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撰文＝謝承學
從2021年開始，受到氣候變遷和航運塞港的影響，帶動全球物價上升，其中鮮乳是民眾攝取營養的重要食物之一，可預料的就是將要開始受到漲價浪潮的襲擊。雖然台灣鮮乳已是全球數一數二貴，但受到烏俄戰爭影響下，酪農業生產成本上漲，牧草和飼料都漲了3成多，導致酪農戶成本吃緊，對此，中華民國酪農協會理事長李恂潭指出，生乳收購價上次調漲是2011年，在乾草、飼料都上漲的情況下，目前的生乳收購價值得各方討論。
生乳收購價是什麼？是怎麼決定的？
生乳收購價是乳品廠向酪農購買生乳的參考價格。根據《畜牧法》第35條：「中央畜產會得設置生乳價格評議委員會訂定乳品工廠生乳收購參考價格，並報請中央主管機關核定後公告之。」由乳廠、酪農及專家學者代表組成的乳價評議委員會每年召開2次，經討論後，會決定是否調整生乳收購價，會議中決定的收購價可視為乳品廠向酪農收購生乳的最低價錢，不過有些乳品廠會為鼓勵酪農生產優質鮮乳，會在生乳收購價上加價，以爭取購買到品質較佳的生乳。
另外，生乳收購價分為夏季和冬季價格，考量冬季生乳產量較高，通常冬季的收購價較低，李恂潭表示現行冬天乳價每公升24元，夏季乳價每公升則超過30元。然而，目前的生乳收購價已10年未調整。
上次調漲收購價是2011年，但自2020年至今飼料成本多了近3成
全球通膨自2021年起持續延燒至今，再加上2022年3月烏俄戰爭爆發全球包含玉米、小麥、黃豆等飼料原料帶動飼料價格上漲。中華民國乳業協會理事長徐濟泰估算，根據農委會發布的2020年農業統計年報的資料，該年度每頭泌乳牛的每天飼料成本是302.7元，現在約在450元，相較之下飼料費增加約150元，整年來看總飼料成本增加54750元。因此光從飼料部分來計算，生產總成本從184937元至少增加54750元，增幅29.6%。
最慘每月虧300萬元！飼料乾草雙漲讓酪農苦哈哈
李恂潭指出，從2021年至今，「很多酪農反應都已在賠錢養牛」，酪農們表示，為了調節成本已不斷縮減飼養頭數、將乳牛賣出，「再不調整生乳收購價，很可能沒辦法再養下去了。」酪農戶道出對於成本壓力的無奈。李恂潭表示，不只飼料、牧草成本，連人力都在漲，尤其在生乳收購價較低的冬季，「規模比較小的牧場每月虧50萬，中型牧場虧100萬，還有聽到養了1000頭牛的大牧場，1個月虧了300萬」。
對此，台灣首個導入全自動化養牛的台南梅桂牧場老闆娘沈月春表示，在物價不斷上漲下，就連已導入自動化養牛設備，將人力成本降至最低的梅桂牧場，在這個冬天也只能勉強收支平衡。她解釋，通常冬季乳收購價就等同產乳成本，這次再加上國際局勢影響，「經營不善的牧場一定是賠錢養」。
此外，沈月春也指出，在飼料、牧草價錢持續上漲甚至短缺的情況下，已有牧場主人選擇出售牛隻、土地離開酪農業。沈月春認為，雖然離牧的原因多元，包含長期缺工、土地取得、接班問題，但近期的物價、飼養成本上漲可以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生乳收購價調不調？考量的點恐怕不止成本
即使酪農面臨成本上漲，甚至開始虧錢，農委會也將在2022年3月24日召開2022年的乳價評議委員會，李恂潭表示若從養牛成本來說收購價一定得漲，但李恂潭坦言：「會不會漲還不確定。」他表示，雖然2011年時調漲生乳收購價就是因為當時原物料上漲，但乳品廠、農政單位可能有其他考量，例如終端售價可能會隨著收購價調漲而提高，而鮮乳作為重要民生消費品，勢必會引起民眾反感。因此乳價是否調漲，還是得看乳價評議委員會的決定。
而徐濟泰則表示，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進口乾草斷貨，價錢飆升，甚至有錢還是買不到，而飼料的部分，「玉米黃豆早就一直在不停漲價，但飼料廠並沒有對酪農緩漲。」因此酪農會期待乳價評議委員會能夠幫忙調高基本收購乳價。而他認為，政府如果可以協助輔導更多閒置土地種植青貯用玉米，並且有效引導畜牧場糞尿集中製作有機肥供玉米使用，減少全球原物料波動對酪農業的影響，才是真正對台灣酪農產業帶來實質幫助。
審稿編輯：林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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