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將舊衣送往第三世界是慈善行為，如今卻成了環境與社會問題。法國、瑞典與丹麥提案禁止歐盟二手衣出口，上（3）月25日在歐盟環境理事會討論。非洲二手衣組織稱禁令將影響百萬人的生計，竭力遊說歐盟國家不要支持提案。

二手衣常須再修改，不能用的就成了廢棄物。非洲象牙海岸二手衣市場裡的裁縫師。圖片來源： MKwadyo

自己的垃圾自已清

快時尚興起，丟衣服的速度也加快，廢棄衣物何處去？根據歐洲環境署（EEA）2023年的分析，歐盟廢紡織品出口在20年間提高了2倍，2019年達170萬噸，其中46%銷往非洲、41%銷往亞洲。有些二手衣能再銷售，有些降級為工業碎布或填充，有些則進入露天掩埋場或任意丟棄。

25日，歐盟環境理事會開會，法國、丹麥與瑞典聯手提議以《巴塞爾公約》（Basel Convention）管制二手衣進出口，並要求出口前應先取得進口國的同意。《巴塞爾公約》是管制有害廢棄物的跨國轉移的聯合國公約，特別針對先進國家將廢棄物轉往第三世界。

法國環境部指出，「非洲不該成為快時尚的垃圾場」。《路透社》報導，丹麥駐歐盟副常任代表傑可布森（Soren Jacobsen）在會中指出，紡織廢棄物出口到開發中國家會危害到當地的環境、社會與健康，歐盟應中止這種行為。法國代表也表示，禁令將有助健全歐盟自身的紡織品回收體系。

非洲業者稱提案將影響百萬人生計

瑞典氣候部長波爾莫卡塔里（Romina Pourmokhtari）2月底到肯亞參加聯合國環境大會，他特地到奈洛比河畔了解二手衣廢棄問題。隨同參訪的在地環境組織「潔淨肯亞」（Clean Up Kenya）指出，肯亞每年進口20萬噸的二手衣，常有髒污、破損，尺寸不合的問題，須修改才能穿，產生許多廢棄物。但當地處理體系不足，奈洛比河成了垃圾場，這就是部長見到的場景。

Gikomba市場的二手衣廢棄物堆置在奈洛比河邊。圖片來源：Clean Up Kenya / Changing Markets Foundation

歐盟的提案讓二手衣進口商恐慌，他們積極與歐盟其他國代表會面，希望擋下提案。《路透社》報導，肯亞二手衣回收協會主席恩正嘉（Teresia Wairimu Njenga）指出，肯亞至少有200萬人口依賴二手衣轉賣產業，提案將衝擊當地生計。

他極力澄清，二手衣並非都是垃圾，根據該聯盟去（2023）年在奈洛比的調查，僅1%至2%的舊衣變成廢棄物。

改變市場基金會（Changing Market Foundation）執行長立即在LinkedIn上反擊，要求大家看清楚遊說者的企圖並且查證數據。改變市場基金會也在2023年調查二手衣問題，報告指出，進口至非洲的二手衣有20%～50%最後成為垃圾，只能掩埋或焚燒處理。歐盟每年出口到肯亞的二手衣高達3700萬件，很多衣服太舊、太髒，根本賣不出去。

二手衣的社會與環境難題

二手衣帶來就業機會，但也遏制本土品牌的發展。肯亞總統去年要求軍警的制服、鞋子都要在本地製造，並且交給年輕人來做。當地服飾與紡織界視為是建立「肯亞製」市場的大好機會。

肯亞當地環境組織「潔淨肯亞」（Clean Up Kenya）坦承，上百萬非洲人靠二手衣產業謀生，解決這項問題應從生產者責任出發。雖然法國的提案是直接針對出口，但他們還是予以支持，希望藉此帶動二手衣討論，最終能找出對地球有利的方案。

肯亞奈洛比的Toi Market，這裡是當地人購買二手家居用品、衣服、鞋子、新鮮蔬果的地方。圖片來源：IMF（CC BY-NC-ND 2.0）

參考資料

- 路透社（2024年3月14日)，France proposes EU ban on exports of used clothes

- 路透社（2024年3月26日），Kenya's second-hand clothes traders lobby against EU export restrictions

- DW（2023年10月23日），Kenya: President Ruto pushes for locally-made clothing

- 歐洲環境署（2023年2月27日），EU exports of used textiles in Europe’s circular economy

- changing markets foundation（2023年7月5日），Waste Framework Directive a missed opportunity for textile recycling, but a glimmer of hope for reducing clothing dumped on the Global South

- Clean Up Kenya（2024年3月19日)，France, Sweden, and Denmark Propose Ban on EU Second-Hand Clothing Exports

- Clean Up Kenya（2024年3月2日)，Sweden’s Minister for Environment and Climate Change visits ‘Trashion’ Ground Zero

- Clean Up Kenya（2023年11月28日)，Mitumba Association of Kenya denies Second Hand Clothing imported into Kenya has any Environmental Imp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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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擬禁二手衣出口 法國：「非洲不該成為快時尚的垃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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