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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聽佢點讀|一場偶遇,心海泛起漣漪,是那個記憶中的熟悉身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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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於 2023年05月15日03:06 • 又曦

書, 可以先聽再睇。

今日我們聽《如果記憶中沒有了你》(作者:又曦 | 出版社:天行者出版)。

第一章:你大概已經忘了我

有時我會想,所謂的記得,究竟是甚麼呢?

假如只有我一個人記得的話,那我記得的東西,也不過是空中樓閣吧?

「阿瀠,等等啊!你別想逃——」

六月,悶熱的夏夜,新加坡。

站在酒吧街的入口,Isabelle 拉住我的手臂,阻止我過馬路。

「我……我哪有逃……」

「你就是在逃嘛!」

她盤起雙手,一臉不滿︰「你自己說,大學這四年來,我介紹過多少好男生給你?每次你不是找藉口失約,就是不斷放人家飛機。這都算了,我們難得來新加坡畢業旅遊,只是想去酒吧坐坐聊聊天啊!這樣你也要逃?」

「但我跟陌生人都沒話要說嘛……酒吧不是很多搭訕的——」

「沒有陌生人!只有我們四個啊。」

她指指身後這次的新加坡旅行團團友——她的青梅竹馬阿暉,和阿暉的朋友 Jimmy︰「就我們自己聊一會啦,不過分吧?」

說實在的我完全沒興趣,但又很怕 Isabelle 生氣,於是便指指隔街的建築物︰「那、那個,美術館就在那邊啊。我只是去看一眼,之後就過來會合你們啦。」

她嘆氣︰「都這個時間了,美術館早就關門了吧?」

「那……看看門口也好啊。你也知道,我的畢業創作一直卡住,很需要靈感嘛。」

「你們這些藝術家,還真是——」

我湊近她的耳邊︰「其實我是想去借洗手間啦。不好意思讓男士們聽見嘛。」

「哎—你早去早回吧!別要我擔心你!」

Isabelle 終於放人,我鬆一口氣,直向美術館跑去。下機時我就注意到廣告牌,說新加坡美術館現正展出法國年輕畫家作品。

法國年輕畫家啊……

那個去了法國學畫的自我中心怪人梓穎,已經好幾年都沒聯絡我了。他會不會正好來展出他的作品呢?然後正好展覽完畢,離開的時候就被我碰上?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可一直記著你啊!」

讓我見到他的話,一定要這樣罵罵他!

——但應該不可能吧?才六年時間,再怎麼天才應該也沒到跨國展覽的地步。

不過,假如是跟著師父來的話,說不定……

「Ouch!」

我一邊想東想西一邊跑進美術館的門廊,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同時感覺自己踩到了甚麼。我慌忙抬頭,前額又「砰」的一聲撞上那人的下巴。

「Oh my god…」那穿白恤衫的男人悲鳴,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年輕。

「對、對不……Sorry…」

我按住前額,頭暈眼花地後退︰「Are…Are you okay?」

「I'm okay…」眼前的受害者捂住下巴捲起背,一臉痛苦。

我心中有愧,想扶他去大門前的長椅坐下,卻不經意跟他的眼神相遇。

四目交投,彼此都是一愣。

「梓穎……?」

「你……你怎麼,來了……」說的竟是廣東話。

我盯著他的眼睛,完全呆住。

——這,是幻覺嗎?

因為剛才撞得太狠,所以出現了不可能的幻象?

在幽暗的門廊裡,馬路上的車燈燈光悄悄爬上眼前男子的臉頰,在他的眼裡,是無比認真的凝望。

他的眼神,既困惑又難以置信。他伸出手,彷彿想觸碰一個幻覺︰「怎麼可能……」

「阿瀠!」

突然一道強光伴隨著叫聲傳來,我們同時擋住眼睛。

眼睛再張開的時候,團友阿暉正舉起手機燈高速跑來,還帶起陣陣風聲︰「你沒事吧?喂,色狼,你別想亂來啊!」

他一把推開白恤衫男子,還非常順口地對那人罵了一串英文粗口。

「等、等等,阿暉,他是……」我正要解釋,白恤衫男子卻已後退幾步,擺出投降手勢用英文解釋自己認錯人,一切是意外。

站遠了的他,在阿暉的手機燈下看,又似乎不那麼像是梓穎了……

白恤衫男子向我道歉,便轉身離去。阿暉鬆一口氣,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拖回酒吧街︰「人在外地要小心啊!你沒有聽說過旅遊時被迷暈偷腎的新聞嗎?」

我唯唯諾諾,卻忍不住回頭,誰知正遇上白恤衫男子的目光。

——他,竟也在回頭看我。

眼神相遇的一刻,他彷彿秘密被揭穿般匆匆迴避,轉身遠去。

從離開美術館到走進酒吧、到回酒店房,我的腦子仍不斷重播著白恤衫男子的臉。

——那男人,應該不是梓穎吧?

但,為甚麼會這麼像?

「你……你怎麼,來了……」

如果他不認識我,他怎麼會這樣說?

如果他是梓穎,又為甚麼不與我相認,反而跟阿暉說是認錯人?

道理上,梓穎當然在法國。但那樣的話,這白恤衫男子又是誰?

我不記得自己認識誰長得這麼像梓穎啊……

我半躺在酒店床上苦惱不堪,突然聽到 Isabelle 的聲音︰「阿瀠,你怎麼了?剛才在酒吧起就一直心不在焉啊?」

「唔……阿 Belle,你曾經試過遇到好像認識你的人嗎?」

「當然。」剛泡完澡,一邊敷面膜一邊吹頭髮的 Isabelle 答得理所當然︰「常常都有些陌生男生來找我,問我是不是某某中學的,再不然就說在某某補習班見過我之類。」

「不是這種啦,是那種……你也覺得自己認識他,但道理上又不可能……」

Isabelle 以雷射眼望向我︰「就是剛才那個?阿暉說的美術館色狼?」

「是……但他不是色狼啦,是誤會吧?是我不看路撞得他很痛在先。」

「然後他說認識你?」

我皺眉苦思︰「他沒有這麼說,只是他的眼神和表情……」

Isabelle 跑來我的床上,表情浮誇地搭著我的肩︰「那就實在太好了啦!你知道嗎?戀愛都是由所謂的 Déjàvu、既視感開始的!果然啊,帶你來旅遊還是有用的!快趁畢業前找個男朋友吧!」

話題完全歪掉了,我苦笑︰「我在說的不是戀愛啊,是記憶……我第一次來新加坡啊,怎麼可能會有人認識我?」

「記憶?哎呀,反正你大學都讀四年了,又常常要幫忙彈琴,總會在周會、校慶活動見過很多人吧?他認識你而你不認識他,也很正常啊!」

「那倒也是……」

Isabelle 對戀愛以外的話題全無興趣,敷衍完我便話鋒一轉︰「所以啦,快點睡吧!我要養好皮膚呢!明天 Jimmy 的朋友來帶我們自駕遊,聽說是個帥哥啊!還跟我們同年紀呢,一定很聊得來!呵呵呵呵,晚安啦!」

Isabelle 躲到被窩裡,不一會就傳出呼嚕聲。

我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仍在不斷回想著美術館門口的白恤衫男子。

長得像梓穎,喜歡美術,好像認識我——

我的心情怎樣都無法平復,便打開久未使用的社交媒體,逐一窺看中學同學的舊照,看看裡面有沒有藏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當然我心裡清楚得很,那怪人最討厭拍照,即使去留學前也死活不肯跟我合照一張。

所以這些年來,即使我把認識的社交媒體帳戶翻爛,都無法找到他的身影。

哪怕只是回憶中的身影。

我的記憶,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時光遙遠到,我都要懷疑究竟一切是不是我的幻想。

然而,今天跟白恤衫男子的偶遇——

那雙眼睛,那副臉容,為甚麼仍令我的心情如此悸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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