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變幻原是永恆」,但近年世事轉變的步伐,卻急速得始料不及。友人間親切的擁抱問候變成手肘觸碰、再好動的你也要留在家中、機場不再象徵對旅程的期待、曾擠滿二百萬人的街頭亦人去樓空。這種駭人的變化令我們不得不抉擇,是留守還是離開、要冒險還是回到起點,都要在迫在眉睫間作決定。本地藝術家許劍豪近日舉辦《浮光》油畫展,以海中泳者為題材,紀錄一個風高浪急的時代。
即逝的浮光
走誰「浮光」展覽,猶如經歷畫中泳者的旅程,海面時而洶湧、時而恬靜,令觀者的心情亦悄有起伏。「『浮光』源自四字成語『浮光掠影』,是指轉瞬即逝、無法捉緊的事情,形容疫情帶來的環境就最好不過。」習泳者的創作概念,就是以海的形勢象徵我們要面對的突變,希望大家都可如水般融入,繼而作出合適的抉擇。
以藍綠色的曖昧 畫出海的形勢
Phillip愛以油畫作藝術表達,因可調出顏色的無限可能,在是次展出作品中就用上曖昧的藍綠色,黑白未有分明,而不同的深淺、混雜程度,背後都有一份心思。「畫作設有數個階段,首先是想說當驚濤駭浪時,我們被迫在短時間內作決定的時刻。這時墨綠色的海面上可見水流湍急,象徵了危機。」當中的作品《中途站》,就呈現了這份刻不容緩:漂流到大海中心的泳者,就在抓住礁石的一瞬間,看到可牽引你回到起點的浮標,和把自己帶到未知的救生圈,徘徊在舒適區的安逸與未知的畏懼之間。在湧浪過後,海水平靜起來,畫像上的霧霾沒殺了風的可能,在上岸喘氣期間,看見了海豚。「疫情期間,來往港澳的船隻少了,令海豚再次出現。牠象徵着每天擦身而過、卻被遺忘的事物。」你的海豚,又是甚麼呢?
稍作歇息,又要重新出發。但該以甚麼形式前進?在作品《等候》中,偏灰綠色的海水變得清澈,急流不再卻可見暗湧;泳者抓緊石頭,一副準備就緒的姿勢,身體感受着海面上下的炎熱與冰涼兩種溫度,墮入思索當中,未有出發的勇氣和膽量。泳者的歷程以日落時分作終結,在短暫的放鬆一刻,她們在玩兒時最喜愛的挑竹籤遊戲,享受那不被騷擾的寧靜。
不同的藍綠色,展示了大海的不同形勢。圖為作品《中途站》(左)和《海岸》(右)。
欣賞女性的剛柔肢態美
在眾多作品中,Phillip選了個人最喜歡的《渡海泳》為主題畫作,是一幅投放了個人回憶的作品,畫出不諳水性水性的恐懼。「這既是泳姿,亦像個敬拜的動作。在文藝復興時期,人們就是以此姿勢敬拜聖母;在此不帶宗教的隱喻,說的是對自我的信念。」故事以外,Phillip同樣重視肢體形態的表達,創作時尤其花心思在動作與背景產生的關連上,如《渡海泳》的女生,以四肢建構了兩個三角形,融入了公式化的美學;亦因如此,Phillip愛畫女生,喜歡她們肢體表達上的可塑性,亦更能藉此描繪複雜多變的內心思緒。
Phillip選了作品《渡海泳》為主題畫作。
有時間 我們只需要陪伴
因為疫情,我們要接納社交習慣和工作模式的改變,甚至要承受生計問題或摰親的離開,幸福的你可以避免,但身邊的故事亦難免帶來愁緒。《浮光》油畫展,是一個時代的紀錄,創作者無意給予指引或教導,而筆者在觀賞期間,卻感受到一份同行的溫暖。
《浮光》畫展現正於大館的Touch Gallery舉行。
挑竹籤是八、九十後的桌上玩意,來到海面上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一隻不顧別人眼光的小狗,一份令人羨幕的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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