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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財

辭掉年薪百萬工作,工程師返鄉當農夫:「以前在台北慾望無窮,好像每天都在跟人比較。」

Cheers 快樂工作人

發布於 2020年01月14日02:10 • 賴若函

矗立台灣東邊的海岸山脈,金剛山腳下的台東縣長濱鄉,有著對都市人來說太奢侈的風景,背面是山,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近年吸引不少青年定居,放慢腳步,享受這塊淨土。

「這片海,我到現在還沒有看膩!」今年剛邁入不惑之年的張智翔(阿翔),4年前辭掉在聯發科行銷業務處資深業務經理的高薪工作,移居妻子的故鄉,買了3甲田耕種,同時打造面海的真柄禾多露營區、禾多小酒館。不只讓遊人度假,也成為在地部落青年,以及民宿、餐廳等年輕業者,一同開會凝聚地方產業動力、發想的據點。

他的創業不僅於此,並在新北市板橋區開設「禾多靜巷餐廳」,把日治時代直送天皇、如今卻滯銷的長濱米,送進台北人的胃;他種田,從插秧到收割都不假他人,後來轉交當地青農種植,又用高價收購米,讓部落家庭得以自力更生;他把梯田開闢為露營地,讓旅人可以享受開闊的山海美景,身體痠痛的時候,一通電話就找來台灣「腳底按摩」創始者、瑞士吳神父訓練的部落專業人士服務。

「我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連墾丁都沒去過,以前對台東的想像,大概跟東北角差不多,」阿翔說。妻子是阿美族人,但是在岳父年輕時,就為了躲避國民政府,從台東長濱搬到台北生活,隨年紀漸長,岳父一心想回家鄉,逢年過節就問4個女兒和孫子,有沒有人要回去台東。

「聽了5、6年,沒人要理他,後來我有點受不了,就跟岳父說,我去那邊買土地。他聽了很開心,隔週就幫我安排仲介、代書、鄰居去看地。那是8年前,我人生第一次踏上台東。」阿翔接連看了半年土地、到最後年假都請光了,終於輾轉買到位於長濱鄉真柄部落的地。

買了地,下一步跨得更大。8年前,他開始過著平日上班族、假日農夫的生活,期間不時把岳父接回去台東住個一、兩週。漸漸地,不只是岳父臉上充滿笑容,他也開始被這塊土地「黏住」了。

「以前在台北慾望無窮,比手錶、比車子,永遠比不完。當我開始兩邊跑,感覺落差很大,在這裡,一點也不會不快樂。」

阿翔說,看到部落的人去海裡抓龍蝦,本來他想著多抓一些、賣到好價錢改善經濟,但是當地人只說「夠用就好,不然孩子、孫子沒得吃怎麼辦」。

就是這句話,開始衝撞他的價值觀。放下年薪數百萬的生活,對阿翔來說,並非沒有掙扎:「我也是想了3年多,才決定辭職,走入簡單生活。」阿翔感慨,以前工作、應酬到半夜是常態,現在妻子看著皮膚黝黑的丈夫,反而說他「終於變正常了」。

如今的阿翔,腦海裡想著的,永遠是「我要do something」,相信涓滴成河,有朝一日,長濱的人口將不再外流、產業也跟著發展起來。

這樣的理念,來自一次與部落伊娜(女性長者)的對話。有一次他走在田邊,看到伊娜坐著板凳看海、一邊數數,一問才知是在算「日子」。「她在算距離下一個連續假期,去城市工作的孩子什麼時候回來看孫子、而她可以看到孩子。」阿翔聽了很心酸,也就此決定──

「不管怎麼樣,去做(改變)就對了!」

當農夫,他堅持有機耕種,相信「當你友善土地,土地就回報」。後來田地交給部落青年耕種,阿翔則開起了小酒館和露營地,「我學的是IC設計,但最喜歡建築設計,所以就自己打草稿、從高雄買來貨櫃,找部落的人來做工程。」阿翔的工業風「禾多小酒館」,顧名思義就是稻田很多,以及他北部、東部兩邊跑的「移」動生活。

最初,他的田每年收成兩萬公斤的米,根本賣不掉。「我的後車廂都塞滿滿的,逢人就送,不然就只能送碾米廠打掉。」但是阿翔沒有就此灰心,在一場應酬中認識一群廚師,聽聞長濱米的Q彈口感,正巧和義式燉飯是絕配,就這樣,在2013年開始了餐飲副業。

他和前同事合資的「禾多餐廳」,把約一半的收成、10,000公斤的米賣到台北,燉飯成了店內熱銷料理,月營業額約在50到60萬之間,扣掉原物料、人事成本,雖是薄利多銷,卻也漸漸站穩腳步。在科技公司擔任行銷主管10多年的他,透過大數據分析,下一步將在大坪林站開設分店,「我們不開街邊店,會在巷子裡;根據來客分析,選舉期間的餐飲消費力較低,所以我們會等明年大選完後再開幕。」

露著真誠笑容,默默地連結他人、做他覺得正確的事情,這就是阿翔。

公益平台基金會董事長嚴長壽,近年在台東長濱鄉、花蓮豐濱鄉推動「互利共生」的觀光產業,與許多在地青年建立關係,定期給予民宿、餐廳等觀光專業的培訓課程。在他眼中,阿翔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連結者,把台東的產品想辦法銷到台北,也在當地建設,讓人看到如何以身作則去珍惜土地。

「我都跟旅人、朋友說,這個老闆是台北人,老婆是隔壁部落的阿美族,但是老公更像原住民,」長濱余水知歡民宿管家、返鄉部落青年巧雲說。阿翔重關係、是很好的協調者,接到外部旅遊團體,就想辦法與部落連結,「不會只要賺錢,他願意跟(部落)年輕人合作。有時候部落做事還要看誰跟誰好,但他一講,人家都願意做。」

初到真柄部落,阿翔有整整5年多的時間,沒有水源,只能自己翻山越嶺接水,原因無他,因為他的血液,是曾經欺負原住民的漢人。「真柄部落其實很排外,即便我是原住民女婿也沒用。但我懂他們的背景,知道早期他們被我們欺負的歷史淵源,這是一個過程,我理解。」阿翔回想這段難熬的日子,只是面帶微笑。

當時間快轉到2018年,有一天當地耆老來找他,終於答應給水時,「我當下很緊張,一直說謝謝,其實快哭了!」

「他很好,部落有任何活動、祭典,他都會包紅包給部落協會,就是義不容辭。」巧雲5年前返鄉,一路走來,看著阿翔的許多舉動,都是為了把機會留在真柄部落,讓客人感受部落的美。看見他對當地的認同,非常感動。

「這些年,我們一直努力,漸漸看到越來越多年輕人回來,部落有了生氣。長濱不需要像都蘭,我們有不同魅力,想要的是旅人、不是旅客,」阿翔感恩地數著每個小小的改變。

接下來,他還想蓋民宿,因為「小而美的民宿業者來,可以製造相關工作機會,讓年輕人回來照顧老小、就近發展。」

他期待有一天,讓觀光帶動農業與各種產業鍊,讓部落家庭團聚,更多的「互利共生」,讓長濱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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