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柯文哲為什麼不能當副手？

柯文哲為什麼不能當副手？這個問題換個主詞─侯友宜或郭台銘一樣成立；因為這個（或三個）問題自始至終都存在，註定所謂的「藍白合」或「在野大聯盟」只能是假議題，儘管這個假議題的生成是因為「不合不能勝選」的「前提」也一直存在。

「靠行國民黨」─柯文哲的心理障礙

既是「假議題」，那麼所謂的「前提」，豈不也是「假前提」？然而，當在野都相信「不合不能勝選」的「假前提」，而且相信了九個月，那麼假議題也就難免弄假成真，時間沒能為在野陣營爭取到空間，相反的，合作空間愈漸逼庂，扭轉殊為不易，民眾黨主席、總統參選人柯文哲一句，「（國民黨）不看民調，又非做正的，怎麼談合？去死吧！」反應的正是破局前的氣氛。

柯文哲為什麼不能當副手？一為他是政黨主席，要為民眾黨立委選舉負責；二因在野民調他相對為高，即使最近兩個月有點震盪起伏，就算他一路民調落後於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柯文哲就能順理成章成為侯友宜的副手嗎？答案絕對不若國民黨想像中來得簡單，「靠行國民黨」既是柯文哲個人的心理障礙，也是民眾黨人或支持者的集體障礙，或謂綠營就沒這麼大障礙，但從社民黨、基進黨還沒茁壯就奄奄一息，時代力量才冒出頭就接近煙消雲散，可見一斑，欠缺主體意識的政黨，沒有存在的理由。

沒有政黨為後盾的郭台銘為什麼不能當副手？不是因為他有錢是富豪，而是因為擁有龐大財力與國際人脈的郭台銘，參選只為當一個「憲政閒差」，連出國都受限制，基本沒有意義，不當副總統，他想做的事、能做的事更多；對郭台銘而言，只有兩個位置，可以超越他現在權力與財力能及的範圍，總統或閣揆，前者靠自己後者靠總統當選人，不過，他折騰完國民黨折騰民眾黨，這兩者於他都愈來愈遠，即使此刻他願意屈就副手，國民黨和民眾黨大概都難免猶豫，因為他肯定不會是一個甘於「奉總統命辦差」的副手。

「交叉持股」─藍白合的想像空間

那麼侯友宜為什麼不能當副手？不是因為國民黨是最大在野政黨，縣市長、立委、地方議員組織龐大，而是做為新北市長，其權力、資源、乃至能服務的市政與市民，遠比空頭副總統要來得重要，他能說服新北市民讓他提前離開民選職務的理由，只能是他照顧的範圍更廣。他不能當副手，却可以不選總統，這也是為什麼國民黨會採取徵召而非初選的原因，因為侯友宜有言在先，國民黨若認為有需要，他義不容辭，但若辦初選他不會去登記，因為黨內能人所在多有，讓國民黨想不到的是，徵召啟動竟就是侯友宜民調下滑的開始。

侯友宜民調戲劇性地下滑，不能只怪民進黨上半年攻勢猛烈，這裡有他個人因素─從政治性格到幕僚策略保守，還有「不合不能勝選」的「想像前提」，早在他連任新北市長大勝，民調居冠時就已經被在野設定，從沒有郭台銘贏不了，到沒有柯文哲贏不了，即使他訪美堪謂成功，政策推出也獲好評，但功也記在國民黨外交官基礎雄厚，智庫能力不低，而非侯友宜的領袖魅力。

但此刻回首國民黨徵召是對是錯，沒有意義，「在野不合不能贏」的「前提」既已弄假成真，要討論的只有兩個：一，藍白還要不要合？二，怎麼合？因為都有不能當副手的理由，就不能從「侯柯配」或「柯侯配」的制式框架思考，得從「交叉持股」的角度，奇兵求勝。

政黨求勝，不能靠他黨讓賢

舉例而言，若考量國民黨組織力量還是遠大於民眾黨，柯文哲願意退一步，與其自己與侯搭檔，不如借將黃珊珊，「柯黃配」沒有想像空間，但「侯黃配」就是很明確的兩黨合作（當然，還是要問黃珊珊有沒有心理障礙），柯文哲自己擺進不分區立委名單，掛帥旗輔選政黨票，黨主席進入立法院，名正言順，對民眾黨未來的發展也有利，若大選成績比預期更好，從立法院到行政院，同樣順理成章─除非朱立倫自己要出任閣揆。

同樣的，如果國民黨竟能退一步，讓柯文哲成為在野正主，那麼就啟動政黨程序，侯友宜徵召而來就由政黨決定而退，韓國瑜進入不分區扛起輔選立委大旗，國民黨能建議誰與柯搭檔呢？舉例而言，前台大校長管中閔（知識藍）或副主席夏立言（兩岸藍、知美藍），對柯文哲而言，可能還是有心理障礙的，比方他得想像大選造勢舞台上，盡皆國民黨人的場景；對國民黨而言，如果管或夏願意承擔政黨再輪替的角色，那為什麼不與侯友宜搭檔而與柯文哲搭檔呢？（推薦閱讀：風評：侯友宜的請假VS.賴清德的不必請假）

這個問題，就回到「不合不能勝」的「假議題」，政黨不自強而求他黨讓賢，本身就是不合邏輯之事，國民黨深陷勝不了的恐懼裡，不可自拔，正是在野一團漿糊的主因，欲期撥雲見日，關鍵不在柯文哲，而在國民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