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8 日不但是台灣的父親節,也是另一個全球歡慶的節日:國際貓日 (International Cat Day)。當然,電影反映著我們的真實生活,也將我們愛貓的日常放上了大銀幕。影史有許多令人難忘的貓兒們,牠們未必會是電影的主角,但牠們出現的時刻都讓這些電影更加精彩。我選了幾部有趣的電影,貓奴們一定會滿意他們主人在電影裡的表現。
1. 《小病貓》
我們不知道人類是何時愛上貓的,但從電影發展短短百年歷史看來,很早就有人懂得貓貓在銀幕上的魅力。《小病貓》(The Sick Kitten) 是 1901 年的短片,這時電影才剛剛誕生約 6 年。看到片名,你大概也清楚這部不到 1 分鐘的短片在演什麼:一位小女孩抱著她心愛但「生病」的小貓,而一位貌似是一日醫生的小男孩,扛來了一小桶「藥」。小女孩用湯匙一杓杓餵著她生病的夥伴吃藥──藥看起來其實比較像牛奶。小貓快樂地舔著藥,而沒過多久,貓貓康復了,小男孩今天又拯救了全世界。
《小病貓》全片(配樂為後製附上):
電影先驅 G.A.史密斯 (George Albert Smith) 拍了這部電影,往後的 1906 年,他研究出 kinemacolor 這種透過紅綠濾片為黑白電影上色的技術,這是彩色電影技術的初步成果。不過看來,1903 年他就很懂得如何為電影「添色」──他在《小病貓》裡給了小貓舔牛奶好幾段特寫。
這段將近 120 年前的電影,應該會讓許多現代貓奴不由自主發出「喔❤」的讚嘆──他們應該更為讚嘆的是,影史最早的特寫鏡頭,就是用在貓貓身上。
2. 《第七號情報員續集》 007 電影裡大魔頭的白貓
布洛菲 (Blofeld) 日理萬機,他是魔鬼黨 (Spectre) 的最高統帥,每天忙著策劃暗殺、破壞、貪污行賄與閃躲鏡頭──為了製造 007 電影大魔王的至高形象,其實布洛菲在這些電影裡的露臉時間並不長。很多時候我們都只看到他頸部以下入鏡,而很多時候我們只看到他撫摸著愛貓。那是一隻全身雪白的波斯貓,牠有著藍色的眼珠、蓬鬆的皮毛、慵懶的姿態、時不時還會代替主人嬌吼兩聲表達憤怒。
將近 60 年來的所有龐德電影,都沒有揭露白貓的名字。但有趣的是,牠倒是比主人還早現身:白貓第一次登場是在第二部 007 電影《第七號情報員續集》(From Russia with Love),在那一集裡,我們只看到布洛菲抱著牠、布洛菲戴著戒指的手、布洛菲茂密的頭頂……然後沒有看到他本人。但是白貓可沒有那麼害羞,牠還直瞪了鏡頭一眼。
《007:惡魔四伏》(Spectre):快來摸摸我。
這隻魔王貓在包括《霹靂彈》(Thunderball) 等等 5 部龐德電影裡出現,甚至在 21 世紀重置魔鬼黨設定的《007:惡魔四伏》裡,我們又看到了牠──牠還很大牌地躺在地上入鏡,彷彿暗示主人幹掉 007 之後快來給牠摸摸。
邪惡博士與他的「比格渥斯先生」:「當比格渥斯先生不開心,有人就要死!」
3. 《教父》裡 黑幫老大膝上的那隻貓
馬龍白蘭度用小指搔搔嘴邊,說了:
「這件事我不能幫你,」
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將成為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迷因之一:
「你又不尊重我,現在為何要來抱我大腿?」
這句名台詞,成為人類最婉轉表達拒絕與不爽的精彩用語。但是,有些觀眾在《教父》這場白蘭度發揮神級演技的片段裡,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男神身上,而是放在他的膝蓋上。
白蘭度一邊輕描淡寫地語帶諷刺,一邊卻充滿愛意地撫摸膝上的小貓,那隻雜毛貓甚至翻過身來露出了小肚皮,感覺非常享受義大利教父的獨家服務。
白蘭度與他的貓。
這場戲的劇本裡沒寫到貓,劇組也沒有準備任何貓,這隻貓是導演柯波拉的靈機一動,他在片場找到了這隻流浪貓,直接交給了白蘭度,讓他在鏡頭前自由發揮。
如果你問這隻貓在影史經典電影《教父》的劇情裡發揮了什麼關鍵作用、牠是不是參與了為教父復仇的血腥槍戰、牠是不是協助教父進行他的術後復健?答案是沒有、沒有、沒有。白蘭度飾演的教父好像一秒擼貓就上手,那是因為白蘭度本人就是貓奴,他甚至公開說過:
「我住在我的貓的房子裡。」
但事實上,這隻小貓對這場戲來說,確實發揮了一些作用。在這段教父獨角戲裡,小貓的出現多少讓畫面維持了一點活力。而白蘭度甚至利用小貓來製造一些令人心動的「暫停」:他抱怨殯儀館老闆已經有了美國新朋友、認識了警察與法官,就再也不需要像他「這樣的朋友」。
這時,白蘭度刻意地停頓……在挖苦之後,接下來他要說出難聽話了。
小貓在此時伸長了手臂,想要抓住白蘭度的手。這讓教父看來稍微分心在回應小貓,但教父與小貓共同製造的停頓,讓氣氛有了一個轉變的機會。讓教父可以接著說道:
「但是,現在你來找我……說『柯里昂老大,幫我主持正義』……」
貓奴利用對貓的了解,讓貓貓成為表演的最佳輔助工具。人生如戲,人生裡就是貓奴的白蘭度,讓他生活化的演技透過貓貓變得更完美。
4. 《魔女宅急便》吉吉
在《魔女宅急便》原著小說裡,是以旁白角度描寫小魔女琪琪與黑貓吉吉的生活冒險。但是,宮崎駿執導的動畫電影《魔女宅急便》裡,沒有便利的旁白來交待故事,因此黑貓吉吉很多時候成為了觀眾的代言人,世故又喜愛諷刺的吉吉變成了不知世事的琪琪的老師、好友與出氣筒,他常常會說些難聽話、吐槽琪琪太過天真,但是他卻是孤身在外琪琪最忠實的支持者,陪著她度過獨自生活的快樂與辛苦。
5. 穿越陰陽兩界的存在:《禁入墳場》與《康斯坦汀:驅魔神探》
1989 年《禁入墳場》。
邱吉爾終於走入死亡,與那位同名的前英國首相不同,這隻乖貓死後被埋入了印地安人的寵物墳場,這可不妙。果然,邱吉爾又回到人世了,只是模樣變得不太一樣了,1989 年經典恐怖電影、改編自史蒂芬金小說的電影《禁入墳場》裡,死而復生的貓貓變成了來自地獄的兇獸,光是這樣,《禁入墳場》就已經夠嚇人了。只是愚蠢的人類主角後來又把親人埋進了寵物墳場,但在恐怖的小寶寶復陽大殺四方之前,地獄貓已經讓許多觀眾嚇到魂不附體; 2019 年《禁入墳場》又重製為新版電影,故事有許多修改,但是一樣有可憐的貓貓變成可怕的貓貓,而且比 30 年前更恐怖了一點。
2019 年《禁入墳場》。
史蒂芬金身為恐怖大師,自然很懂如何利用貓的神秘感嚇人。在《禁入墳場》之外,另一部 1985 年改編自他的短篇小說、並由阿金師親自執筆改編劇本的電影《貓眼看人》(Cat’s Eye),光從片名你就能發現誰會是主角。
一隻流浪貓貫穿三部短篇恐怖故事,最後一個故事裡,跳上火車的貓貓被可愛的小女孩(由可愛的茱兒芭莉摩飾演)收養,但是女孩媽媽嫌棄這隻可能會傷害家裡鸚鵡的貓,於是讓牠晚上睡在屋外,沒想到,這卻阻礙了這隻名叫上將的貓執行保護任務:牠想保護牠的小主人,免於邪惡的山怪所害。
《貓眼看人》。
我知道你也許對 80 年代恐怖片有點陰影,因為那個恐怖電影黃金年代裡的恐怖片都不是來交朋友的(《禁入墳場》當然也是),但是《貓眼看人》最後這一段「浪貓救小主」故事,既緊張又刺激,如果你是貓奴,最後絕對會被感動地亂七八糟的。
這一段會恐怖嗎?是有一點,但是好看嗎?當然好看,它證明了身為天生獵殺者的貓貓,有能力與鄉野惡靈對抗,但是它還證明了更暖心的一件事:當你收養了一隻流浪貓,牠也許會選擇用生命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貓眼看人》。
《驅魔神探:康斯坦汀》(Constantine) 裡,貓貓又穿越靈界了,本身不是貓奴的基哥,用力擰了一把黑貓的臉,然後就進入了地獄版的洛杉磯。這擰貓一幕其實不是電影的重點,這一刻卻加強了電影不斷渲染的神秘感,無言的片段沒有交待這一切穿越的原理是什麼,一鍋水、一隻貓、一雙浸濕的皮鞋、還有基哥,觀眾壓根搞不懂這些若有其事的儀式能將故事帶往何方。
康斯坦汀應該能用更快速更方便的方式進入地獄,不過這個片段的構圖、演出、還有那隻瞳孔縮到極小的貓,都營造出了出色的氣氛。
《康斯坦汀:驅魔神探》。
你知道這個片段不是劇情的重點、片商不會將這個片段當作賣點,當一部電影裡如此無關緊要(但有貓)的片段,卻能成為你喜愛的片段時,這部電影對你的意義就變得非凡,而這是《康斯坦汀:驅魔神探》令人難忘的魅力:這個魔幻時刻得感謝貓貓的付出。
《驚奇隊長》裡有貓、《搶救基努貓》(Keanu) 有貓、《生活的甜蜜》(La dolce vita) 裡為貓找牛奶好像比上床還重要、《第凡內早餐》的男女主角擁吻時,貓貓還夾在中間…… 120 年來的電影歷史裡,這些有趣精彩的電影裡都有貓,這似乎在揭露地球貓奴化的必然進程,即便你不是貓奴(像是龍貓大王)應該也得承認,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有時還真的會讓電影變得更好看。
喔,《CATS 貓》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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