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輝十年過去了，史蒂芬席格 (Steven Seagal) 與華納影業珍貴的多重電影合約結束了之後，我們多頭銜的武打天王還剩下什麼？對，我知道你可能會說暴力施虐狂跟性侵犯，但我們得先把這些擺到一邊，回到他的電影事業。在進入 21 世紀的當時，全球都為《駭客任務》(The Matrix) 如癡如狂，這當然對有真正功夫底子──而且號稱可以三秒殺人──的席格來說，不啻是一種羞辱：你們還要吊鋼絲，我的合氣道可是能直接把人摔飛出去！
但是袁家班的鋼絲大法，確實在視覺上能夠製造更多不可能。席格沒想到的是，他本可以製造另一波新的動作風潮，他在 2001 年的《以毒攻毒》(Exit Wounds)，打出一條「黑人武打動作片」的可能性，但是後來……
《以毒攻毒》。
算了，你知道席格所有跟「後來」有關的事都不太妙。
＊前情提要：【電影背後】這就是偉大的動作天王史蒂芬席格 (18)：與成吉思汗式按摩大師獨處時，別忘了妳的防狼電擊棒
曾經的「黑人武打動作片」：剝削種族的刻板印象 100 分
黑人武打動作片的可能性早在 70 年代便出現了，在社會上受到欺壓的黑人族群，渴望在銀幕上看到一位超級英雄為他們打回公道。《黑豹戰警》(Shaft，又譯「黑街神探」) 是一個重要的開端，你可以看到這位持槍正義英雄，一樣有著靈活的身手，代表他不需要槍也能克敵致勝。但是這樣的黑人動作片，最終卻淪為「黑人剝削電影」(Blaxploitation)。
黑人剝削電影之一的《黑古拉》(Blacula)。
別誤會，黑人剝削電影裡的英雄都是黑人，他們的敵人也有不少是白人，但真正剝削之處，卻在滿坑滿谷的刻板印象。這些電影裡的黑人看起來很像白人心中的黑人：違法叛道、生活奢糜、與毒品與子彈關係緊密。這些電影的關鍵其實是腥羶色，讓黑人當主角不過是掛羊頭的噱頭而已。
1971 年的《黑豹戰警》也是一部美國黑人剝削動作犯罪片。
這些剝削電影裡，黑人英雄對抗毒梟、對抗惡警、甚至對抗奴隸頭子，一路上他們吃香喝辣，身邊夥伴非死即傷，過程充滿大量的肉彈與子彈，最後用非常草率的方式讓魔王上西天。明顯是一種餵食黑人觀眾的視覺迷藥，但是話說回來，非裔觀眾人口眾多，能有黑人剝削電影的誕生，也代表這些成本廉價的速食電影，的確能夠快速累積大量的票房。有利可圖為什麼不賺？
《以毒攻毒》黑白搭檔出擊衝票房
所以，席格決定拍《以毒攻毒》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點子，整部電影的英雄與反派其實都是黑人。這部電影擺明要賣給黑人族群，只是套上了高大上合氣道的噱頭。
至今，專打黑人族群的電影仍然有巨大的基本盤，如果席格能夠成為新形態黑人動作電影的宗師──他那神似亞洲人的東方臉孔，正好淡化了他的白人形象──那麼他未必不能起死回生。如同泰勒派瑞 (Tyler Perry) 一系列低成本的《瘋婆子》(Madea) 系列喜劇電影，竟然也能累積出全美破億票房的成績。
而席格可是全球動作巨星，他的身手、再加上一位黑人搭檔、黑白功夫英雄電影絕對能有自己的一片天。
「深水炸彈」DMX 加上「動作天王」史蒂芬席格主演的《以毒攻毒》，聽起來夠厲害了吧──
《以毒攻毒》預告：
華納影業再次跟席格合作，讓這部電影至少還有主流電影的體質：預算可有 5 千萬美金。導演是曾經在 2000 年拍出《致命羅密歐》(Romeo Must Die) 的安德瑞巴寇亞克 (Andrzej Bartkowiak)，這部電影順利將李連杰拉入了好萊塢──一位亞裔男星與非裔女星在銀幕上談戀愛，飛身躍起的中國功夫與黑人街頭黑幫的血腥槍戰，兩種差異甚大的元素碰撞在一起……竟然混合出還不錯的鴛鴦奶茶口感。
《致命羅密歐》。
處處折衷的《致命羅密歐》，終於成功拉攏到中間選民，這部根本沒有接吻鏡頭的羅密歐與茱麗葉電影，全球票房是嚇死人的 9 千萬美金。
全新武打黃金公式，《以毒攻毒》越ㄎㄧㄤ越賺錢
《以毒攻毒》還有饒舌歌手 DMX 當主角，當然讓他的歌迷主動成為忠實觀眾。但《以毒攻毒》與 70 年代的黑人剝削電影有什麼不一樣嗎？其實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多了幾點 70 年代沒人聽過的合氣道、以及酷似《駭客任務》的吊鋼絲而已。
席格在本片裡已經進化到能躲子彈了。
電影裡對黑人還是充滿各種詭異的描寫、煞氣、霸氣、老子有錢是土豪，加上從香港動作電影偷師的各種武打花招──本片武指正是來自香港的林迪安 (Dion Lam)，讓《以毒攻毒》成為一部荒謬有趣的動作電影，它真的很爛，但你只要看到也許就不會轉台。
有趣的是，《以毒攻毒》裡的反派麥克傑懷特後來拍了一部非常棒的諧仿黑人剝削電影《黑色炸藥》(Black Dynamite)。
這原本會是一條新世紀的動作電影黃金公式：抄襲香港武打電影套路＋吊鋼絲＋饒舌巨星＋土豪炫富香車美人＋史蒂芬席格。只要按照這條公式，加上低廉的成本，與很短的製片週期，那麼一年一部新席格武打電影也不是夢。別忘了，這正是席格的成名之路，他從《熱血高手》(Above the Law) 直到《魔鬼戰將》(Under Siege)，全都是這種模式：席格使用觀眾陌生的武術吸引大家的注意力，6 到 10 個月就推出一部電影，內容全是求爽求殘求刺激。
這樣當然能擄獲部分觀眾的心──不需要滿足所有觀眾，武打電影原本就不適合闔家觀賞。
平心而論，《以毒攻毒》美國國內 5 千萬美金的票房，比對它 5 千萬美金的預算，算不上真的很好。但是看看票房出色的《致命羅密歐》，它的票房其實也是 5 千多萬而已，可是成本就差很多了，《致命羅密歐》只有 2 千 5 百萬，與《以毒攻毒》一比，《致命羅密歐》變成賺錢電影了。
「動作天王史蒂芬席格」的招牌，觀眾不買帳了？
當然，《以毒攻毒》對席格迷來說，仍然是非看不可的電影，除了它那些耍狠惡趣味之外，這是席格第一次沒有在結尾高潮對打戲中殘忍地殺死對手──他甚至被打倒了，這也讓《以毒攻毒》成為第一部席格沒有用拳腳功夫打倒魔王的電影，最終他致勝的關鍵是體重：席格死命拉著直升機垂吊的繩梯，用海狗般的身軀重量阻止直升機飛走，這一點讓日後徒手扳直升機的美國隊長都為之相形失色。
看看席格。
想想隊長。
也許對更多人來說，《以毒攻毒》已經是席格最後一部還稱得上是主角（事實上是配角）的好萊塢電影了。雖然他在 2002 年的《黑獄風雲》(Half Past Dead)，在全球還是由索尼或三星影業發行，但這部電影的能見度更低，美國觀眾只願意給他 1 千萬出頭的票房。之後，史蒂芬席格正式離開了主流電影界，沒有主流電影公司願意再跟他合作。從此席格進入了 B 級電影圈，以直發電影為主。
這當然是很可惜的一件事，他沒有想辦法在黑人武打電影這片尚稱藍海的領域，靠著自己過去的威名用心經營這個市場。最後連黑人弟兄也不買他的帳了，事實上沒人要買他的帳了。
《黑獄風雲》。
電影賺不了錢了怎麼辦？沒問題，下次我們來看看，席格如何靠賣周邊賺大錢。等等，我修正一下，賣周邊是事實，有沒有賺大錢呢……這鬼才知道了（未完待續）。
看更多 >>【這就是偉大的動作天王史蒂芬席格】專題系列介紹
加入「電影神搜」LINE好友，最新電影情報不漏接！
留言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