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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翁子光再聚焦社會邊緣議題 《爸爸》不講奇情故事 同行一段療傷路

明報

更新於 15小時前 • 發布於 12小時前 • 開眼 藝述速遞
改編自真實事件的《爸爸》,不從奇情或慘况描繪案件,而是講述慘劇發生後,人可以如何克服漫長時光,踏上和解的旅途。圖為導演翁子光(左)與飾演兒子厚明的蘇文濤(右)。(廖凱霖攝)
改編自真實事件的《爸爸》,不從奇情或慘况描繪案件,而是講述慘劇發生後,人可以如何克服漫長時光,踏上和解的旅途。圖為導演翁子光(左)與飾演兒子厚明的蘇文濤(右)。(廖凱霖攝)
悲劇尚未發生之時,阮家四口曾同遊外地,用相片留住最後的美滿時刻。(高先電影提供)
悲劇尚未發生之時,阮家四口曾同遊外地,用相片留住最後的美滿時刻。(高先電影提供)
由兒子厚明(蘇文濤飾)自首到判刑後,阮永年(劉青雲飾)仍堅持每星期探訪兒子,逐漸解開二人的心結。(高先電影提供)
由兒子厚明(蘇文濤飾)自首到判刑後,阮永年(劉青雲飾)仍堅持每星期探訪兒子,逐漸解開二人的心結。(高先電影提供)

【明報專訊】「我相信這會是一套沉重但充滿愛的電影」,《爸爸》導演翁子光在亞洲電影節放映後如此道。翁子光前作《踏血尋梅》(下稱《踏》)及其監製的《正義迴廊》都改編自真實兇案,新作《爸爸》亦改編自2010年發生的「荃灣享和街弒母殺妹」案。

電影中的阮永年(劉青雲飾),一夜痛失妻子金燕(谷祖琳飾)與女兒厚恩(熊諾頤飾),而因患上思覺失調錯殺家人的兒子厚明(蘇文濤飾)亦被判囚小欖。獨對空房,時間恍如停滯下來。但面對傷痛,阮永年仍定時探望兒子,嘗試修復已經破碎的家庭,兩人在牆內、牆外共走一段療傷的路。

解構真實事件 呈現超脫「愛恨」的「愛」

問及為何創作以真人真事改編為主,翁子光笑言自己創作力不夠,故較偏向解構真實事件或在其中加入想像,而寫《踏》時便決定要拍這類香港較少的「社會推理派」電影。他又提到,案發之處與他的舊居實只一街之隔,故自己對於整個社區的氣氛、地理環境都很熟悉,較易掌握如何用美術呈現生活的環境與細節。但事件更令他難過與傷心的,是事主不斷質問自己為何未及早發現兒子的反常,但隱性的突發精神病本就難尋迹象,家屬過度自責反而更教人痛心。

不論現實還是銀幕上的父親,面對兒子錯殺妻女,比起懊惱與不解,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憤怒,他最終選擇了陪伴兒子走出思覺失調的困境,導演引述劉青雲的話:「電影中的爸爸沒有了『原諒』的概念,既不曾怪責又何來原諒?」他認為超脫「愛恨」的語境所講的「愛」,更為偉大。電影中爸爸既期盼兒子早日出獄,又會擔心他未能適應社會,不同想法在腦中交戰、迴盪。「而我想,每個人碰上巨變,都會問『可不可以回到一切尚未發生那刻?』」,這問題遂亦成為構思《爸爸》的切入點。

與事主交流近10年 改編電影盼社會關注

翁子光製作《踏》時未有接觸原型人物,是因認為每人理解的真相都不同,擔心會被兇手的敘述影響故事的呈現,故電影亦從警察調查案件的視角展開。這次為了拍攝《爸爸》,翁子光卻與事主交流了約10年之久,如此轉變的原因卻意外地簡單:「因為今次是從爸爸的角度講故事,便『破例』讓事主參與其中。」而因採用了爸爸的敘事視角,也奠定了要講的是一個家庭故事,而非「血腥大慘案」。幸得梁耀忠、翁靜晶介紹原型人物簡先生,翁子光指在長時間交談中了解到簡先生對整件事的感受。後來發覺不論是二人之間的溝通,還是以電影呈現事件,對簡先生而言其實也是一種傷痛的出口——電影成為了療傷的過程。

要將真實事件放上大銀幕,無法避免改編。但翁子光指簡先生不止未要求看劇本或電影,在放任改編故事之餘,亦慷慨給予祝福。而電影裏,陪伴阮永年度過傷痛的家貓「三花」,以及阮永年與他的姊姊、弟弟的相處,皆為描寫角色性格而添,而阮永年尋求上門性服務卻被騙的一幕亦然。翁子光說自己想用生活化的事件,帶出角色在喪慟時試用極端方法分散注意力,卻無法磨平心裏傷口。說到底,他真正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溫存和溫暖。

「好多時拍電影、表達你的看法,是要用良心,多於一把道德的尺」,翁子光認為改編雖未有明確界限,拍攝者卻要質問自己是否真正關心描繪的對象,又能否在社會留下正面因子——如討論和關懷。常聽見有人把「白卡」掛在嘴邊,卻未意識到這對精神病患及家屬帶來的壓力,他希望《爸爸》能喚起社會對思覺失調的關注,「電影無法改變世界,但可以表達一個態度」。

非線性敘述刻劃父子和解之路

近年港產片如《一念無明》、《正義迴廊》、《白日之下》也都觸及精神病議題。但影視媒介該如何呈現精神病患,觀眾又應以什麼樣的目光注視他們?翁子光似乎交出了另一份答案。

「雖然他們在生活上會有不同需要,但未必是弱者。」翁子光提到電影製作時曾和社工聯絡,得知接觸社會上較邊緣的族群時不要持「幫緊佢」的心態,故電影也避免強調精神病患「受助者」的角色,以免造成二次傷害。而飾演兒子厚明的蘇文濤亦表示,本以為導演會採用自己情緒爆發、張力較大的畫面,未料導演擔心會脫離現實情况,而選用了比較抑壓、瀕臨爆發的鏡頭。「如果演員做到很『思覺失調』的畫面,只是滿足了戲劇效果,而非帶來對病患的真正認識。」翁子光提到,被囚禁在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的病人,因隸屬懲教署系統,藥物種類受限,家人亦無權配藥。而這次電影也嘗試從這些方面描寫他們及其家庭的困難,多於放大病徵與慘况製造奇情。希望觀眾了解,病人同樣活在正常生活軌迹中。

《爸爸》一如翁子光舊作,採用非線性的敘述方法,原因之一是為了模仿爸爸在案件發生後的「腦迴路」,呈現盤根錯節的情感,以及時間在意識中斷裂或浮游的狀態。故他認為電影沒有明確的入口與出口,而是需要觀眾參與其中,在過程中拼出爸爸情感世界的脈絡。如是,在翁子光眼中的《爸爸》不單刻劃父子如何走出陰霾,以及二人與自己、與對方的和解之路;觀眾在陪走一段療傷路的同時,或許也能撫平他們某些潛藏已久、難以言喻的傷口。

《爸爸》

12月5日上映

詳情:bit.ly/4fB8ZCf

文:鍾卓言

編輯:謝秋瑜

設計:賴雋旼

電郵:friday@mingpao.com

[開眼 藝述速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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