厝,各自掛著「協進製麵廠李玉珍60年老店」、「協進長壽製麵廠李家老店明憲本舖」、「協進製麵廠正李60年老店」。三店家雖招牌不同,卻都標有「協進」字樣,店家介紹也都強調源自第一代李金生,至今仍維持日曬製麵。
不只這三家店如繞口令般的招牌令人好奇,關廟郊區的合進製麵廠,同樣強調手藝傳承自李金生,加上名稱相似,更讓人納悶,這幾間店家的關係究竟為何?
三連棟旁的工廠裡,63歲的李玉珍正在製麵。他解釋:「協進是阮阿爸李金生創立,本來阮和阮大哥李金定都由阿爸帶著做麵,40多年前阿爸作主幫阮兄弟分家;十幾年前,阮大哥退休又幫他的二個兒子李政霖、李明憲分家;二年前,大哥過世,就成了阮叔姪三人各立門戶。」
再轉往合進,除了廠房比李玉珍的更新、更大,機器也明顯新穎進步,就連曬麵場也架著淺綠色的防鳥網,比李玉珍的傳統無遮蔽曬場更具規模。
比李玉珍年紀長了一輪的合進創辦人楊幸男,雖因年邁做不動粗重活,卻仍穿梭在曬麵場用手感覺麵的乾溼度。楊幸男說:「李玉珍是阮小舅子,當年我才13歲,經由叔叔介紹到李金生的麵廠當學徒,一直做到當兵,後來娶了李家的大女兒李梅月,二人出來打拚開店,製麵也有五十多年。」
楊幸男強調:「丈人家主客群在台南縣市和關廟在地,我都是一個人騎腳踏車載著麵到屏東、高雄、苗栗一帶去賣,也另外取了名字『合進』。」
雖然女婿主動避開,老人家仍擔心二個兒子互相搶市。1981年,李玉珍娶妻成家,李金生作主讓二兄弟分家,客群也一分為二,靠近製麵廠的5、6個村子分給李玉珍,以外則分給李金定。
李家兄弟分家後,仍共用協進的商標。李玉珍透露:「父親過世後,我們兄弟分得更清楚,曬麵場也陸續分開;十幾年前哥哥又幫他的二個兒子分家,一樣的廠房面積,一樣的門市大小;他的二個女兒雖都出嫁,也各自開設允成和東北製麵。」
由於協進是關廟最老牌製麵廠,媒體只要想採訪關廟麵幾乎都是找協進。李玉珍和姪子常各自接受採訪,卻相安無事。李玉珍說:「有甚麼好計較的?媒體和人客喜歡哪家就去哪家,還不都是協進。」
另外,楊幸男的長子楊欽龍也於十多年前返回合進接棒,與李玉珍發展出互助關係。曾在北部擔任捷運工程師的楊欽龍說:「我若知道衛生新法規,就會告知舅舅;且他畢竟是老牌子,客人還是比我們多,偶爾他趕工不及,我也會調自己的生產線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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