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企鵝鯨魚搶食物？南極磷蝦捕撈大增成生態隱憂

大量南極磷蝦養活了從魚類、企鵝到鯨魚，是海洋生態的基礎。過去人類對南極磷蝦興趣缺缺，近年來卻開始宣傳富含 omega-3 脂肪酸營養成分，創造出磷蝦食用需求，另一方面則當作養殖漁業餌料，捕撈量大增。在氣候變遷雙重威脅下，磷蝦能否承受大量捕撈，人類與企鵝與鯨魚爭食，會不會造成食物短缺的生態災難，成為一大隱憂。

挪威漁業公司 Aker BioMarine 1 月捕撈南極磷蝦時，拖網纏住受磷蝦群吸引的大翅鯨，導致鯨魚死亡，2021 年也發生過三隻年輕鯨魚因同樣狀況死亡，Aker BioMarine 表示，這幾次事件是捕撈南極磷蝦 15 年來首度有鯨魚犧牲，宣布改善設備以預防類似狀況再度發生。

然而鯨魚面臨的危機，不僅想吃磷蝦時被拖網纏住而死，南極磷蝦捕撈量大增，很可能直接讓鯨魚餓肚子。企鵝也因南極磷蝦捕撈而備受打擊，尤其較不重視生態的中俄兩國近年來積極捕撈南極磷蝦，造成南極生態威脅，尤其南極磷蝦是食物鏈最底層，人類大舉捕撈南極磷蝦，可說是竭盡海洋資源的象徵。

南極磷蝦總量約 3 億至 5 億噸，約等於全球所有牛隻總和，怪不得被中俄當作重要糧食來源，早在蘇聯時期 1970 年代就開始捕撈，直到 1991 年蘇聯垮台，其他國家因生態保育考量大多不開放磷蝦捕撈，只有日本與加拿大少量捕撈北太平洋磷蝦，蘇聯因此成為最了解南極磷蝦的國家，南極磷蝦也變成最為人類所知的磷蝦。

南極條約系統的國際條約下，11 艘中國、挪威、南韓、烏克蘭、智利的拖網漁船 12 月至隔年 7 月於南極磷蝦捕撈季出航，全球總捕撈上限為 62 萬噸。以往捕撈量遠低於上限，但到 2020 年捕撈量激增至 45 萬噸，中國捕撈量倍增。只要再多幾艘大拖網船，很快就會達 62 萬噸上限。

原本磷蝦經濟價值並不高，但隨著磷蝦油產業成長，磷蝦也跟著水漲船高，每年磷蝦油市場達 5.31 億美元，還在快速成長，預期 2026 年會成長到 9.41 億美元。另一方面全球養殖漁業發展，許多使用磷蝦當餌料，預計 2050 年全球漁產需求倍增，很大部分要靠養殖漁業滿足，磷蝦需求也跟著大增。

Aker BioMarine 目前占總捕撈量 60%，2019 年新增第三艘船，大增捕撈量，Aker BioMarine 認為把磷蝦放著給其他生物吃，不是糧食安全的做法。

中國近年則大舉興建磷蝦油工廠，滿足磷蝦油的龐大市場需求，南極磷蝦捕撈與加工達工業化程度，因此總捕撈與加工量大增。俄國則宣布投資 450 億盧布於南極磷蝦捕撈業，打造大型拖網漁船。

磷蝦捕撈對企鵝造成慘痛影響，研究顯示附近海域的磷蝦若捕撈 10% 以上，許多企鵝父母就養不活小孩，故 2018 年 8 家磷蝦捕撈公司承諾捕撈處與企鵝繁殖聚落保持 30 公里距離，以免企鵝爸爸媽媽捕不到磷蝦全家挨餓。2019 年各公司均有遵守承諾，然而即使沒有人類撈光磷蝦，數量還是受很多其他因素影響。

生態保育本身就是影響之一，經過長年努力，全球鯨魚數量逐漸恢復，理所當然更多鯨魚就吃掉更多磷蝦。全球氣候變遷更是一大威脅，由於南極海域暖化，研究顯示南極海水暖化與融冰，可能造成南極磷蝦數量減少三成。

南極海洋生物資源保育委員會（Commission for the Conservation of Antarctic Marine Living Resources）為了上述生態顧慮，將於 10 月考慮調整捕撈上限與捕撈區域限制，不過需 26 個會員一致同意，而科學家擔心全數同意相當困難，尤其中俄一貫反對保育區，俄國更認為南極磷蝦數量極多，沒什麼好保護的。南極磷蝦與以之為糧的各種海洋生物命運，可說是與氣候變遷造成的南極融冰現象一樣：如履薄冰。

• In Antarctica, does a burgeoning krill fishery threaten wildlife?

（首圖來源：Flickr/KoiQuestion CC BY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