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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拉丁美洲也不生了!?南美各國生育率崩跌,加速邁向超高齡化社會

風傳媒

更新於 01月26日01:00 • 發布於 01月26日01:00 • 劉俞妗
拉丁美洲生育率崩跌。(美聯社)
拉丁美洲生育率崩跌。(美聯社)

31歲的巴羅絲(Daniela Barros)是髮型設計師,在聖保羅(São Paulo)工作。她的媽媽在她這個年紀時,已經生了三個小孩,但是巴羅絲好幾年前就決定不生小孩,她說生小孩「代表放棄我的個人生活和職業生涯,而且我不想經歷那些生理變化。」

巴羅絲的選擇並不罕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報導,聯合國定義維持穩定人口結構的人口替代水準為2.1人,但2016年拉丁美洲的平均生育率就低於這個數字,而且拉丁美洲是全世界生育率下降最快的地區之一。生育率下降,平均餘命(life expectancy)增加,大量勞動人口向外移民,這些現象帶給拉丁美洲沉重的問題:人口快速老化。

拉美人口結構快速老化 福利支出成沉重負擔

在美國,年齡超過65歲的人口從10%翻倍增長至20%共花費57年,而照目前的趨勢看,拉丁美洲僅需28年,超過65歲的人口就會達到20%。根據聯合國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經濟委員會(Economic Commission for Latin America and the Caribbean,ECLAC)人口司長切基尼(Simone Cecchini)所述,社會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適應這種「劇烈變動」,退休金和醫療保險費用將不斷膨脹,勞動人口縮減會拖累經濟成長,都是極大的挑戰。

就退休金而言,巴西和阿根廷等國家行確定給付制(defined-benefit),隨著領取者增加,支付額也會跟著增加,巴西的退休金赤字已經達到GDP的2.6%,到了2060年可能增加至GDP的5.9%。墨西哥和智利等國則行確定提撥制(defined-contribution),領取者會發現退休金愈領愈薄,而且大量的非正式經濟勞動者通常無法領到退休金,例如中美洲國家薩爾瓦多,根據該國中央銀行統計,82%國民既沒有領退休金,也沒有為退休後生活儲蓄。

為了解決以上問題,最常見的解方是向年長者發放現金。但隨著拉丁美洲人口結構老化,這筆支出將不斷膨脹,終至各國政府無力負擔,像是墨西哥2024年的聯邦預算,就有近四分之一被用於支付退休金,而到了2050年,65歲以上可領取退休金人口預估將會翻倍。

總體而言,拉丁美洲各國的醫療保險也有不完備之處,缺乏為年長者設計的服務。公立的安養機構非常稀少,私立的費用又很昂貴,於是只好遵循「傳統」,由自己照護年長的家人。這種情況尤其不利於女性,因為女性總被默認為主要的家庭照顧者,期待他們放棄自己的生涯規劃,無償照顧家人,而他們本人的想法——無論他們希望繼續工作,或單純地不願照護——就被擠到一邊。墨西哥城(Mexico City)一名大學講師多明格茲(Noemí Domínguez Punaro)數年前將92歲的母親接來同住,她指出:「政府利用這樣的期望。照護限制了我的人生。」

根據美洲開發銀行(Inter-American Development Bank)佩西諾(Carola Pessino)與同事的研究,到了2065年,人口老化帶來的額外支出,將使拉丁美洲各國政府的法律義務支出超過收入的3.8%;在歐盟,這兩者的差距則為1.7%。佩西諾表示,照護好長者之後「就沒什麼地方需要花錢了」。

政府應著手改革教育及勞動環境

玻利維亞這樣高生育率的國家應該妥善利用勞動力資源,但是拉丁美洲國家往往無法提供年輕人體面的的工作,例如哥斯大黎加的青年失業率就高達27%。非正式經濟是造成如此困境的主要因素,輟學生打零工、從事非正式經濟是常態,而當勞雇關係終止,他們不會回到學校,也失去習得一般就業市場所需的技能。如果能延長孩子上學的時間,將讓整個地區受益。

如果一個國家的依賴人口即將超越生產人口,則需要從其他地方著手改善,像是巴西就在2019年提高退休年齡,估計到2029年為止可以節省2000億美元,但人口老化快速,該國可能將再次調整退休年齡。2023年烏拉圭將可領取退休金的年齡提高至60歲,哥斯大黎加也採取類似措施,新的規定在1月12日生效。

拉丁美洲國家可以藉由刺激生產率、吸引勞動人口甚至潛在移民來幫助自己。他們在這方面有很大進步空間,拉丁美洲的生產率在全球是倒數第二,僅超過中東地區,教育是重要因素,拉丁美洲國家應改革教育體制,教導年輕族群足夠的技能。吸引移民看來則較為困難,經濟成長緩慢,加上飆升的謀殺率,可能會使潛在移民打退堂鼓。(推薦閱讀:育兒政策再好也救不了生育率!南韓少子、高齡化兩頭燒,老人照護比托兒熱門

女性也可以積極參與勞動,東亞及太平洋地區的女性勞動力參與率為59%,拉丁美洲則只有51%。但是提高女性勞參率的前提,是他們都有合適、正規的職業選擇,而且收入足以負擔長者與孩童的照護費用,因為女性暫時無法卸除主要照顧者的角色,前文提及的大學講師多明格茲就必須額外兼職,才能照顧母親。拉丁美洲的女性需要更多選擇,才能更好地參與社會,並幫助拉丁美洲面對人口快速老化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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