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學生自殺個案上升,情況令人憂慮。香港基督教服務處今年進行了一項「學童自殺與求助研究」,由社工與學生進行深入的個案訪問,瞭解他們對自殺的看法及求助情況,從中揭示學生自殺受多重因素互相影響,並提出三大建議冀改善情況。
在個案訪問中,150名受訪者分佈於中一至中六,其中最多人來自中三(25.3%),最少為中六(6.7%),其他年級則平均分佈,而當中約四成人(44.7%)曾接受學校社工個案輔導服務。
學生面臨多重壓力 疫後情緒問題惡化
服務處整理過去五個學年、涉及超過12,000名學生的學校社會工作服務數據,數據顯示學生在疫情期間對服務需要有所緩和,但於社會復常後回升,較疫情期間多一成。其中以「情緒或精神健康」(最高達65%)、「學習」(最高達62%)及「成長發展」(最高達59%)為首三個最需要社工支援的問題。
自殺原因非單一 學業及人際關係為主因
根據個案訪問,「學業問題」 (72.7%)如學習壓力、「家庭關係」如家人過高期望(48.0%)及「人際關係」如不適應群體生活、受感情困擾及校園欺凌問題(26.0%) 是最多學生認為引致自殺的原因。服務處分析,學生選擇自殺的原因往往並不單一且互相影響,加上受社會或校園氛圍影響,令他們遇到困難時難以啟齒,不懂尋求協助。
學生怕被嘲笑 鮮少主動求助
根據個案訪問,學生面對負面情緒並希望抒發時,逾四成人選擇「遊戲娛樂」(44.7%)或「向朋友傾訴」(40.7%),但只有僅約一成人會「尋求老師或社工協助」(10.7%)或「尋求家人協助」(10.0%)。至於學生尋求不同人士協助的意欲,首三位分別是朋友(6.8 分)、社工 (5.6分)及家人 (4.9 分),而老師(4.0 分)的排名則低於網友(4.4 分)。對於尋求他人協助,學生首三個顧慮是「擔心傳開或被嘲笑」(30.0%)、「怕被批評或追問」(16.7%)及「不被理解」(14.0%),而較少向長輩或家人坦承苦惱。
自殺個案分析
香港基督教服務處學校社會工作服務服務主任鍾慧妍表示,自2020年起共處理六宗自殺身亡個案,經分析後發現六名學生均承受長期生活苦況,其中五位學生都存在客觀危機因素如單親家庭、再婚家庭、經濟困難等,而幾乎全部學生均沒有向社工或老師求助。他們在學校的表現不俗,有的更被身邊同學或老師形容為「樂觀、幫得手」,家長亦認為他們相當「生性」,因此實在難以被識別。
為學校創造條件 重建師生互信關係
香港學校訓輔人員協會副會長、天主教慈幼會伍少梅中學李建文校長表示,過去數年的疫情對學生造成負面影響,減少了他們與老師建立關係的機會。他指,很多學生回校後不善於表達自己的需要,對向他人求助有保留,令老師難以發現有精神健康需要的學生。他建議政府為學校創造條件,讓老師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與學生重建信任關係,有助及早識別有需要的學生。同時,他強調學校需建立完善的精神建康支援系統,推動全校參與的預防性、發展性和補救性工作,師生及朋輩共建一個安全網,令有需要的學生更安心地求助,也讓老師有能力支援。
機構提出三大建議 倡議多方攜手互補不足
香港基督教服務處就家庭、社會及學校提出三大建議,希望幫助各方及早識別有需要的學生。
(一) 支援家長應對子女成長需要
家長是學生最重要的情緒守護人之一,他們亦需要有足夠的支援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家長與社工接觸時曾反映非常渴望子女能與自己分憂,奈何正值青春期的他們亦不大願意向父母坦露心聲。因此家長應多採取主動,鼓勵子女在有需要的時候向自己求助,並以正面情緒回應子女,減少他們向家人求助時的顧慮。
(二) 加強公眾教育
政府應牽頭各界加強公眾教育,減少對求助的標籤,釋除學生求助的顧慮。學生普遍對求助有既定印象,想向別人坦露心聲卻又怕傷到自尊。因此政府可透過公眾教育及宣傳工作澄清學生對求助的誤解,明白向別人表達難處及接受幫助是勇氣的表現,令學生更容易踏出自救的第一步。
(三) 建立關愛校園文化
除了希望學生懂得求助,校方對學生亦應主動出擊,讓老師及社工盡早辨識有自殺危機的學生。有需要學生普遍欠缺家庭及朋輩的支援,而來自老師及社工的關愛則能多多少少彌補這些不足。因此學校應建立關愛校園文化,創造空間及機會如舉辦師生共融的活動,加強師生連繫之際長遠地建立互信關係。
為提供更多支援,香港基督教服務處亦準備了「救人自救」資源套協助學生、家長及老師,按此即可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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