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牙齒是怎麼「做」出來的嗎？

2020 才開始，在美國出差的外子傳來好消息。今年，他應合作方的邀請，將在美國最大、歷史悠久的芝加哥牙科協會冬季會議與展覽會（CDS Mindwinter Meeting）上演講。欣喜之餘，身為他的另一半，知道他有多麽努力，才有今日的成績。

許多人好奇外子的工作，如何能在歐洲不斷地移動？他的工作，很難一言以蔽之。在歐美已經蓬勃發展，近幾年，南韓急起直追，但在台灣，卻很少人知道。

每個人應該都有看牙醫的經驗，但大家知道，牙齒是怎麼「做」出來的嗎？有個行業叫「牙技師」（全名是牙體技術師），他們的工作是製作牙齒模型。牙醫看過病患後，做出診斷模型，牙技師就依據這個模型，製作齒模；它就是外子工作的最底層。

圖／Shutterstock

傳統的牙技所，規模不大，一間只有幾位牙技師，多是師徒制。在科技尚未發達的時代，齒模都出自這些小規模牙技所。牙技師們用巧手，花時間，慢慢修整出漂亮的齒模。遇到案子多、客戶急時，超時工作是家常便飯，薪水卻沒有跟上，導致年輕人對這項行業，興趣缺缺。

外子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牙技所。即便在勞工權益高，工時低的歐洲，工作超過 12 個小時是家常便飯，老闆又很苛刻。有許多次，萌生「老子不做了！」的念頭，幸好始終沒有真的行動，否則沒有今日的他。

隨著市場需求增加，和價格競爭（需要壓低成本），規模較大的牙技所興起。工作不再是從頭到尾一人全包，而是像生產線，一位負責一個或幾個步驟。簡言之，轉換成工廠的概念。接著，數位化時代來臨，齒模製作也跟著機器化、數位化，許多大型的牙技所（milling center）應運而生。舉個例子，現在的牙醫，不用再做診斷模型，只要用掃描機＋3D 軟體，就能將資料直接傳給 milling center。收到資料後，無特殊需求之齒模，製作的時間只需一天，隔天即可出貨。不僅如此，3D 列印也涉足這個領域，科技人才需求，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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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digital milling center 裡，傳統技術和知識是底子，但熟悉各種軟體、機器，才能成為各方競相爭取的人才。

在牙技所的那段時間，外子除了每日重複、枯燥的工作，還積極學習製作齒模的軟體技術 CAD/CAM（備註）。一點一滴累積出來的實力，讓他經由同業的推薦，受聘到安道爾公國的 milling center，擔任 production manager，這段期間，他成為世界第一位，拿到軟體的最高級 Maestro 證書的人。後來又受到美國大公司青睞，應聘至德國，成為研發主管，負責製程、研發、技術指導等方面。當我們因為家庭因素要往南遷時，公司不願放棄人才，改用簽約方式聘任，負責許多重要的研發計畫。

走筆至此，並不是要吹捧外子，而是想和大家分享：第一，我們鄰近國家「韓國」，在這方面已急起直追，而台灣對牙體技術師，還是停留在傳統牙技所的印象。事實上，在科技化、數位化之後，牙技師的出路比我們想像的寬廣許多，薪資待遇也不可同日而語。

第二，大家都覺得歐洲工時短、福利好、薪資高，但並非人人如此。如同前面所提，若外子沒有熬過那段期間，不會有後來的發展。他後來也覺得，那時候雖然苦，但打下紮實的基礎。加上不斷地充實專業知識，才是關鍵。

我們回義大利過節時，去拜訪以前的老闆，遇到一些當年的同事，依舊做著同樣的工作。可見，無論身在何處，要大鳴大放之前，都得把吃苦當吃補。有意往國外發展的人，不妨多了解這個產業。

在 digital milling center 裡，傳統技術和知識是底子，但熟悉各種軟體、機器，才能成為各方競相爭取的人才。圖／Shutterstock

備註：CAD/CAM，電腦輔助設計與製造（computer-aided design/manufacturing），也就是從設計到生產，全部借重電腦。

執行編輯：張詠晴
核稿編輯：何承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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