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Q HYPE】我們的友誼無需定義！柯震東＆宋芸樺：「他身上有一種強大的自信與自由感，這點讓我很羨慕。」
今天攝影棚裡拍攝氣氛極好。宋芸樺和柯震東在宛如美劇的場景中，時而大笑，時而講悄悄話，時而鬥嘴，有時候跑到對方的化妝室勘查訪問進度，兩人的超好默契和交情已無須多言。1991年出生的柯震東和小他一歲的宋芸樺，循著類似的軌跡進入演藝圈，因交友圈相近認識，但直到兩人合作2021年的電影《月老》，才真正成為摯友。
兄妹般的好交情
「我們以前在同一家公司，他是我的師兄。」宋芸樺笑著聊起兩人的友誼，「但我們一開始去時沒有很熟，只是有時候會一起出席活動、去參加影展，是因為拍《月老》才真的熟起來。」因為拍戲長時間的相處，讓宋芸樺看到柯震東更多不同的面向，「他身上有一種強大的自信與自由感，這點讓我很羨慕。」
跟兩人專訪後更能夠理解宋芸樺口中的互補：一個內向一個外顯。「我們個性很不一樣，我是外向E人，他是那種一開始不太喜歡說話的I人，但相處起來卻特別自然。」多年的友誼讓他們什麼都能聊，從工作到最近看的書、電影、影集，甚至最近還會跟朋友一起約打匹克球。
兩人的友情早已延伸到家族之友。宋芸樺笑說自己就是柯家人，「我跟他哥哥、爸媽都蠻熟的，常常一起吃飯。從不知道哪一年開始，我就自稱是柯家小女兒。每年過年，我都會去柯家拜年，這樣的習慣應該有六、七年了吧。」
讓人安定的力量
對柯震東來說，宋芸樺則像一位總能帶來安定能量的朋友。「我們認識很久，《我的少女時代》那時她和王大陸很好，就大家玩在一起。」他回憶起合作《月老》時的情景，「雖然早就認識，但因為要演很親密的情侶，還是會有新的火花。那段時間看到她很多以前沒發現的樣子。」
雖然各自忙碌於不同的生活與工作節奏，但多年的情誼始終穩固。柯震東說：「我們兩個能量時常在轉變，雖然小時候就認識，但到現在還能這樣做朋友，我覺得很難得。我很欣賞她的勇敢，那種面對挑戰的態度，也會讓我更有勇氣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宋芸樺，演員是一種自我修煉的過程
脫離舒適圈，並嘗試更多不同可能，是宋芸樺這幾年的心理感受。從電影《96分鐘》，就可以看得出來她的轉變。
近期口碑和票房雙贏的電影《96分鐘》，無疑是宋芸樺轉型的重要作品，她收起甜美笑容、換上刑警制服，展現出具壓迫感的情感張力。《96分鐘》從構思到拍攝歷時多年，導演與演員們都投入大量時間，劇本和角色更是修改多次。宋芸樺形容這過程剛好跟高鐵速度相反，像是一列慢行列車。她飾演的主角黃欣在意外與恐懼中不斷面對選擇。這部是台灣少見的災難題材電影，卻同時藏著情感層次。她第一次看劇本時就被吸引，「這是一部節奏緊湊的片，但我在裡面感覺到深刻的人物刻畫。」
從表演中感受到能量
宋芸樺飾演的黃欣是個特別的角色，「有時候愛不是被理解的，而是被接受的。」她說，拍完電影後，她重新思考了很多關於親情與責任的問題。「這個角色影響我很深，我開始意識到，人有時候會因為愛而成全且放下。」
她回憶在拍攝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因為氣氛緊繃，腎上腺素狂飆，她感覺到自己快要被沉重的劇情壓垮，「我記得拍完時，我跟柏宏有互相給彼此一個擁抱，才不會因為太心疼角色而崩潰。這部電影讓我感覺很深刻，是一種與劇組人員共同走完一段路的感覺。」
放自己一個長假
其實剛好這一兩年，對宋芸樺而言是一段特別的時期。她決定在去年出發去美國闖闖，脫離舒適圈。原因有很多，她特別提到在拍《人浮於愛》時的狀態。「那時候的我，正處於不太確定自己要什麼的階段。以為追求成功就會快樂，但其實不是。潘心彤這個角色幫我好像看見自己，因為我被困在相似的情境裡。」她繼續說：「演她的過程像在對話，我透過潘心彤去看自己，學會了不必急著追求什麼。很多時候，勇敢去體驗、甚至受點傷，才會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於是出道剛好十年的她毅然決然搬到異地，將生活歸零，開始自己開車、買菜、煮飯，學習與自己相處。
「好像要被迫慢慢做一些事的時候才發現什麼叫活在當下，我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不是只有工作，以前什麼事情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現在是把自己照顧好放在第一順位。」
宋芸樺
本來在台灣的生活都是群體生活，但因為到了另外一個國家，宋芸樺開始以更獨立的姿態生活。讓她發現了原來有這麼多選擇，原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樣子。
她坦言一開始很不習慣，尤其身處洛杉磯，人與人的距離遙遠，對戲還得請朋友透過視訊幫忙對詞。「但後來我反而覺得這是一種磨練。每次試鏡，其實都等於我已經演過那個角色一次。這段過程本身就值得享受。至於最後角色是不是屬於我，反而不再那麼重要了。」
一個演員的狀態
她笑說，雖然大部分的時候她在這座城市裡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路人，但有時候會遇到華人朋友拿著《我的少女時代》的照片跟她搭話，「我自己看都覺得，那個人離現在的我好遠。以前會很想擺脫標籤，但現在不會了。標籤本身也是我的一部分，不需要撕掉，只要再貼上更多新的標籤就好了。」
「成為演員的過程真的像一場修煉。因為要夠了解自己，才有辦法詮釋別人。我花了十年時間成為別人，也在過程中有點忘了自己是誰。現在才發現，這一路其實是找回自己的過程。」
宋芸樺
談起是否會一直演下去，她說：「小時候會說想演到80歲，但現在覺得不一定要那麼執著。就算哪天不拍戲了，我看世界的方式、對人事物的感受，都已經是演員的狀態。對我來說，演員的靈魂會一直存在。」
柯震東，從少年到男人的14年
以《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獲得金馬獎最佳新演員肯定，並且因此打開星途的柯震東，一晃眼已經在螢光幕前14年。從演員到導演，從少年到男人，相較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認真的創作者。
最近剛好片子都告一段落，柯震東還特別探班宋芸樺主演的新片《96分鐘》，「我覺得很好！她真的表現得很棒。我也很喜歡這部電影，覺得它很敢嘗試，是一部成熟又有野心的國片。」
在看著好友們持續探索表演邊界的同時，他自己也正投入全新的挑戰。他為了新作《我未許願先吹蠟燭》增胖十公斤並前往澳門拍攝。飾演來自台灣的討債廢柴「志華」。「劇本真的很好看，很順，一下就讀完了。最大的挑戰是要講粵語，雖然不用太標準，但還是很難。粵語真的非常難講，尤其他們總是講得超快。」
為了克服語言障礙，他特地提前到香港幾週，與朋友聚會、吃飯、喝酒，全程要求對方講粵語。「他們只要我講錯音，就會立刻糾正我。有時候學習語言真的要這樣，放鬆一點、邊聊天邊學。」ㄠ
從演員到導演
柯震東在2023年的導演處女作《黑的教育》一鳴驚人，備受肯定，也被提名金馬最佳新導演。演而優則導的他，除了繼續深耕演員的可能性，也積極投入故事開發。「最近在忙開發新的故事、有一些腦海中新的IP，想做一些自己想拍、想演的題材。我一直都很喜歡發想，覺得想故事很好玩，現在已經有一些構想正在進行中。」
出道14年，從《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到今天，他對演戲的心態早已昇華。「以前會一直想，為什麼我那麼努力，結果還是沒達到想要的成果？現在比較能接受一切有它的方向。每個演員、每個劇本、每部電影都有其命運，努力是一定的，但結果不一定掌握在自己手上。」他形容自己如今「更沉穩、更自在，不會再糾結一切都要被看見」。
「其實是生活。演員這個工作讓我體驗了很多角色不同的人生，遇見各種人，對我來說很有趣，也讓我學會珍惜。」
柯震東
也因為自己做了導演，他更會反思演員的身份能夠帶給這個劇本什麼，「以前演戲比較靠想像，現在會有更多討論，確定角色在故事裡的狀態，也更能跟導演方向一致。表演上比較遊刃有餘。」
當問到這些年來做演員最大的收穫，柯震東不改戲謔本性，笑說：「最大的收穫就是收入啦！」他接著說：「其實是生活。演員這個工作讓我體驗了很多角色不同的人生，遇見各種人，對我來說很有趣，也讓我學會珍惜。」
他說自己平時就愛觀察人，不論是在片場還是路上，「我看到兩個高中生走路時撞到肩膀，就會開始腦補他們是不是偷偷約會、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之後會交往，或是他們會一直這樣曖昧下去。」這樣強大的「腦補體質」或許正是他能成為導演和演員的特質。
在社群平台觀察形形色色的人
他活躍於社群平台上，常在Threads上與網友互動，被網友戲稱是最活網的名人。「就真的只是無聊。有時候夜深人靜睡不著，就上去看看大家在幹嘛。」但他也坦言，社群讓他更貼近觀眾。「像宋芸樺的《96分鐘》上映後，我會上Threads看討論。以前要到奇摩電影網看評論，現在滑一滑就能知道大家怎麼想。網路很自由，網友的每個想法都很主觀，但我覺得很好玩，可以感受到原來觀眾會這樣看電影。」
「這些觀察也讓我知道，很多看起來成功的人，其實也有不開心的時候。網路世界大家都只放好的一面，但現實其實沒那麼完美。知道這些之後，我就比較不容易陷入比較的情緒了。」
柯震東
既是演員又是說故事的人，如今回看過往，如果能對剛出道的自己說句話，會是什麼呢？「當初拍《那些年》是很美好的回憶。還年輕，沒有想太多，就是單純去演，沒有技巧沒有壓力，也不在意影評。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真的很快樂，也真的成為了改變我人生的分水嶺。」
Artist_ 柯震東、宋芸樺
Head of Editorial Content_ Kevin Wang
Photography_Cheng-Po Ou-Yang
Creative Direction & Styling_OR Huang
Interview & Text_NNL
Editor_ Vanessa Yu、Alex Shih
Makeup_Dora（柯震東）、Claire（宋芸樺）
Hair_ Brian（柯震東）、Amber（宋芸樺）
Wardrobes_TOMMY HILFI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