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媽前,不時在街上看到一些抱著孩子的年青媽媽,讓我心想:長這麼弱質纖纖,居然能抱起三、四歲有她半個人高的孩子,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為母則強」這四個字,彷彿是答案。
我作為新手媽媽對堅強的初體會是──「頂多不完美,但要做,一定做得到。」
因為孩子在依賴你,不可以任性地一句「我不懂」就假手於人,所以無論如何要動手試著做,不斷修正自己。
然而,聽說就是「為母則強」這四個字,讓許多母親承受著不合理的壓力。彷彿不堅強起來,就不配當母親,就對不起孩子似的。
照顧孩子已經這麼辛苦了,就算沒有人提供支援,至少,應該獲得體諒。
成為母親也依舊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有軟弱的時候,疲累的時候,想躲懶的時候,想為自己打算一下的時候,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每一天也在學習中,所以,要體諒自己做得不完美的時候。
最近,對「堅強」這個字眼有深一層的體會,是因為兩件事。
一位女讀者的丈夫告訴我,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何等堅強,直至她成為母親。
她因為醫療失誤延誤了開刀時間,結果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第一件事是看到哭得收不到聲的丈夫對她說,剛生下來的兒子可能會因為缺氧而智力受損,這時候她還能對丈夫說:「你先不要哭,哭是幫不到件事的,不如你仔細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再一起想想接著做甚麼。」
自己身體如此虛弱,也沒想著撒嬌,面對突如其來的噩耗,也沒有情緒化,反而沉靜地著手思考問題,只因為那就是眼前唯一必須要做的事。
我想,「為母則強」的真正理由,就是一次又一次地面對這些「眼前唯一必須要做的事」,如果不先讓自己堅強起來,就甚麼都做不了。
幸好嬰兒鬥志頑強,第二天含氧量就由一成回復到九成,出院時與其他健康嬰兒無異,我真的很為他們一家高興。
另一件與我有切膚之痛的事,是我家女兒兩個多月時,進了兒科 ICU 。
像電視劇那樣的情節沒想過會發生在我的真實生活中,在兒科 ICU 病房外守候著的,都是子女在裡面的父母,想當然大家都是擔心不已,而且也不知守到甚麼時候,但叫我們回去休息也不願離開,每一秒都心焦如焚。
坐坐我身旁的媽媽卻安慰我說:「不用擔心,孩子的生命力很強的。」
當時我既感動,又佩服不已,心想這位媽媽是何等堅強啊!而且是有餘裕的堅強,還能關心別人,鼓勵別人。
小女住院一星期後平安出院,至今我仍不時想起這位安慰過我的母親。
有一種堅強叫必須要堅強,有一種樂觀叫必須要樂觀。
沒有任何時候比成為母親更讓女人想要堅強,我們必須,我們願意,因為我們會明白,軟弱和逃避頂多只能是一時,最終只有堅強能帶我們走最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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