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音樂立國」的奧地利若為一頂王冠,那麼偉大的音樂家正如冠上珠寶,而其中最耀眼的寶鑽當屬莫札特。然而,莫札特若沒有從家鄉到過維也納,未必能積攢光芒⋯⋯隨其生平,在奧地利來趟「音樂神童」的發跡巡禮。
薩爾斯堡,是搖籃亦是囚籠
在格特萊德街的老宅,我浸染著世人對莫札特的敬重與愛; 越過薩爾察赫河馬克廣場八號的「莫札特故居(Mozart-Wohnhaus)」,則令我感受到更深層次的激盪──一七七三年,莫札特結束了在義大利的研習,一家人重返薩爾斯堡、居住於此。當時,莫札特始受聘於薩爾斯堡大主教,擔任宮廷樂師兼作曲家。這段期間,他因不自由的職場環境愈發陰鬱,決意解職、成為獨立的演奏家與作曲家,導致與父親的關係逐漸破裂。
登上老城區的薩爾斯堡要塞,步入這幢「莫札特老闆的居所」,我才意識到要塞的牆體是多麼厚重、堅實,所代表的體制是多麼龐大、蠻橫和壓抑。很難想像:那個寫著歡樂音符、身軀發育不良的神童,竟膽敢與之抗衡。
薩爾斯堡最古老的教堂之一「方濟各會堂」距「莫札特出生地」不遠 ©123RF
維也納,音樂應許之地
去過薩爾斯堡,就沒法拒絕維也納了。那種誘惑在於:走出薩爾斯堡的莫札特,究竟去了哪兒?西元一七八一年,莫札特正式向薩爾斯堡大主教遞出辭呈,前往維也納發展新事業。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座音樂之都,但凡公允地論斷,多半要將這一票投給維也納。這承載了哈布斯堡王朝、奧匈帝國昔日榮光,從古典樂派到現當代始終屹立在樂壇中心的城市。
穿梭於維也納的大街小巷,或是前往聞名遐邇的中央公墓,便能遇見許多樂史上熠熠生輝的名字,以及當時曾與他們相交的故人。他們所有人都屬於維也納,維也納也屬於他們每個人。但此次前往維也納,我所為的只有莫札特。
莫札特在維也納生活多年,在這留下了不少的足跡與住處,一七八四年至一七八七年便居住在教堂街五號的故居「維也納莫札特之家」。然而在維也納,除了此處,沒有第二個正經保留下來的故居,也沒有哪裡目睹過他更多的創作。因著他在此創作著名的《費加洛婚禮》,所以這座房子又別名「費加洛之屋」。
走出小小的故居,視線便被赫然聳立的聖史蒂芬大教堂震懾。對於深愛莫札特的人來說,該堂不只是城市地標,更緊緊與莫札特聯結:他在這座教堂與康絲坦茲.韋伯結婚、讓兩個孩子受洗,更重要的是,他的葬禮彌撒正是這裡舉行─一代音樂大師的生與死都凝鍊於此。
©123RF
莫札特成就奧地利
新年第二日,當旅伴還沉浸在元旦狂歡後的熟睡時,我隻身走出旅館,回到保守、克制的維也納。太陽愈升愈高,寒風卻也愈來愈凜冽,肅殺的冬日裡,我避開前去中央公墓惦念偉大人物的祭拜者,幾經輾轉,抵達偏僻的聖馬克斯公墓。一七九一年,莫札特病逝,遺體草草葬在聖馬克斯墓園。然而,墳墓真正的位置已被人遺忘,現如今的位置僅為後人推測。
整片墓地冷冷清清,甚至難得走過一個路人。莫札特的墓上立著純白的天使,我把書包斜靠在天使下,代替自己存照紀念。空氣鑽心、涼而乾燥,草木凋敝。真不知兩百多年前、他下葬之時,是否也是如此景象?而我只知,此情此景確實適宜靜默與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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